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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梁鏡舟和通蓮僧等人所住的驛館,由驍菓軍甲士層層圍困,沒說是懷疑,隻是神都生出變故的正常保護,這讓通蓮僧他們也說不出什麼,想打聽具體細節,更是沒有任何機會。
而薑望則又去了神守閣。
這次不是來享福的。
原本阿姐和小魚也要一起被帶來。
但成了武神張止境真傳弟子的小魚,很合情合理被擇出去了。
又見阿姐半大丫頭,覺得沒太大必要,也不可能存在什麼問題,索性一塊擇出。
薑望沒讓小魚以及趙汜他們輕舉妄動,所以最終隻有他一人入了神守閣。
除了閣主甘梨和褚春秋、傅南竹,常祭酒和某些魚淵掌諭也都在場,畢竟事關陸祭酒身隕。
身為神守閣右仆射之子的上官明月也來湊了熱鬨。
陳景淮和帝師、張首輔他們未曾露麵。
堂外是神守閣修士和驍菓軍排列整齊,壓迫感十足。
薑望環顧四周,淡然自若道“青藤閣裡那麼多人,皆有嫌疑,卻單獨審我,我雖然願意配合,但也很沒道理吧。”
褚春秋冷著臉率先說道“且不提你和陸祭酒有過衝突,本就嫌疑最重,青藤閣一戰,你姍姍來遲,請問有何事耽擱?”
薑望笑著說道“所謂衝突是怎麼回事,常祭酒最清楚,當時帝師也在場,我要殺也是殺常祭酒,又沒什麼深仇大恨,都已經把陸祭酒打成重傷了,我偷摸再去殺他乾嘛?”
常祭酒麵色稍顯不自然。
褚春秋看了他一眼,想著薑祁的事的確不能擺在明麵上。
“你和陸祭酒的衝突或許另有緣由,但你沒有回答來青藤閣之前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幾乎所有人皆早早到場等候,唯獨你存在足夠的時間作案。”
薑望搖頭笑道“傅郎將說得很清楚,有妖怪潛入神都,且陸玖客也是死在妖怪手裡,不尋思找出妖怪,往我身上扯什麼?”
眼見褚春秋被懟得臉色鐵青,甘梨笑嗬嗬說道“其實是這樣的,據證實,潛入神都的妖是雪姬,祂雖是妖王,但沒本事悄無聲息出現在神都,有人裡應外合的可能性很大。”
薑望攤手說道“今夜暴雪,大家夥注意力又在青藤閣裡,她借著風雪潛入,黃統領一時打盹,沒能察覺,也並非不可能的事吧?”
“我承認或許是因為我打傷了陸祭酒,從而讓雪姬能很快將人殺死,但罪不在我吧?你們非要以此認為是我和雪姬通力合作,那我也沒話說。”
“但如果事件從開始到結束很短暫的話,再有暴風雪遮掩,很合理。”
褚春秋當即說道“雪姬在風雪天裡縱然能力更強,也無任何可能避開黃統領的感知,而且你先打傷了陸祭酒,隨後雪姬就潛入神都,殺害陸祭酒,如此巧合,真難說沒有嫌疑。”
薑望略顯震驚道“你真是餓了啊,什麼飯都吃,什麼話都敢說,麻煩你拿出證據好嘛,你先說說我為什麼要殺陸祭酒?但凡說出個一二三來,我就不當你在放屁。”
褚春秋頓時臉黑。
甘梨又笑嗬嗬說道“褚首尊隻是合理推測懷疑,可能缺乏了些邏輯。”
“我已查明,你和陸祭酒之間的確無仇無怨,真正有怨的是常祭酒,當初也隻是陸祭酒不明真相,阻止你殺常祭酒才打起來的。”
“你哪怕生氣,架打了,氣消了,目標也依舊會放在常祭酒身上,的確沒必要再殺陸祭酒。”
褚春秋冷冷看了一眼甘梨,但也沒說什麼。
如果此時直言薑望和陸玖客的仇怨源於薑祁,那麼肯定也得把這份仇怨說道說道,最後毫無疑問會說起陸玖客陷害薑祁的事,從而把問題扯到陛下身上。
褚春秋雖是青玄署首尊,但重在降妖除魔,所謂辦案也是辦妖怪的事件,對付妖怪哪需要審問這個流程,他真就沒什麼經驗。
有些問題很關鍵,卻偏偏沒辦法細說。
陛下的意思也是從勾結妖怪和殺害陸玖客一事入手,雖然沒說必須讓薑望伏法,可明白陛下想法的褚春秋自當竭力遵行,沒想到薑望挺能辯,讓他心情很糟糕。
常祭酒的心情也很糟糕,這一會兒功夫提他多少次了都。
薑望看著甘梨笑道“甘閣主的話就很合理,不像某些人,純粹故意針對,無視證據說話。”
褚春秋深呼吸。
甘梨卻正色道“但有件事不得不考慮,侯爺有正神庇佑,如果正神出手幫忙遮掩,雪姬便可以悄無聲息潛入神都,這也是合理推測,我認為很有邏輯。”
場間魚淵學府的某些掌諭第一次聽聞此事,不禁臉上有異。
褚春秋難看的臉色稍有好轉,心想不愧是甘梨,這才是一語中的。
薑望盯著甘梨,沉默片刻,問道“甘閣主是覺得神明會與妖怪為伍?”
褚春秋剛要搭茬,忽然意識到什麼,頓時閉嘴。
但自始至終隻看戲的上官明月卻開口冷笑道“神明也會墮落,這世上還少麼?就連鋪首也分門神和妖怪兩種,而且據我所知,你在來神都的路上,就碰見過雪姬,明明要大動乾戈,最後卻不了了之,很難不讓人懷疑,這其中有什麼問題。”
薑望麵無表情說道“神明墮落的確存在,但那是沒了正神之位的神隻,就算如此,這些墮落的神隻但凡有機會,也依舊迫切願意重歸神位。”
“如果正神勾結妖怪,神都裡那尊神明,誰能保證沒有妖心?還是諸位覺得,正神侍奉的仙人也已墮落為妖?否則正神如何瞞過仙人?”
上官明月臉色慘白。
作為半點修行都沒有的凡人,縱然明白修行上的知識,但他哪懂得這些?
轉頭見周圍人的表情,他意識到自己不該搭話。
甘梨也像才醒悟般拍了拍額頭,說道“是我的錯,這個推測一點也不合理,正神當然不應該也不可能幫妖怪,所以這件事看來確實和侯爺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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