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殺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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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魏紫衣,不會有旁人。

張首輔不禁歎了口氣。

雖然魏紫衣沒有露麵,可他既是出了手,難免會被找到蛛絲馬跡。

張首輔很擔心陳景淮會再針對魏紫衣。

他最先就提醒過魏紫衣,不要有什麼動作。

但他也肯定不能在這個時候責怪魏紫衣,畢竟魏紫衣是為了幫他。

整個大隋,單說浩然氣,張首輔是最強的。

帝師的浩然氣都比不得張首輔。

而假以時日,魏紫衣的浩然氣,是能更勝張首輔的。

因為魏紫衣的浩然氣極為純粹。

更接近正統的儒門浩然氣。

當世的儒門之法皆為殘缺,是不完整的,再有像帝師自行補缺,某種意義上,其實是新的儒門之法,若能走出路來,未必不會更強,但迄今為止,是不夠的。

浩然氣就是相對來說,更容易被讀書人領悟的,不需要專門的術法修習。

準確地說,領悟不需要,後續的修行需要。

能領悟多純正的浩然氣,那就得看人了。

可以說,魏紫衣是直接贏在起跑線的。

這正彰顯著他儒門的資質。

所以無論從哪方麵來說,張首輔是不想看到魏紫衣出什麼事的。

尤其現在陳景淮的行動軌跡難以捉摸,換做以前,張首輔還沒那麼擔心。

也不知魏紫衣是否能看到,張首輔還是搖了搖頭。

但該說不說,魏紫衣的浩然氣確實不凡,張首輔都覺得自己變得有勁了。

他立即轉身出手鎮壓圍攻暮夏姑娘的那些宗師武夫。

縱然宗師武夫的體魄也很強橫,但畢竟實力上與張首輔差太多,在絕對懸殊的差距下,宗師武夫的體魄就顯得不那麼堅固了。

再加上張首輔沒有保留,當場就有多位宗師武夫直接破防,被浩然氣壓趴在地。

剩下的雖是沒有破防,但也強撐著暫時沒了攻擊暮夏姑娘的手段。

而暮夏姑娘趁此機會,強勢反擊。

先是補刀殺死被鎮壓的那幾個宗師武夫,接著轉手竭儘全力攻擊剩餘武夫的要害,又很快解決好幾個,但胥定賢爬起身來,讓張首輔不得不撤了力量回擊。

就在反手回擊的瞬間,張首輔仍是借著空隙又對張祁年麵前的六人出手。

直接瞬殺。

所以應對胥定賢的時候難免倉促。

嘭的一聲。

兩人都倒飛了出去。

而張祁年也沒有半點遲疑地轉身去馳援暮夏姑娘。

就算麵對的隻剩四五個宗師武夫,可暮夏姑娘也幾乎到強弩之末了。

兩名宗師武夫的襲擊,雖被暮夏姑娘勉強躲開,但另外兩名宗師武夫的攻勢,就讓她隻能硬接,黃庭炁在這一刻徹底消耗殆儘,最後一名宗師武夫雷霆出擊。

張祁年拚命的往前疾掠,要豁出一切給暮夏姑娘擋傷害。

就在危急時刻,有嘹亮的啼鳴忽然響徹。

夜遊神遮天蓋地的呼嘯而來。

有鱗神從夜遊神的背上直直墜落,一腳便直接踩死了那名宗師武夫。

隨後雙掌推出,神輝綻放,兩側的四名宗師武夫,頃刻成灰。

張祁年伸手扶住了要跌倒的暮夏姑娘,抬眸看了眼夜遊神,又看著麵前的有鱗神,滿是感激道:“多謝二位神明大人。”

有鱗神沒搭話,直奔胥定賢而去。

夜遊神化為人形,輕笑著說道:“總算沒有來得太遲。”

張祁年問道:“薑兄呢?”

夜遊神說道:“他有自己的對手。”

張祁年了然,但臉色也跟著一沉。

不提胥定賢,也不提楊硯,還有人擋著薑望,彆管是誰,都無疑是個強勁的對手,這更證明著那位要殺他們的決心。

薑望的神國就等若黃庭,神秘人能有手段限製真性出竅,其實就是在限製人的黃庭,隻是針對真性的作用更高。

薑望已明確,對方其實有些歪打正著,並非是有能力限製住神國,也壓根不知道他有神國,但這個歪打正著,讓夜遊神、有鱗神也沒能即刻出得去。

這反而是給薑望敲響了警鐘。

神祇或仙人,是有很多他不了解的能力的,隻在目前恢複的道行,是否足以展現曾經的諸多能力,他以後應對神祇或仙人該更加小心才行。

而神秘人的道行是弱於他的,偏偏展現了能限製真性,短暫限製神國的本事,隻從道行來看,這個或神或仙的神秘人,絕沒有恢複曾經巔峰的時期。

所以能做到這一點,必然另有原因。

既然夜遊神、有鱗神已經擺脫束縛趕了過去,薑望也就沒那麼著急了。

他想先專心的對付這個神秘人,要麼活捉,要麼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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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神秘人這個時候卻萌生了退意。

祂的確不知薑望的神國,隻知薑望身邊的兩尊神明現世,再拖著薑望也沒有了意義,先前是薑望一心要走,祂還能借此糾纏,現在的情況,是祂不走就走不了了。

但已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神秘人身上的薑望,又哪會讓祂逃走。

兩人的局麵從你追我逃變成了你逃我追。

而張首輔這一邊,躲在暗處的周孽瞧見此般情景,自知這次襲殺計劃怕是又失敗了,出現在眼前的可是兩尊神明,其中一位更是妥妥的正神。

怎麼想也沒有任何希望。

所以周孽很乾脆的撤走。

他當然也想救胥定賢,但是辦不到啊。

先保住自己的命才是關鍵。

但他的動作又哪能瞞得住夜遊神呢。

夜遊神直接抬手隔空讀取周孽的記憶。

周孽猝不及防如遭雷擊。

待記憶讀完,周孽也兩眼一翻,撲倒在地。

須橢軍的精銳雖不知真相,但見周孽還有氣息,就抬著他以更快速度逃跑。

夜遊神轉而看向了無儘虛空。

王淳聖與楊硯的對決,是前者處在了絕對劣勢。

再多些時間,王淳聖是必死無疑的。

夜遊神當即撕裂虛空,一步跨了過去。

而正與張首輔你來我往打得激烈的胥定賢,毫無防備的就被有鱗神直接捶臉。

霎時間血花綻開。

胥定賢慘叫著跌飛出去。

他捂著臉哀嚎不已。

轉頭瞧見當前的情形,他顧不得要死的感覺,艱難爬起身就要跑。

但剛跑兩步就被有鱗神薅住了頭發。

再次掄翻在地。

抬腳咯嘣一聲。

胥定賢就氣絕而亡。

他腦袋一歪,目視的方向正是周孽先前躲著的地方。

雖然周孽躲得很深,是肯定看不到的,但那裡此時毫無動靜,胥定賢就知道,周孽是跑了,他最後的念頭很雜亂,甚至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這裡。

張首輔吐出口氣。

他現在是心累又身累。

縱觀過去那麼多年,今日打架的程度,都稱得上數一數二的。

能打是一回事,但他的人生,打架的確隻是偶爾的事。

年輕的時候還好,年紀大了,再這麼打,真是身心俱疲。

他甚至都有些不太想說話了。

但該感謝有鱗神還是得感謝,不然沒禮貌。

便在這時,虛空忽然又被撕裂。

王淳聖的身影就墜落了下來。

但虛空裡的震蕩並未消散,是楊硯與夜遊神打了起來。

有鱗神沒有去幫忙的想法。

張首輔朝著王淳聖走過去,說道:“還能撐得住麼?”

王淳聖吐了口氣說道:“楊硯那家夥的確厲害,我險些就死在他手裡了。”

張首輔回眸看了眼神都的方向,沒再說話。

但王淳聖已咬著牙再次說道:“陳景淮這是想徹底與我西覃宣戰,他最好是做足了準備,否則必讓他付出代價!”

張首輔仍是沉默。

他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的,畢竟隋覃隔了那麼久再次開戰,絕對會是更大的規模,受苦的隻會是百姓。

但現在不是想不想看到的問題,也不是西覃怎麼樣的問題,是陳景淮此舉,完全不計後果,襲殺王淳聖一事,成與不成,結果都隻有一個。

張首輔有了想回神都的想法,他要弄清楚陳景淮究竟在想什麼。

王淳聖看著張首輔說道:“我以為陳景淮的目標不止你我。”

張首輔蹙眉,“何意?”

王淳聖說道:“隋侍月她們還在隋境,剛才的動靜不可謂不大,隋侍月是肯定能感知到我的氣息,若非路上遭遇攔截或發生彆的什麼,是絕對能趕過來的。”

張首輔明白他的意思,說道:“陳景淮是要殺死在隋的所有覃人?”

王淳聖說道:“目前來看,並非不可能。”

隋侍月雖是大物之下最頂尖的高手,但若豁出去,派出很多的澡雪巔峰修士以及宗師巔峰武夫,未必不能將其耗死。

剩下溫暮白、呂青雉等人更弱隋侍月,因此,不一定非得再有大物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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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明確曹崇凜不出的情況下,人手問題並不是最重要的。

何況在外的黃小巢若收到陳景淮的意思,且願意出手的話,這件事的成功概率就會更高,畢竟張首輔、王淳聖這邊就已吸引很多注意力。

如果事實真的是這樣,陳景淮就是打算徹底與西覃撕破臉。

張首輔有些頭疼,看向有鱗神說道:“勞煩尊位,讓那一位先彆打了。”

有鱗神嗯了一聲,傳話給夜遊神。

很快楊硯、夜遊神就都從無儘虛空裡遁回人間。

張首輔看著楊硯說道:“你有你的想法,我不過問,但你初才沒有傷及祁年他們,我也是感激的,此事成不了,就請回吧。”

楊硯掃了眼夜遊神、有鱗神,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也不想讓天下大亂,隻是王淳聖是必須得死的,我可以退一步,你們都可以離開,把他留下就好。”

夜遊神、有鱗神似乎沒什麼意見。

畢竟薑望隻說讓祂們過來救張首輔。

夜遊神遁去無儘虛空救了王淳聖隻是順手的事。

張首輔卻道:“王淳聖是我找來的,我自然不會恩將仇報,你我現在最要緊的是弄清楚陳景淮到底在想什麼,若隋覃打起來,贏了還好,輸了的話,你想要的也得不到。”

楊硯頓時遲疑起來。

因為張首輔說的很有道理。

王淳聖倒是沒說什麼。

畢竟夜遊神、有鱗神不出手的話,他也殺不了楊硯。

他現在更多擔心隋侍月那邊的情況。

哪怕隻是猜測,但萬一是真的,情況就相當危急了。

所以他反而更想趕快離開。

而就在這時候。

有劍意忽生。

楊硯及夜遊神他們都瞬間警覺。

因為那是一股很強的力量。

他們很快鎖定目標。

映入眼簾的是抱劍而至的裴靜石。

他笑著說道:“真熱鬨啊。”

王淳聖趕忙說道:“裴劍聖,你來得正好,我懷疑隋侍月她們也會有危險,此地已暫時化險,你當立刻去找隋侍月,確定她的安全。”

裴靜石微微蹙眉。

他當即神遊全隋。

很快就捕捉到了隋侍月以及呂青雉他們的蹤跡。

裴靜石沉默了片刻,說道:“他們確實遇到了些麻煩,但暫時無礙。”

王淳聖想著隋侍月是裴靜石的徒弟,而且是唯一的徒弟,應該更在意隋侍月的安危,既然這麼說了,那看來問題不大。

他也因此鬆了口氣。

楊硯的神經則是緊繃著。

裴靜石的到來,讓他的行動是徹底沒了可能。

他回去至少也能給陳景淮一個交代。

便沒有二話的直接遁走。

王淳聖的反應慢了一步,這本該是很好能把楊硯給解決的機會。

但想著以後能親自解決也好。

便轉身與張首輔在一旁說起了話。

是想問問張首輔接下來作何打算。

這裡的情況,王淳聖是肯定得回去告訴覃帝呂澗欒。

讓暗探去通稟的話,需要更久的時間,還不如他回去一趟來得快。

夜遊神也正要告訴有鱗神讓祂先在這兒待著,自己回去找薑望,但裴靜石卻擋在了祂麵前,夜遊神不禁一愣,問道:“有事?”

裴靜石笑著說道:“在下想借一樣東西。”

夜遊神蹙眉道:“借什麼?”

裴靜石笑道:“您的神像果位。”

夜遊神眸子一凝,冷聲道:“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裴靜石笑著說道:“我再清楚不過了。”

夜遊神攥起了拳頭。

有鱗神察覺到問題,立即充滿敵意的看向裴靜石。

場間刹那的氣氛變化,讓王淳聖與張首輔的談話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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