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端午如同儀式一樣張開雙臂的時候,猛烈的炮火,將虎視眈眈的日軍飛機在半空中攔截擊毀。
端午的身影在火光之中顯得無比的高大,而站在他身後的士兵,則如同仰望巨人一樣的仰望著端午。
從今天起,他們相信了那個神話,日本人不是無法戰勝的,隻是他們沒有找到方法。
曾幾何時,他們抱怨自己手中的武器不如敵人先進,部隊的訓練沒有日軍科學。他們當見到日本人的時候雖然鼓足了勇氣,但心裡卻一直在膽戰心驚。
因為在他們的心裡一直在響著這樣一句話:日本人是不可戰勝的。
但是今天,他們覺得自己錯了。還是那些武器,在尋常人的眼裡,這些武器想要打到高速飛行的日軍飛機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但是同樣就在今天,這個神話就展現在他們每個人的眼簾。
預先判斷出敵人的飛行軌跡,將防空火炮的炮擊角度設定在這個軌跡上。用照明彈查看日軍機群的位置是不是在這個預先設定的軌跡上。
查看完畢,日軍飛機正是按照日軍營地的篝火指引對江陰要塞進行轟炸。
開炮擊落日軍戰機,就是這麼簡單。
所以看似如同神話的一場戰鬥,其實都在情理之中。隻是在當時那種文化水平之下沒有人想到罷了。所有人都在故步自封,所有人都在追求書本上的知識而缺乏了創造力。
而這也是為什麼如同李雲龍這樣的泥腿子出身,卻往往能百戰百勝的原因。因為他從未接觸過那些西方的軍事教育。他打仗隻按照自己的路子來。
反而他的對手,還按照自己書本上學習而來的知識在與李雲龍這樣連軍事院校都沒上過的泥腿子打,他們不輸才怪了。
李雲龍的路數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如何來應對。然後便用自己的愚蠢來襯托李雲龍的聰明才智。
李雲龍越打越順手,反而他的敵人卻越打越畏首畏尾,就是這個道理。
而端午也是一樣,他的戰術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大。他隻是用一個‘騙’字引敵人入局,然後在這個局中以逸待勞,將他的敵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但這在他敵人的眼中,在一些旁觀者的眼中是不可思議,是常人根本無法做到的。
於是又一個神話被端午創造了出來。日軍的轟炸機群在未曾投彈之前,便遭遇到了重創,先後十五架戰鬥機爆炸或者負傷逃離。
福田聯隊長憤怒的咆哮,但是這種咆哮隻能證明他無能而已。
此時,一個日軍飛行大隊長進言道:“閣下,我們還未曾投彈就損失慘重,不如先撤退吧?”
“八嘎,一顆炸彈都沒有投下,福田聯隊卻損失慘重,回去了還不被同僚笑死?”
福田罵道,而且內心十分的憤怒,他覺得陸軍那個給他們指引坐標的混蛋就是敵軍派來的。他們的飛機為了能精準命中目標完全是按照地上的篝火指引,進行的轟炸編隊。
“八嘎,等我回去一定會向司令官控告陸軍那幫王八蛋。”
福田越想越氣,但是此時,他卻不得不麵對一個現實,那就是完成對江陰要塞的轟炸。哪怕把炸彈都投下去,至少聽一個爆炸的聲音也是好的。否則他真的要被同僚給笑死了。
“西島君,這件事我隻能拜托你了,你與你的飛行中隊必須掩護其他的戰機對江陰要塞進行轟炸。
雖然會很危險,但是為了帝國,為了大日本皇軍的尊嚴,你必須要抱著玉碎的決心,來執行這次的命令,你明白嗎?”
此時在福田的怒吼聲中,西島沉默了良久。因為福田之前所說都是廢話,隻有最後那句話是真的,讓他抱著玉碎的決心,那不就是讓他去死嗎?
“西島,西島?你聽的到嗎?”
福田聯隊長還在催促,西島不得不回過神來。他沒有拒絕的權力,哪怕他現在拒絕了,回去也是一個死。倒不如如同一個勇士一樣,為大日本帝國而戰,至少死後能被送進靖國神社。
當然了,這是他這麼想,其實以他的身份,彆說是靖國神社了,連靖國屎社都進不去,他隻能被埋在東京的邊上。
但不得不說,西島鬼子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命令西島中隊的三架戰機打開識彆燈向江陰要塞的東山陣地俯衝了下來。
“大日本帝國萬歲,天皇陛下萬歲!”
西島恐懼的顫抖,但卻大聲的咆哮著,因為他要用這種類似於洗腦的聲音麻痹自己的求生欲。
端午但見瘋狂的鬼子並沒有多麼吃驚。因為這就跟傳銷一樣,他們被洗腦了。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而生,也不知道為什麼而死。
錯了,他們知道,為了大日本帝國,為了天皇陛下儘忠。
但是這隻能是他們最後的瘋狂罷了。
因為江陰要塞的防空武器雖然不多,但是對付區區鬼子數架戰鬥機足夠了。
端午命令博福斯40高射炮與博福斯88高射炮立刻停止攻擊,轉而借用蘇羅通st-5式20毫米機關炮與12.7毫米的高射機槍對準敵軍的三架轟炸機進行瘋狂的掃射。
日軍的飛機在機槍的與蘇羅通st-5式20毫米機關炮的掃射中相繼爆炸起火,這種無畏的衝擊簡直就跟送死一樣。
他們打開了識彆燈就如同飛在半空中的靶子,而俯衝下來,則又失去了靈活性。
高射機槍的子彈如同匕首一樣的撕裂他們的機翼,而高射炮一掃而過,飛機在空中轟然爆炸解體。
天際驟然一亮,三架俯衝下來的日軍戰機儘數被擊毀。
此時福田鬼子的心都在滴血,暫且不說死的都是他福田大隊的同僚,就那些飛機也一架架的造價不菲。這樣無謂的犧牲,就如同用帝國的飛機去換敵人的炮彈,子彈一樣,這簡直太不值得了。
不過,西島等人的死卻為福田鬼子創造了機會,福田老鬼子覺得支那人中計了,敵人的火力都被西島中隊所吸引,他們便可以趁機向江陰要塞投彈。
他隻需要10秒鐘的時間就能投彈完成,並且從容的從江陰要塞的上空呼嘯而過。
隻是不想此時,就當老鬼子福田覺得自己的奸計得逞了之際,四發照明彈同時升空而起,再度在空中爆炸。
正隱藏在黑暗中的福田聯隊的八架戰機儘數映入防空炮兵的眼簾。
蘇羅通st-5式20毫米機關炮與高射機槍再度開火,在半空中交織成一道又一道的火力網。
鬼子在照明彈發出奪目光茫的一刻再度失去了自己的視力。他們的耳邊隻能聽到一陣陣子彈穿過飛機的聲音,然後飛機便開始一架接著一架的爆炸。
他們的耳邊傳來了福田聯隊長的怒吼,讓他們為天皇陛下儘忠。
無奈的鬼子隻能如同隕落了流星一樣向江陰要塞撞去。
轟隆!
巨大的爆炸衝擊在江陰要塞的東山上,落在東山與鵝山之間的山坳內,爆炸的殘骸四處亂飛,宛若整個江陰要塞都在劇烈的晃動著。
東山的戰士們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這種驚訝無異於在黑夜裡看無數巨大的隕石從天空中墜落。一派末日的景象。
但其實戰爭就是一種末日,當一切現代化的武器發動之後,可以製造山崩,海嘯,颶風等等這種超自然的現象。
而此時,這也僅是冰山一角而已。
當一群民國的士兵在看道飛機墜落,地動山搖便認為這就是末日的時候,端午已經見識過一枚導彈便摧毀一座城市的駭然景象。
所以端午依舊站在防空洞口,觀賞著自己的傑作。
日軍的飛機當在遭遇重創的時候掉頭就跑,端午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他沒有空軍對日軍在空中進行攔截,日軍的飛機要跑,他絕對攔不住。
但是愚蠢的鬼子在遭遇到重創之後卻依舊沒有清醒,他竟然還要試圖對江陰要塞進行投彈。那麼端午就隻能一起把他們都送走了。
日軍的八架飛機被擊毀了三架,兩架墜落,而還有三架受損嚴重的日軍戰機依舊在向東山的方向俯衝下來。
福田聯隊長就在其中,他的飛機機翼已經斷掉了三分之一,另外一個飛機的翅膀不明原因起火。
福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覺得或許是被彈片擊中了,反正今天他恐怕是回不去了。
他通過無線電,向最後麵的飛機命令道:“第三大隊的第二,第三中隊全體返航,......噗!呃!.......”
就在福田下達命令的時候,飛機被一枚12.7毫米高射機槍彈擊穿,子彈從福田的腹部打了進去。
福田痛的差點沒有暈過去,口吐鮮血。
“閣下,閣下,你怎麼樣了?”
無線電中傳來第三中隊長的聲音。
福田看著自己腹下的傷口,大聲的怒吼道:“回去一定要替我向司令官閣下控訴陸軍的那些王八蛋,天皇陛下萬歲!.......”
轟隆!
在福田的怒吼聲中,他說駕駛的轟炸機在半空中爆炸。猛烈的火光吞噬了一切,飛機的碎片殘害向四外拋射了出去。
地麵人員紛紛躲避,散落的飛機殘骸如同下了一場冰雹一樣。
兩名戰士躲閃不及,直接被飛機碎片擊穿了身體,而一架20毫米的機關炮,這被大片的飛機殘骸給撞碎了。
碎片波及到四周的炮兵,一個炮兵被撞飛三十多米從山上滾了下去。
烈焰還在燃燒,鮮血與硝煙的味道彌漫在整個東山戰場。
日軍僅剩的六架戰機在緊急升空後逃離,唯有東山,江麵,還有鵝山山腳下還在燃燒的飛機殘害證明鬼子的空軍曾經來過。
幸免於難的戰士們紛紛從地上爬起。他們堅毅的目光看向日軍飛機逃走的方向發出怒吼。
咆哮的聲音在夜色中傳的很遠,很遠。
日軍53聯隊的鬼子偵察兵聽到這一聲聲怒吼,嚇的連連倒退,落荒而逃。
在他的心裡已經烙印上了‘恐懼’兩個字。
中國人不是東亞病夫,他們也不是日本帝國槍下的可憐蟲。帝國的飛機在中國人的麵前,隻是一盤菜,根本沒有像樣的轟炸便一架接著一架的給乾掉,然後從空中掉了下來。
空襲再度失敗了,而中**人依舊生龍活虎。而且他們發出如同野獸一樣的嘶吼。他不知道這樣的敵人,他們究竟如何戰勝。
恐懼填滿了他整個心,精神恍惚的他,雙腿甚至不聽使喚。當跑出林子的時候,雙腿一軟便趴在了地上。
兩名鬼子兵將其扶起來拖到中熊穀夫的麵前。
中熊穀夫詫異的道:“怎麼了?他是怎麼了?”
其中一個伍長回道:“閣下,他可能是被中國人的勇猛給嚇到了。我們雖然相距較遠,但也親眼所見,帝國的飛機一次投彈都沒有成功,整個飛行聯隊傷亡慘重,應該隻有數架戰機逃了回去。”
“八嘎,空軍就都是一群酒囊飯袋。連一枚炸彈投下去,就落荒而逃了?我要向司令官閣下控訴飛行大隊的無能。”
中熊穀夫非常憤怒的吼道,然後命令通訊兵給本部發報,控訴飛行大隊的無能。
而與此同時,鬆井石根也同時收到了飛行大隊的控訴,說因為陸軍大隊的無能致使空軍大隊損失慘重。
鬆井石根氣的把兩份電報都給扯的粉碎,怒吼道:“八嘎,八嘎,通通都是廢物,蠢貨。一個小小的江陰要塞,損失了帝國近三十架戰機。而且陸軍一點進展都沒有。
八嘎,蠢貨,廢物,帝國的糧食,難道都喂了一群豬了嗎?那個53聯隊的北野三十六郎不是年輕一代的三傑嗎?他不是號稱日本瘋子嗎?怎麼連一個小小的端午都對付不了?”
參謀長佐藤勁二,上前進言道:“閣下,那個端午多次對我帝**隊造成了巨大的傷亡,這個人必須儘快鏟除。不如我們派遣帝國的另外兩位傑出的青年軍官,都到江陰要塞吧?我就不信帝國的青年三傑一起出手,還殺不死一個端午。”
然而此時,略微冷靜下來的鬆井石根,卻搖頭道:“這不行,鷹眼正在南京執行刺殺任務。而千葉流則還在日本本土。太遠了。”
佐藤勁二試問:“那閣下?”
鬆井石根思考了一下道:“命令58聯隊火速增援53聯隊,命令第一艦隊,明日淩晨進入江**域對江陰要塞展開炮擊。命令海軍派出轟炸機配合對江陰要塞進行轟炸。命令山藤的江岸守備隊明日渡江佯攻。
對了還有,讓那個北野三十六郎繼續想辦法,他也是我大日本帝國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為什麼在端午的麵前就變的如此愚蠢了呢?
告訴他,如果他這個日本瘋子無法戰勝中國瘋子,那麼他就不用回來了,讓他切腹吧?”
“閣下,北野三十六郎現在隻是一個中佐,他所在的大隊又剛剛遭遇重創,恐怕他即便有什麼好計策,也起不了什麼關鍵的作用。”
正在這時,卻是佐藤勁二進言。佐藤勁二與北野三十六郎是姨夫與外甥的關係。所以當鬆井石根要讓北野三十六郎不要再回來了,他的確有些擔心。
但是想要改變鬆井石根的想法,那根本不可能。唯有可能的就是讓鬆井石根賦予北野三十六郎足夠的權利。
果然,經過佐藤勁二一提醒,鬆井石根也想起來了。端午的身份是特派員,他能夠指揮整個江陰要塞的中國士兵。
而北野三十六郎呢?他能指揮的部隊此時連一個大隊都不到。
鬆井石根突然仿佛明白了一件事,不是日本瘋子打不過中國瘋子,而是因為他所賦予的全力不夠,北野三十六郎根本不能發揮自己全部的能力。
想到此處,鬆井石根笑道:“那麼好吧,端午不是中國的特派員嗎?那麼從現在開始,北野三十六郎就是我們日本的特派員。
我現在命令,讓北野三十六郎暫時接管第53聯隊,58聯隊,116聯隊的指揮權,讓他務必拿下江陰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