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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珠被擊碎成霧潑灑出去。
雖然濁氣禍亂已過去一段時間,寧十四的傷勢已無大礙,但畢竟很難這麼快的習慣,致使他出刀時很容易出錯或者慢半拍。
可他是武夫,拚力量的話,自然還是占優的。
上官明月被擊退。
但他隨即再次揮刀。
有似炁非炁的力量氤氳而出。
雨珠在半空凝滯,又瞬間朝著寧十四拍了過去。
寧十四也數次揮刀,將雨幕斬破。
他欺身而上,提刀猛砸。
上官明月就地一滾躲了過去。
反手又是一刀。
寧十四則抬腳把上官明月的刀踩落在地,隨即再一腳踹出,後者便飛了出去。
他冷著臉說道:“我不知你哪來的修為,但你顯然不懂得如何運用自己的力量,所以你是打不贏我的,我隻是很好奇,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就算上官明月要報複,寧十四也想不通為何會來找他。
而上官明月仍是沒有說話的意思。
他抬起手。
被寧十四踩在腳下的刀,震顫著掙脫,飛回到上官明月的手裡。
寧十四退了兩步,有些不耐說道:“你是啞巴了不成。”
上官明月咧嘴一笑,“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殺了你,所以少廢話!”
他猛地握拳。
天上墜落的雨滴霎時結冰。
繼而迸濺出去。
寧十四趕忙揮刀抵擋。
有些沒擋住的,雖然也沒能劃破他體魄的防禦,但卻有實在的刺痛感。
這讓寧十四意識到有些不妙。
他沉喝一聲,四境巔峰的武夫氣血翻湧,將來襲的冰雨瞬間驅散。
而上官明月雙手持刀,砸落地麵,頓時掀起無數的刀影,如蛇遊動,環繞兩側,朝著寧十四兩麵夾擊。
寧十四冷著臉,往前疾掠。
想著上官明月還真是夠蠢的,打我兩側有什麼用,麵對麵的路是暢通無阻的。
但他想法才剛落,就察覺到兩側的刀影追著他轟擊了過來,且速度更快了。
而寧十四的反應也快,找準機會,朝上掠起,兩側刀影就直奔上官明月的麵門。
在險之又險的距離下,上官明月忽然抬手,刀影居然直角的跟著往上掠去。
身在半空的寧十四就避無可避了。
他暗罵了一聲該死。
隻能用體魄硬抗。
轟的一聲炸響。
煙霧席卷著,寧十四身影掠出,接連退了幾步,直接吐了口血。
他臉色一時變得很難看。
明明上官明月隻是洞冥巔峰的修為,這一招居然稍微的破防了他的體魄。
他收回上官明月很蠢的話,事實上,蠢的是自己。
寧十四這時候才意識到上官明月的不尋常。
他左右打量一眼。
更意識到上官明月是早有準備,這整條街都被封鎖了。
而且顯然不會是上官明月的手段。
有人在暗中出手。
上官明月隻是站在明麵上。
但真正動手的肯定是上官明月,因為寧十四沒有感知到第二個人的力量出現。
暗中的人隻是封鎖了這條街。
說實話,寧十四一時間沒想到是誰。
就算神都最近確實出了很多事,但他想不通自己怎麼會被針對?
畢竟他僅僅是個小人物。
是正氣凜然,沒得罪過人的寧十四。
但無論怎麼樣,他首先得擊退上官明月。
可如果暗地裡還藏著人的話,局勢就不會那麼簡單了。
寧十四的神情尤為凝重。
這次他主動出擊。
近身一個肘撞,骨骼斷裂的聲音極其清晰。
當然,聲音來自上官明月。
他吐著血,踉蹌倒退。
而寧十四抬腳跺地,氣浪轟然炸開,武夫的蠻橫氣血瘋湧,瞬間席卷了整條街,兩側的破舊房屋搖晃著紛紛破碎,瘋湧的氣血之力直擊上官明月。
上官明月抬刀擋在身前,炁焰形成護盾。
劈裡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但下一刻,寧十四就殺了上去。
單手執刀,從上而下砸落。
上官明月雖然及時移刀格擋,還是被直接砸跪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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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吐了口血。
寧十四卻輕輕蹙眉。
按理說,就算他斷了一臂,力量肯定會打些折扣,但四境巔峰武夫的力量是不虛的,接連的重擊,上官明月也確實被打得吐血,可實際好像並沒能將其重創。
上官明月腳下蹣跚,看起來似乎狀態不好,但給寧十四的感覺反而更危險了。
事實上,他的感覺沒錯。
上官明月的氣息在攀升。
雖然境界仍是在洞冥巔峰,氣息卻隱隱升至澡雪境的層麵。
其皮膚更是散發著流光溢彩,傷勢居然在很快的好轉。
寧十四忽而瞪大了眼睛,“神性?!”
他話音才落。
上官明月就咧著嘴揮出一刀。
寧十四快速反應,刀身迸發一聲震響,潑灑的雨珠仿佛化作無數把刀,將得上官明月的攻勢攔截,他也借此往後疾退。
上官明月的眼眸裡儘是殺意,氣息仍在節節攀升。
寧十四咬著牙說道:“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者說,站在你背後的人是誰?”
上官明月能擁有神性,這是匪夷所思的。
寧十四是絕不相信來自琅嬛神。
但上官明月的神罰就出自琅嬛神之手,琅嬛神又是世間最強的神祇,若非仙人,寧十四也想不通上官明月的神罰是被誰解除的,何況憑空擁有此般力量。
上官明月冷笑著說道:“薑望有仙緣,所以他很強,可世間不止他一人有這機緣,我若能擁有他擁有的一切,絕對比他更強。”
隻從字麵意思了解,寧十四很震驚看著上官明月,“你擁有了仙緣?!”
上官明月不置可否,說道:“你隻是我複仇的開始,早晚我會殺了薑望,可惜你已經看不到了,也多謝你能幫我熟悉力量,接下來,就該結束了。”
寧十四沉著臉說道:“少癡心妄想了,你可能的確獲得了什麼機緣,可你的力量最多隻是澡雪境,我豁出命來,不見得會輸。”
上官明月說道:“四境巔峰武夫而已,又斷了一臂,哪怕我不是實際的澡雪修士,要殺你也是易如反掌,你想反殺我,才是癡心妄想!”
他一聲厲叱,氣焰爆湧。
神性的力量徹底彰顯。
整個人仿佛紅溫了一般。
天上的雨水落在他身上,頃刻被蒸發。
他雙手持刀,往前一揮。
氣焰直接覆蓋了整條街,讓寧十四避無可避。
接著如爆豆般的聲音響起。
寧十四的身上就濺起了無數血花。
他的慘叫聲也隨之響徹。
雨幕靜止,又很快如瀑傾瀉。
寧十四半跪在了地上。
啪嗒啪嗒的血與雨滴落。
上官明月咧嘴笑著,“世人皆瞧我不起,遭神罰,斷了文路,終成癡兒,那我就癡給你們看,瘋給你們看,這隻是剛開始,我必定無敵於天下!”
寧十四低著頭,嗤笑了一聲。
上官明月的笑聲一頓,眯眼看著他,“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
寧十四說道:“你確實很瘋,我也承認,你獲得了很了不得的機緣,可說自己會無敵於天下,我自然覺得可笑,人應該自信,但彆自信到荒謬的地步。”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撿起了刀。
微微側仰著頭,斜睨上官明月。
雖然姿態不正,但臉上儘是正氣凜然。
他笑道:“不得人前顯聖,卻也該顯凜然無畏,我叫寧十四。”
......
驍菓軍的演武場裡。
淅淅瀝瀝的小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甲士們在雨幕下揮灑著汗水。
賬前的傅南竹此時召來手下人,問道:“十四還沒來麼?”
那人回複道:“按時辰來看,以往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了,但遲遲沒見人。”
傅南竹輕蹙眉頭,他莫名有一種心慌的感覺,當即說道:“派人去看看。”
手下人應聲稱是,一隊人馬就飛奔出了演武場。
等他們到寧十四在的那條街上時,雨已經下得很大了。
眼前是霧蒙蒙的一片。
血腥氣自然也被衝散,但仍能嗅到。
血腥氣夾雜著被雨衝刷泥土的味道,越往前走就顯得越濃鬱。
為首的人意識到情況不對,高聲道:“警戒!”
有人下馬,排列成陣,往前推進。
很快,他們看到前方有一個身影。
那道身影跪在地上,垂著腦袋,旁邊是斷裂的刀。
為首者軀馬上前,抹了抹自己的臉,又揉了揉眼睛,很清晰看到那人斷了一臂。
他的眼睛也瞬間睜大。
當即翻身下馬,狂奔過去。
周圍的甲士仍在警戒的往前走。
而狂奔過去的那人蹲下身子,顫抖著手輕抬起麵前人的臉,映入眼簾的正是寧十四的臉,滿是血痕,縱然被雨水衝刷著,也仍在流淌。
顯然是剛死沒多久。
雨幕裡隨即有驚雷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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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寧十四的臉,照耀的更加清晰。
......
破空聲凜冽。
傅南竹的身影疾掠而來。
看著被甲士們抬至屋簷下靜靜躺著的寧十四。
傅南竹的臉色無比的陰沉。
甲士們把這條街幾乎堵塞。
他們的神情都很沉重。
尤其是寧十四這位都尉麾下的,個個麵露怒容。
“查!”
傅南竹的聲音響起,“給我查!到底是誰!”
他的聲音響徹這條街,更傳出很遠。
甲士們紛紛行動。
傅南竹站在雨裡,除了傾塌的房屋,剩下的搏殺痕跡幾乎都被衝刷乾淨。
但就能看到的,也能想象這一場廝殺很激烈。
傅南竹就站在那裡,久久無言。
因為大雨傾盆,難以分辨他臉上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
很快,有甲士狂奔回來。
他單膝跪地,沉聲道:“啟稟大人,在相隔三條街的地方,發現一人蹤跡。”
傅南竹輕吐一口氣,說道:“隨我去。”
相隔三條街的地方,正是步履蹣跚的上官明月。
他傷痕累累,多次摔倒又爬起。
他的臉上儘是怒容。
因為現在的結果並不是他想要的。
隻是一個寧十四而已。
隻是一個四境巔峰武夫而已。
他居然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將其殺死。
如若不然,他早已離開此地。
回眸看著後方追來的人,上官明月的內心裡在嘶吼。
因為他不想死。
他才獲得天大的機緣,他還沒有無敵於天下,他還沒有殺死薑望。
怎麼可以與寧十四一換一死在這裡。
他拚命的往前跑。
但又怎麼快得過甲士的步伐。
又怎麼快得過傅南竹這位澡雪巔峰修士。
啪的一聲清脆聲響。
傅南竹直接出現在上官明月的前麵。
他冷眼說道:“寧十四是你殺的?”
他看著上官明月身上的傷痕,那無疑就是出自寧十四的刀。
傅南竹眼眸裡的怒意以及殺意已難以抑製。
上官明月慌亂的搖著頭,“不是我!我沒有殺他!”
傅南竹冷笑了一聲,抬手猛然一揮,有甲士策馬飛奔上前,一槍挑起,直接貫穿了上官明月的肩膀,將其甩落在傅南竹的腳下。
上官明月淒厲哀嚎。
傅南竹蹲下,伸手抓起他的頭發,低聲說道:“是誰讓你來的,你與寧十四往日裡並無仇怨,而且你已是個廢人,卻忽然有了修為,到底是誰在幫你?”
上官明月啐了一口血,咧嘴笑道:“我若說出來,你難道還敢去報複不成?”
傅南竹皺眉,隨即將其腦袋狠狠砸在地上,沉喝道:“說!”
上官明月雙手拍地,居然又嗬嗬笑了起來。
傅南竹緩緩鬆手。
上官明月翻了個身,大雨傾盆而落,讓他無法睜開眼睛。
但不影響他說話。
“我這個時候若真的說出什麼,不死在你手裡,也會死在彆人手裡,看似怎麼都得死,已無關怎麼選擇,可我覺得還能再賭一把。”
傅南竹聞言,朝著四周打量,說道:“所以這裡還有彆的人。”
上官明月打了個響指,笑著說道:“沒錯。”
傅南竹說道:“就算不說,你覺得現在這個樣子的你,對方還會費心思來救麼。”
上官明月無聲的以口型說了一句話,“至少我活著,你還有希望知道真相,我若死了,你可不算替寧十四報了仇。”
傅南竹沉默。
上官明月咧嘴笑著,很愜意躺在地上。
傅南竹站起身,忽然抬腳踹了下去。
咯嘣一聲。
上官明月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傅南竹。
傅南竹喃喃道:“但我已猜到可能會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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