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是已將我送人了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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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澤披著一件外袍,自行走了出來。

他俊朗的臉上仍殘留著幾分酒後的紅暈,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卻已恢複了七八分清明,隻是眉峰深深蹙起,暗含被打擾的不悅。

“何事喧嘩,在本王的院前吵嚷?”

他的聲音裡滿是宿醉的微啞,卻自有一股威嚴。

淩風見他出來,臉上難掩驚訝——王爺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強行清醒過來了?

影七一見鄔澤,立刻單膝跪地,聲音壓抑不住的急切,清晰稟報:

“王爺!請您速速定奪,阮兒姑娘失蹤了!”

聽到影七的話,鄔澤腦海瞬間清明,醉酒前的片段清晰回想了起來。

他臉色驟變,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顧不得宿醉的頭痛,他猛地向前一步,聲音急迫道:

“去聽雨軒!”

聽雨軒內,暖香浮動。

林芝芝斜倚在軟榻上,指尖正被侍女小心翼翼地染上鮮豔的蔻丹紅。

想到成功除去阮兒這個礙眼的存在,一絲得意在她唇邊漾開。

然而這份愜意並未持續多久,貼身侍女春兒便驚慌失措地衝了進來,聲音都在發顫:

“小姐,不好了!王爺…王爺他醒了!”

林芝芝心頭猛地一跳,豁然坐直身子,染到一半的指甲也顧不上了:

“醒了?”

那酒可是西域貢品,幾杯便能醉倒一頭壯牛,他怎會這麼快就醒了?

慌亂慢慢爬上林芝芝的眼底,她下意識地絞緊了手中的絲帕,隻能在心底瘋狂祈禱:

哥哥啊哥哥,你可千萬要快些成事,莫要辜負了我這番苦心謀劃!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背。

剛站起身整理好儀容,便見鄔澤已然大步踏入屋內。

那眼神,沉得駭人。

“王爺。”

林芝芝擠出溫婉的笑容,試探著喚了一聲。

鄔澤置若罔聞,徑直走到主位坐下,周身氣壓低沉。

林芝芝連忙示意丫鬟奉茶。

鄔澤接過茶盞,隻淺淺啜了一口,隨即鳳目微眯,目光直直釘在她臉上,冰涼道:

“阮兒呢

林芝芝心頭狂跳,麵上卻努力維持著無辜,甚至還帶著疑惑:

“不是王爺您親口說,將她送給我兄長當侍妾的嗎?”

她聲音輕柔,仿佛在陳述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嗬,”

鄔澤發出一聲嗤笑,眸中寒意更甚:

“你覺得本王會糊塗到連自己說過什麼話都記不清的地步?”

他那目光穿透人心,林芝芝隻覺得心臟被狠狠重擊了一下,幾乎維持不住臉上的鎮定。

但她反應極快,立刻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聲音帶著哽咽:

“王爺,妾身怎敢欺瞞您?當時妾身正與您商議納阮兒為妾的事宜,是您親口對妾身說‘不如將她送給兄長’的。”

她語氣篤定,眼神真摯。

竟讓怒火攻心的鄔澤,也產生了不確定的動搖——難道自己醉後真的失言了?

然而此刻,找到阮兒才是重中之重!

鄔澤壓下思緒,目光如炬地逼視著林芝芝:

“她現在何處?”

林芝芝知道再難搪塞拖延,流露出些許不敢後,終於吐露實情:

“我我與兄長約好,已將阮兒送往醉香樓天字號甲房。”

話一出口,她再不敢多言。

鄔澤的臉色瞬間陰沉,他猛地起身,甚至未再看林芝芝一眼,就衝出了聽雨軒。

隻留下林芝芝癡癡望著他的背影,心頭酸澀難當,喃喃自語:

“果然果然隻要事關那個女人,他便如此失了方寸”

院外,影七早已等候,見鄔澤出來,立刻迎上前,語氣恭敬卻難掩急切:

“王爺,阮兒姑娘”

“醉香樓!”

鄔澤從齒縫中擠出三個字,寒意森然。

不等影七應答,他厲聲喝道:

“備馬!汗血馬!”

急促的命令讓影七也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不敢有絲毫耽擱,飛快牽來了鄔澤那匹通體如火的寶馬。

鄔澤飛身上馬,一夾馬腹,駿馬被直衝出王府,在長街上疾馳。

風聲在耳邊呼嘯,卻吹不散他心頭的焦灼。

他死死攥緊韁繩,指節泛白,心中隻有一個狠厲的念頭:

林硯之,你若敢動阮兒一根頭發,本王定將你碎屍萬段!

醉香樓脂粉香氣靡靡。

老鴇正低頭撥弄著算盤,珠響叮當,忽聞門口劇烈的響動,驚得她手中算盤險些脫手。

抬頭一看,隻見瑞王爺鄔澤麵色鐵青,渾身煞氣地闖了進來。

老鴇心頭一哆嗦,連忙堆起諂媚的笑容迎上去:

“喲!這不是瑞王爺嗎?稀客稀客!您是想找什麼樣的姑”

話未說完,便被鄔澤冰冷地打斷:

“林硯之在哪兒?”

老鴇被他眼中的殺意嚇得魂飛魄散,舌頭都打了結:

“林、林公子?他一個時辰前就就上樓了在在天字甲號房!”

話音剛落,眼前黑影一閃,鄔澤已如疾風般衝向樓梯。

隻留老鴇在原地驚魂未定地撫住胸口:

“哎喲,這是鬨的哪一出呀,老身的心臟呀。”

每上一級台階,鄔澤的心便沉一分,從未有過的恐慌擒住了他。

他不敢想象,推開那扇門後,若看到的是他無法承受的景象

什麼權勢地位,什麼君臣之禮,那一刻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定要讓林硯之血濺當場!

他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幾乎要破膛而出。

終於看到“甲”字門牌,他眸中戾氣暴漲,抬腳狠狠踹去!

砰——!

門板應聲而開。

映入眼簾的畫麵卻讓鄔澤一怔。

隻見林硯之好整以暇地坐在桌邊品茶,神態悠然。

而一旁的軟榻上,阮兒衣衫齊整,發髻未亂。

正靜靜地坐著,隻是臉色有些蒼白。

她看向他的眼神複雜難辨,交織著屈辱和暗暗的心灰意冷?

尤其讓鄔澤刺目的是,她單薄的肩頭,竟披著一件男子式樣的寬大外袍——正是林硯之的!

林硯之放下茶盞,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慢悠悠地開口,帶著明顯的揶揄:

“喲,瑞王爺?昨日才將林某掃地出門,今日怎就屈尊紆貴,親自登門拜訪了?”

鄔澤狠狠剜了他一眼,他強壓下心頭翻湧的殺意,大步流星地走向阮兒,伸出手,聲音帶著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緊繃:

“阮兒,跟本王回去!”

然而,他的手還未觸碰到她,阮兒卻像被燙到一般,猛地向後一縮,避開了。

她抬起眼,那雙總是帶著溫順的眸子,此刻卻覆上疏離,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王爺既已開金口,將奴婢送予了林公子,此刻又何必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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