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回到寶瓶巷的時候,已是酉時二刻。
她需要告訴薑望一聲。
雖然朱諭雪說會幫忙通知,但小魚還是選擇回來一趟。
薑望和阿姐剛吃完晚飯,正雙雙躺在藤椅上賞星海月色。
轉頭見小魚推門進來,薑望笑著招手道:“我給你留著飯呢。”
小魚說道:“我不餓。”
薑望問道:“你怎麼回來這麼晚?”
小魚沒有遲疑,直接說道:“張首領要開始正式教我了。”
薑望坐起身笑道:“相信以你的資質,很快就又能成為最年輕的五境巔峰。”
小魚神色微頓,說道:“但張首領的意思是讓我自今日起住在武神祠。”
薑望微微蹙眉,說道:“反正是在神都,我隨時也能去看你,有張武神親自教你的機會可遇不可求,可若你不願意,我會即刻去找張武神商量,定好每日什麼時候去,什麼時候回。”
小魚說道:“沒什麼不願意,我回來就是想告訴公子,其實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想說。”
她把張止境的那些話簡單轉述給薑望。
薑望聞言,竟忽而笑道:“張武神果然彆具一格,像他這樣的人,是不屑撒謊甚至搞些有的沒的,他既然這麼說了,自然就會這麼做。”
“隻是我沒想到,西覃什麼守祠人,居然會比張武神更強,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但估摸著張武神和那個守祠人也不會有太大差距。”
他更想到,張止境不會介入小魚要做什麼,是否也意味著等殺陳景淮的時候,亦不會成為必須翻越的山?這就等於難度稍微降低了些。
無論對他還是對小魚,都不是壞事。
又再好好囑咐一番,送小魚離開寶瓶巷,薑望站在巷口,喃喃說道:“該會會褚春秋了。”
他等著李神鳶。
神都某處深巷裡,柳翩也在等著鋒林書院首席掌諭。
夜色漸沉。
明月皎潔。
寒風拂過深巷,嗚咽聲森然。
柳翩背著木劍,靜立院中。
隨著腳步聲嗒嗒響起,院門吱呀打開。
鋒林書院首席掌諭的身影出現在柳翩眼前。
柳翩揖手見禮道:“師伯。”
三師姐嗯了一聲。
柳翩問道:“接下來需要做什麼?”
三師姐說道:“把他的劍鞘帶來。”
柳翩微微蹙眉,問道:“師娘把劍鞘給了滿棠山山主,雖然是暫借,但也答應了短期不會討要,師伯是想拿劍鞘做什麼?如果很重要的話,那便也隻能失言取回劍鞘了。”
三師姐略微沉吟,說道:“是否重要,我現在也不好說,隻是劍鞘裡殘留的劍意,或許能作為指引,你師娘與我們所修不同,那些劍意目前隻有我能利用。”
柳翩很快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他不無擔憂道:“那會讓您消耗很大吧?”
三師姐說道:“若能鎖定位置,再大消耗也值得,若不能......總得試一試。”
柳翩稍作沉默,點頭說道:“那我就去滿棠山走一遭。”
三師姐嗯了一聲,直接轉身離開。
柳翩在原地站了片刻,留下一封信,連夜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