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的東京正處於明治維新後的工業化浪潮中,石川家族內部逐漸分化為"守舊派"與"革新派"兩大陣營。
其中,川端村這一支作為石川家的旁係,堅守著傳統農耕生活方式,對東京興起的工業化浪潮持保守態度。
得益於毗鄰東京的地理優勢,川端村在東京城市擴張初期確實獲得了一定發展紅利。
但隨著明治維新教育的普及,村中年輕一代開始接受新式教育,逐漸形成了主張參與工業化的"革新派"思想。
這種思想與老一輩堅守傳統的理念產生激烈衝突,導致部分年輕人被逐出家族,取消族籍。
後來隨著日本軍國主義抬頭,國家經濟重心全麵轉向軍事工業。
像川端村這樣固守傳統的小農經濟模式,在財閥壟斷和戰時經濟體製的雙重擠壓下日漸式微。曾經繁榮的村落逐漸沒落,最終演變成如今破敗的景象。
聽完林致遠的話,村長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動容,“當年是有些人和家裡鬨翻被取消族籍,沒想到時隔多年,你父親還對川端村念念不忘"
老人將二人讓進屋內,從灶台上的鐵壺裡倒出兩碗溫熱的茶水。"鄉下地方簡陋,沒什麼好招待的,還請見諒。"
林致遠恭敬地欠身行禮,雙手接過茶碗:"您太客氣了。"
老人佝僂著背在草席上坐下,渾濁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看你們這身打扮,在外頭混得不錯?"
林致遠點點頭:"在滬市做些生意。"
“滬市啊能走出去是好事。"
林致遠放下茶碗,鄭重其事地說:"村長,我這次回來,是想完成父親的心願,希望能重新入族譜。"
村長聞言眉頭微皺,他早就料到眼前的兩人突然到訪必有所求。
這時日本部分地方確實存在"無籍"或"隠れ戸籍"的情況,作為村長,他有權進行補登記。隻不過登記完成後,還需要提交至府縣廳備案才能算數。
見老人遲疑,林致遠立即表態:"我願意出資為村裡修建一座學堂,讓孩子們都能讀書識字。"
村長搖搖頭,"這些孩子就算長大,恐怕也逃不過被征入伍的命運。”
他直視林致遠的眼睛,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說吧,你究竟圖什麼?"
林致遠歎了口氣,"我想通過川端村的關係,和京東石川家本家搭上線。滬市是軍方的地盤,如果能有本家的支持,我在滬市的生意也能做得更大些。"
聞言,村長心中的疑慮也打消一分,川端村雖然沒落了,但始終都是京東石川家的分支。
眼前這個年輕人嘴上說著是為了完成父親的遺願,但顯然後者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你倒是實誠,"村長輕哼一聲,"不過川端村和本家已經十幾年沒有往來了。現在這種時局,他們更不會理會我們這些鄉下親戚。"
林致遠微微一笑:"隻要肯花錢,沒有打不通的門路。"
屋內陷入沉默,良久,村長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定:"我可以幫你入籍,但我有個條件。"
林致遠心頭一動,連忙道:"您儘管說。"
"我有兩個孫子,大的十八,小的十七。"老人壓低聲音,"一直躲在後山逃避征兵。我想請你帶他們去滬市。"
林致遠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在日本逃避兵役是重罪,老人此舉無疑是冒了極大風險。老人肯把孫子托付給他,這事就算成了一半。
"您放心,"他鄭重承諾,"我一定照顧好他們。"
村長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他緩緩起身,走到裡屋的櫃子前,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布包。
布包打開,裡麵是一本泛黃的族譜和一枚褪色的印章。
"這是川端村的族譜和村印,我可以將你們的名字填進去,並給你開具證明,但你還要到府縣廳備案才算數。"
村長頓了頓,又說道:“不過現在巡查查的很緊,你怎麼將他們帶出去?”
林誌遠看向周慕雲,後者立馬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證明放到桌上。
林致遠說道:“這是我們來之前,上海憲兵隊為我們出具的證明,我想這張證明應該可以讓我帶著他們安全離開。”
村長仔細查看了證明文件,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他不再猶豫,在族譜上寫下了石川拓海和石川弘明兩人,並開具了一張證明,蓋上村印。
林致遠小心接過,立即讓周慕雲收進公文包妥善保管。
"多謝村長"他深深鞠躬,"我一定會履行承諾。"
當晚,在村長的安排下,林致遠見到了村長的兩個孫子。
哥哥石川隼人身材瘦高,眼神警惕。弟弟石川蒼介則顯得更為稚嫩,但眉宇間同樣透著堅毅。
第二天清晨,林致遠留下了一筆錢,便帶著兄弟二人離開了川端村。
路上遇到了幾次檢查,但在出示證明後,基本都順利放行。偶爾遇到刻意刁難的巡察,在塞了些錢後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八王子縣的戶籍廳,林致遠等了一天才順利完成了備案手續。
林致遠拿著戶籍證明看了看,他現在是村裡人了。
之所以選擇川端村,就是因為這裡不僅災害頻發、戶籍管理相對寬鬆。更重要的是作為石川家旁支的聚居地,能為他提供合適的身份掩護。
隨著日本軍國主義勢力的擴張,傳統貴族的影響力日漸衰微,城鄉戶籍差異已不再重要。
關鍵在於"石川"這個姓氏,隻要他混出名堂,本家自然會將他吸收為嫡係子弟。
完成戶籍登記後,林致遠立即啟程前往東京。他這次來日本,除了要解決身份問題,另一個目的就是設法和東京的石川本家搭上線。
(s:這兩章槽點很多,我已經儘量在圓了,還望各位大哥、大姐輕點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