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敲門者直接翻牆進來了。
“就是他!”
舒姑娘裝出一副很凶地模樣。
薑望憤然道“枉我對你抱有期待,特意把你拉到花圃,營造出那般絕佳的機會,結果終究是錯付了,如今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他甚至演了那麼精彩的一出戲。
想想就很氣啊。
寧十四很懵。
這啥意思?
抱有期待?
營造出絕佳的機會?
結果卻是錯付?
他猶疑地看向舒姑娘,悄悄將其拽到一旁,低聲說道“師妹,此人莫非對你有意?就算這般,你也不能說他是妖怪啊,難不成他對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想到這裡,寧十四勃然大怒。
若果真如此,此人便比妖怪還要可惡!
舒姑娘愣在原地。
沒等她解釋,寧十四就被自己的猜想衝昏了頭,直接拔劍指向薑望,“好一個登徒子,竟敢糾纏我師妹,說你是妖怪,都是對妖怪的極大侮辱,看劍!”
薑望雖然也很懵,但看著寧十四一劍刺來,頓時喜上眉梢,“舒姑娘,是我誤會你了,原來你是給我送禮來了。”
他根本沒有任何躲避的意思,甚至稍微前傾,企圖讓那一劍來得更快些。
但這樣一幕,被寧十四看在眼裡,卻及時收劍。
“我本意隻是教訓你,你卻要陷害我,真是好惡毒的心思。”
他當然不能隨意殺人,何況這裡是侯府,純粹的打架鬥毆跟鬨出人命相比,罪過就太大了。
屆時惹來鎮守府衙,他又不想倚仗權勢,免不了牢獄之災,尋仙的任務便會極大拖延,但凡出了什麼意外,就很難挽回了。
薑望急了,怎麼個事?
他直接離開藤椅,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是妖怪啊,還糾纏你師妹,這都能忍得下去?劍已出鞘,哪有往回收的道理,是男人就來砍我!”
寧十四反而後退了一步,謹慎道“你彆過來啊!”
薑望煩悶道“事已至此,我隻能主動出擊了。”
他往前邁出一步。
寧十四就往後退一步。
薑望覺得這幅畫麵很怪,他看向舒姑娘,說道“喂,咱能不能敬業點,你說我是妖怪,現在又找了幫手,目的不就是殺我麼?但你瞧瞧,這氛圍對勁麼?”
舒姑娘終於回過神來,她很困惑,“你為何表現出很期待的樣子?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薑望扶額道“我有個屁的陰謀,你們來殺我,我就站在這裡讓你們殺,就這麼簡單,很難理解麼?若你們實在覺得有問題,我反抗好不好?”
他略有些擺爛地拾起長夜刀,隨意揮舞了兩下,說道“我準備好了,來吧。”
寧十四很震驚,“你莫非有病?”
薑望淡然說道“你真厲害,這都看出來了。”
寧十四朝著舒姑娘說道“師妹,我覺得你可能搞錯了,他怎會是妖怪?隻是有病而已,他糾纏與你,或許也隻是犯病了,咱不能欺負病人啊,你看他臉多白,一直在冒虛汗,要不咱幫忙找個郎中來?”
舒姑娘“”
我們不是來殺妖的麼?
為何現在的畫麵如此詭異?
薑望到底是不是妖怪?
她茫然了。
就在此時,侯府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單琦玉走在前麵。
後麵跟著陶天師,他手裡捧著一麵銅鏡。
隨即便是周捕頭領著一些衙役。
轉頭看見薑望提著刀,對麵是舒姑娘和持劍的陌生男子,他們皆是一愣。
單琦玉最先反應過來,瞬間來到薑望身旁,警惕地看向寧十四和舒姑娘,“公子,您沒事吧?”
薑望無奈道“我倒很想有事。”
單琦玉不解。
薑望把刀扔給他,看向陶天師,說道“我突然很想讓你給我算算命”
話剛開口,他突然想到,這究竟算是運氣好,還是倒黴?
這個命該往哪破?
陶天師的情緒很糟糕,臊眉耷眼的,“我現在沒有心情,待以後再說吧。”
周捕頭雖覺得現場氣氛怪怪的,但魍魎的問題更重要,他看向陶天師手裡捧著的銅鏡,朝薑望說道“小侯爺,魍魎便在那銅鏡裡,陶天師不願配合,我們也不想鬨得太僵,若小侯爺有辦法解決,便再好不過了。”
陶天師倒是沒什麼反應。
因為他根本不認為薑望能夠解決魍魎。
“把銅鏡拿來,你們都站遠點。”
薑望鎮定精神,舒姑娘不靠譜,好在還有一隻妖怪。
周捕頭從陶天師手裡奪過銅鏡,稍帶著歉意,把銅鏡遞給薑望。
銅鏡上麵貼著一張符籙,想來是鎮壓妖怪用的。
陶天師提醒道“小友要慎重啊,若符籙被揭掉,魍魎便會跑出來,我可不敢保證來得及再次鎮壓妖怪,你何必蹚這渾水,萬一葬送了性命,責任誰來擔當?”
他至今也沒想明白,薑望到底要做什麼。
妖怪豈是好相與的。
若真因此讓薑望丟了小命,他在渾城就混不下去了。
原也是想拖延時間,在單琦玉找到他們時,陶天師沒有極力拒絕。
但誰曾想到,薑望居然來真的。
看著薑望的手已經朝著符籙而去,陶天師很是緊張,再次說道“小友彆亂來!真的很危險!”
薑望笑道“借你吉言。”
陶天師都懵了。
這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
他當即就要衝向薑望。
但薑望動作很快,嘶啦一聲,符籙便被直接揭掉。
陶天師攤在地上,心想著完了。
單琦玉已經做好隨時救主的準備。
哪怕猜測小侯爺可能很強,可麵臨此般情況,他依舊很是擔憂。
反倒是鎮守府衙的人最淡定。
他們深知小侯爺打敗蔡棠古的事跡,想來對付區區魍魎,是根本不在話下的。
薑望繼續捧著銅鏡,期待著接下來的畫麵。
周圍的奇花異草開始搖擺。
有風漸起。
銅鏡在震顫著。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忽然傳來。
銅鏡裡出現了一張恐怖地臉。
直擊的畫麵是很驚悚的。
薑望被嚇了一跳。
險些把銅鏡給扔出去。
他強裝鎮定。
刺激還不夠,再來點。
嗬忒!
銅鏡裡的魍魎愣住了。
這是個人?
居然朝我吐痰?
它怒了。
張牙舞爪的便要從銅鏡裡撲出來。
青氣瞬間籠罩薑望。
窒息感很強烈。
來了!
薑望攥緊拳頭。
直接一拳把青氣打爆。
魍魎都傻了。
沒等它反應過來。
命運的後脖頸便被薑望薅住了。
它拚命掙紮著。
嘰哇亂叫。
薑望給了它一個大嘴巴。
魍魎頹了。
妖生已經很無趣。
怕是古往今來,再找不出第二個妖,被人類抽大嘴巴子的。
“這怎麼可能?!”陶天師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畫麵,想他抓到這隻魍魎,可是費了極大的工夫,甚至險些丟了性命。
怎麼在薑望這裡,就像鬨著玩一樣?
小侯爺當真可怕。
以周捕頭為首的鎮守府衙一眾人,皆是冒出了此般念頭。
單琦玉如釋重負。
他猜得沒錯,小侯爺原來是一位修士。
像魍魎這類的妖怪,再強大的武夫也很難應付,他們寧願麵對妖怪蠃顒甚至傲因,那最起碼能摸得到打得著。
在單琦玉這般想著的時候,卻見薑望忽然朝他招了招手。
待得單琦玉走過去,腦袋就被薑望的手掌給摁住了。
細細感知著那股灼熱氣流,雖然不像揉小魚腦袋時那般強烈,但確有效果。
單琦玉很震驚。
第四境武夫之所以能夠和洞冥修士抗衡,便是因為在此境界的武夫,已經將體魄淬煉到極致,以體魄為器,呼吸吐納,從而能凝練出一口真炁。
這是可遇不可求的。
但單琦玉明顯感覺到,已經有細微的真炁在凝聚,雖然最終未能成形,可也算是有了基礎,那是靠他自己,可能這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薑望觀察著單琦玉,有些掃興。
因為對方並沒有突破境界。
或許是單琦玉本就比小魚境界高,是自己的力量還不夠,隻能作用於境界低的武夫?
美好的願望就此破滅啊。
他還想著能一鼓作氣把所有黑焰軍的境界都提升一波呢。
揮手讓單琦玉走開,薑望把注意力再次放到魍魎的身上。
“彆那麼頹啊,振作點!”薑望給了魍魎一個大嘴巴,甚至又把它塞進了銅鏡裡。
士可殺不可辱!
銅鏡便是魍魎的本命物,隻要待在銅鏡裡,它受到的傷害都能瞬間恢複。
可在它要製造幻象,襲擊薑望的時候。
極其灼熱地氣流忽然灌注在銅鏡裡,魍魎淒厲地慘叫起來。
就在它覺得要死的時候,灼熱氣流又離開了銅鏡。
薑望微笑著說道“你是有骨氣的妖,隻要殺死我,你便能自由,美好的世界就擺在眼前,千萬不要放棄,再努力嘗試一次,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魍魎氣急敗壞。
剛要出擊,灼熱氣流再次來襲。
如此往複。
魍魎怕了。
雖然我是妖,但你也不是人!
為何我的妖生如此悲催?
我就安穩地待在銅鏡裡,莫名其妙被一個人抓住,日夜折磨。
好不容易重見天日,又要受此羞辱。
世上還能找到比我更可悲的妖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