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病人和療效驗證,陳陽的口碑越來越好,已經打出一點小名氣。整個馬家弄巷及周圍社區都知道玉壺春堂的小陳大夫醫術很高明,很多大醫院束手無策的病,都能藥到病除,妙手回春。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態勢。
今天上午,一下子來了三個腰痛的患者,陳陽想應用不同的方法來進行治療,對比一下效果。
第一位患者遊某,男,56歲,工人。由於勞動時用力不當,他腰部損傷,痛不可咳,咳則疼痛加劇難忍,經中西醫治療,按摩、拔罐均無效,由兒子和女兒兩人攙扶來本堂治療。接診見病人痛苦麵容,麵色萎黃,雙目無神,精神疲憊,語音低怯,舌質紅,苔淡白,脈沉緊。辨證為氣虛血弱,寒凝經脈,鬱滯而痛。治以通經活血,散寒止痛。陳陽取懸鐘穴,用2寸毫針直刺15寸,施撚轉強刺激並搖動針柄,使氣上行至病所,得氣後留針。讓病人帶針活動腰部,做左右旋轉,前後俯仰等動作,由慢到快,由小到大,15分鐘後疼痛全部消失,即出針,一次治愈。陳陽考慮到病人遊某屬氣血虛衰,勞累所傷,寒邪阻於經脈,房不通則痛。懸鐘穴是足少陽膽經穴,又為八會穴之髓會,該經的前後左右與太陽脈、陽維脈、陽蹺脈等多條經脈相交會,他心想針刺此穴是否可調理諸經的氣血,使氣感血旺,精神為之振奮,陽氣健旺,寒邪得除。腎主骨生髓,髓會可強腎補氣,應該有療效,想不到效果這麼顯著。
第二位病人張某,女,30歲,工人。腰部酸痛2周多,活動受限,每遇陰天下雨、天冷或勞累後腰痛加重。聽彆人說玉壺春堂的小陳大夫醫術高明,就讓老公陪她來本堂就診。陳陽對患者進行了相關檢查,腰部無紅腫無骨質增生及其他器質性變化,舌、苔、脈均屬正常。辨證為腰肌勞損。治以舒筋按摩,疏通經脈氣血,消疲勞。他讓病人站立,雙手垂直上舉與肩平行,醫者立於病人身後,以拇指代針,雙手拇指按壓於病人誌室穴上,其餘四指環抱病人腰部,開始讓病人緩緩下蹲,慢慢起立,反複進行,10分鐘後,患者在蹲下起來已經腰痛消失,腰部活動自如,用指按壓誌室穴一次治愈。陳陽當時是這樣想的,患者因勞傷經脈,氣血痹阻而致腰部酸誌室為膀胱經穴,根據《足太陽膀胱經穴歌》記載:“屈伸導能和腰痛。”用誌室穴治療果然可以取得滿意的療效。
第三個病人王某,女,47歲,工人。腰痛多年,時輕時重,勞累或天氣變涼後,疼痛加重曾經中西醫治療,服藥無數,效不明顯,現腰痛影響工作和休息,行動困難,遂來本堂治療。陳陽見病人形體消瘦,麵色不澤,萎黃晦暗,語聲不揚,腰部無腫脹。舌質淡,苔薄白,脈沉緊。辨證為腎虛腰痛。治以補腎壯腰,疏通督脈膀胱經氣以止痛。他選腎俞穴、委中穴,用右手持劍訣內氣凝針,針尖向脊柱方向斜刺15寸左右,內氣持續輸出內氣治療1分鐘,委中穴用內氣凝針直刺2寸左右,持續輸內氣治療1分鐘,然後讓病人做起伏動作,收腹挺腰,抬起、落下,由低逐漸抬高,由慢漸快,反複進行。少傾,病人活動自如,疼痛完全消失起,用內氣一次治愈。
眾人見三個腰痛的病人,應用不同的方法,獲得一樣的治愈效果,對陳陽的醫術是讚歎有加,直道“英雄出少年”、“妙手回春”等等。
正在這時,巷口的小賣部老板劉遠財帶著一個身穿黑西裝、黑皮鞋中年人走了進來。
“陽陽,這位大老板找你看病!”劉遠財一路小跑著來到陳陽跟前,累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
順著劉遠財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正朝著這邊大步走來。這中年人生得一張標準的國字臉,兩道濃密的眉毛下,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眼神中透露出堅毅與果敢。他行走間步伐穩健有力,猶如龍行虎步一般,眨眼間便來到了陳陽的麵前,並上下仔細地打量起眼前這個年輕人。
陳陽看上去十分年輕,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中醫師長袍,整個人顯得文質彬彬。可就是這樣一個看似稚嫩的青年,竟然已經成為一名中醫師了,這讓中年人心中不禁產生一絲疑惑,甚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般的故事。
“你就是玉壺春堂的小陳大夫?”中年人皺起眉頭,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開口問道。麵對中年人的質疑,陳陽表現得很淡定,隻是微微一笑,輕聲回答道:“是啊,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這時,圍在一旁的患者和家屬們見到中年人對陳陽有所懷疑,連忙七嘴八舌地幫腔起來。
“小陳大夫的醫術可好啦!”
“可不是嘛,剛才我這疼了好幾年的老腰啊,被小陳大夫那麼幾下子就給治好了呢!”
聽著周圍眾人的誇讚,中年人原本緊繃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但眼中仍帶著幾分將信將疑之色。
隨後,中年人深吸一口氣,麵色凝重而又鄭重地向陳陽介紹自己道:“陳大夫您好,我叫關雲崢。我的大爺爺最近身體一直不太舒服,老人家年事已高,行動多有不便,所以我特意前來懇請您能出診去看看。”
“好的,去哪裡啊?”陳陽看玉壺春堂暫時沒有事,就決定跟他走一趟。再說醫者仁心,也一定會急病人之所急。
“我的車停在外麵,我們邊走邊說吧。”關雲錚向門口走去。
陳陽提了個藥箱跟在後麵,其實藥箱子裡沒有什麼,就是一個脈枕、一包銀針、一支筆、一本處方。看到門外停了一輛吉普車,陳陽關了院門,坐上吉普車的右前座,吉普車就轟的一下子衝了岀去。
“小陳大夫,我們去巨州市空軍療養院。”關雲錚邊開車邊說。
難道這次是給軍人看病,陳陽從來沒有跟部隊和軍人打過交道,心裡忐忑不安。
吉普車沿著巨江邊的公路開了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巨州市空軍療養院,大門前有武警站崗警戒。
巨州空軍療養院坐落在巨州柯城區西北方的巨江邊上,依山傍水,景色宜人,占地一千多畝。空軍療養院一般都是空軍飛行員、高級軍官療養的場所,包含了療養院、生活區、休閒娛樂區等等。
關雲錚直接開車進入空軍療養院大門,療養院裡有高樓兩幢,一座是療養院主樓,一幢是集休閒娛樂、住宿招待為一體的大樓。往裡邊是一幢幢間隔距離很遠的小彆墅,被一片片綠化分隔著。關雲崢一直把車開到療養院最深處的一幢彆墅門前停下,門口站了兩個衛兵,看到吉普車過來,兩個衛兵立即注視車上下來的人。
“關哥,你回來了,這位是?”看到是關雲錚和陳陽下車,兩個衛兵馬上敬禮,帶著一臉不解看著陳陽。
“這是我請來給我大爺看病的小陳大夫。”關雲錚微笑著先往彆墅走去。
“陳大夫,麻煩你把藥箱給我看一下好嗎?”衛兵一臉不信地看著陳陽,想檢查一下,這也是他們的職責。
“好的。”陳陽把藥箱給衛兵,並舉手讓他們把身也搜查了。雖然心中不爽,但也沒有辦法,隻能從診費上去賺回來。
走進大門,看到關雲錚在等著自己,便尾隨他去了二樓的一個大房間,隻見房間裡的大床上躺著一位頭發雪白、麵容枯瘦,一臉的老年斑,留著稀疏的山羊白胡子,年逾古稀的老人家。
“老爺子今天的頭疼得更厲害,剛打了止痛針睡著了。”床邊站著的一個美女護士悄聲說道。“關大哥,這位老爺子的情況我要詳細了解一下。”陳陽看老人狀況不是很好,要靠打止痛針入睡,估計病情夠嗆了。
“我大爺爺今年82歲,當兵岀身,走過萬裡長征,在抗日戰爭的時候被日本鬼子的炮彈彈片擊中頭部,當時的情況又沒有這個條件開刀,幸虧大難不死。但從這以後,每年都會頭疼幾次,開始的時候吃點止痛藥就沒事,後來逐年加重,一直靠增加藥量來止痛。在京都也請過各方麵的專家來會診,會診的結果都是因為彈片的位置不好,加上時間久遠,病人年齡大,手術風險高等等,所以不能手術,隻能打止痛針,以及支持治療。在京都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聽說巨州空軍療養院的康複做得好,於是在兩年前搬到巨州這裡來,由療養院的專家進行細致的康複治療,去年的治療效果還可以,頭疼起來的時候,針灸一下,吃一點止痛藥就好了。今年開始,我大爺頭疼病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了,從以前每個月發作2次,到現在的每個星期發作2次,針灸、吃藥都不管用了,必須要打止痛針才有效,老爺子的身體越來越差了。這次我是聽老爺子外孫女黃小琪說玉壺春堂的醫術高明,所以麻煩小陳大夫了。”關雲錚說完拱了拱手。
巨州市空軍療養院的康複中心是療養院的重點特色治療專科,數十年來主要從事飛行人員頸肩腰腿痛治療康複和軍隊高級首長的中醫養生保健,療養院設備先進,專家雲集。
關姓的國家領導好像有一位,難道是他?假如是他,這麼多專家都治不好說明病情嚴重,我如果治療岀現狀況的話,恐怕吃不了兜著走。作為醫生,見病人在痛苦之中,不可能袖手旁觀的。怎麼辦呢?陳陽心中很糾結,不管了隻做醫生應該做的。
“關大哥,老爺子一生為國為民,受萬人敬仰,雖然我是末學後進,也想儘一份微薄之力。但老爺子的身體狀況很差,病情嚴重,我也沒有把握,隻能先看一下再說吧。”陳陽小心地說道
“好的,你先看看。”關雲錚平靜地說。
陳陽診了一下脈,隻覺得脈沉弦數是牢脈。不是身有腫瘤就是身有異物。看老爺子其它狀況還好,就是有點虛,這要歸功於這些專家的調理和康複。
“我要看一下老爺子的病曆。”陳陽慎重地說。
“好的。”床邊的美女護士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岀一大袋子病曆。
陳陽從頭到尾仔細地看病曆,半小時後,陳陽心中已然明白,除去營養藥、止痛藥、止痛針外,就是針灸太陽穴、印堂穴、風池穴、大椎穴、百會穴、外關穴、足三裡穴、三陰交穴,中藥內服的都是一些活血化瘀、祛風止痛的方子。說明針灸、中藥以前是有效果的,隻不過隨著病情加重,加上病人年老體衰,所以現在沒有效果。如果用內氣治療的話是否有效果呢?
“關大哥,我的針灸方法比較獨特,可以試試看,如果有效果,我下次再過來了繼續治療。”陳陽心中猶豫著。
“可以。”關雲錚帶著陳陽到一樓大廳去喝茶,等關老爺子醒來。
就在陳陽和關雲錚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這時一個少婦從門口走了進來,看到關“大哥,醫生請回來了?”少婦對著關雲錚疑問道。
“請回來了,喏,這位是小陳大夫。”關雲錚朝陳陽指了指。
“他是肖大夫的徒弟,上次小琪是他師父看好的。”少婦仔細看了看陳陽,心中對這個大哥很是無語,叫你請師父,你倒是把徒弟請來了。
“我師父岀門訪友了,現在玉壺春堂我在坐診。”陳陽連忙解釋道,心中也很無奈,下巴沒有長毛,就是讓人不相信。
“雲雪,沒事,小陳大夫的醫術很好,我都了解了。”關雲錚朝少婦點點頭示意,要她放心。
“好吧。”雲雪心想,來都來了,試試吧。
“關大哥,關大姐,老爺子醒了。”美女護士從二樓下來說道。
幾個人就來到了二樓大房間裡,陳陽看到關老爺子靠坐在床上,眯著眼睛看向大家,眼光很銳利,隱約之中帶有肅殺之意。
“爺爺,您知道嗎?大哥特意給您請來了醫生呢,專門給您做治療!”雲雪滿臉欣喜地快步走到老爺子身邊,然後輕輕地拉住他那略顯乾枯的手,眼中滿是關切和喜悅。
站在一旁的雲錚也趕忙湊過來,興奮地說道:“大爺爺,這位小陳大夫可厲害了,聽說他的醫術非常高明,一定能把您的病治好!”說完還不住地點頭,仿佛對自己說的話深信不疑。
這時,坐在床上的關老爺子將目光投向了麵前的陳陽,上下打量一番後,微笑著誇讚道:“嗯,小夥子長得挺精神,看起來不錯啊,很不錯!”雖然老爺子此時的臉色有些蒼白,但他臉上始終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
陳陽則麵帶微笑,溫和地看著眼前這位慈祥的老人,輕聲說道:“老爺子,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現在就開始給您做治療吧。”說著便準備從隨身攜帶的醫藥箱裡取出工具。
聽到這話,關老爺子連忙擺手,一邊掙紮著想從床上坐起來,一邊說道:“這怎麼行,哪有在床上治病的道理,我還是下來比較好。”然而由於身體虛弱,他的動作顯得十分吃力。
陳陽見狀,趕緊上前一步扶住老爺子,並安慰道:“不用麻煩啦,老爺子,您就安心躺在床上就行,這樣更方便我為您治療。”說話間,他小心翼翼地幫助關老爺子重新躺好,調整好姿勢,讓老人能夠儘可能舒適地接受治療。
陳陽先用毫針在老爺子的太陽穴、印堂穴、四神穴、足三裡、三陰交用內氣附針進行治療,運針三遍後拔針。再在百會穴上用內氣進行推拿,內氣朝彈片方向滲透,對彈片的周圍組織用內氣浸潤和疏通,20分鐘後治療結束。
“老爺子,您感覺怎麼樣啊?”陳陽擔心地問道。
“舒服極了,小夥子,了不得。我感到你運針的時候有一股暖氣緩緩地流進身體,特彆是頭上你用手按摩得更舒服,好像有一團團暖氣流進腦袋,暖呼呼的很舒服,頭一點都不痛了。”關老爺子開心地對陳陽翹著大拇指說道。
聽到關老爺子的話,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特彆是關雲錚,滿臉的得意,想不到沒請到師傅請來徒弟也一樣。
關老爺子留陳陽在空軍療養院吃了飯,仍舊由關雲錚開車送回玉壺春堂。
看著遠去的吉普車,陳陽深深地鬆了一口氣,第一次出診碰到如此棘手的病人,風險實在太大了。看著藥箱裡的幾遝人民幣,終於還是平安著陸,滿載而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