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暖陽掛在了北地的上空,天使們率領著大軍凱旋而歸,歐靈胸甲前多出了一顆湛藍的寶石——那顆帶有水係魔法的寶石成了他最完美的戰利品。
教會和撒裡昂王國的旗幟飄揚在城牆上,城牆上的士兵吹響起了象征著凱旋的號角,嘹亮的聲音回蕩在銀頂城的上空。而城內的道路早已圍滿了圍觀的百姓,和城牆上的衛兵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們並沒有一星半點的興奮,氣氛肅穆而壓抑,以一種沉默為宣泄,宣泄著北地自由民的悲歌。
大隊的兵士昂首挺胸迎著驕陽踏入城門,而後緊跟著的是一個接一個的囚車,半死不活的羅德裡克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躺在第一輛囚車裡,他渾身都是汙泥和鮮血,身體隨著囚車的顛簸而微微抖動著。
當他的囚車路過人群,男人們脫下皮帽放在胸前,女人們捂住了自己孩童的眼睛緊緊抱在懷裡,絲縷的抽泣聲便是這壓抑的氣氛裡唯一的聲響。
很快,天使們帶著副將回到了他們熟悉的大廳裡,侍從升起壁爐裡的篝火,為他們倒上了北地最棒的佳釀。
“啊,可算是打完了這仗,回來的感覺真好!”歐靈靠在自己的椅子上,享受著他們勝利的喜悅,“讓我們舉杯,敬光輝女神!”
“敬光輝女神!”眾將一飲而儘,侍從連忙為各位大人斟滿了酒。
“現在開始,論功行賞。此次戰役的最大功臣,莫過於潛伏敵軍內部的天使瑞恩,和精通水係魔法並且幫我們合圍了敵軍的天使長羅尼斯。讓我們再次舉杯,敬這二位。”
“敬二位天使!”
“我會向光輝女神上報你的功績瑞恩,相信你不久以後就會慢慢的晉升為天使長,為你感到高興。羅尼斯大人呢?有什麼我能為你做的呢?”歐靈笑眯眯問道。
“謝謝大人,但是我已經沒什麼需要的了,能跟在您的身邊學習更多的東西,為您分擔瑣事和出謀劃策就已經是無比珍貴的賞賜了——更何況我在您到達北地之前吃了敗仗,這次且算我將功補過,您沒降下責罰而是繼續重用我可以說是我的榮幸。”羅尼斯欠身表示。
“很好,布倫努斯公爵?您有什麼想說的嗎?”歐靈微笑著玩味的看向滿身是傷尚未恢複的布倫努斯。
“我吃了敗仗,不聽從您的命令,質疑您和教會的權威,我懺悔,並且在以後唯教會是瞻,我的領地峭岩灣每月拿出百分之五十的賦稅給予教會幫助。”布倫努斯連忙道。
“哈哈哈很好布倫努斯公爵,您的忠心一定會得到光輝女神的認可。”歐靈很清楚,自己肮臟的小目的很完美的達到了。
“還有一件事大人,我想向您請示。”布倫努斯再度開口。
“儘管提出。”
“羅德裡克,也就是冰原之戰當中唯一被我們俘虜的將領,他曾經在敵人的地牢裡狠狠地折磨過我,如果可以的話,我想……”
“我明白你的意思,剛好我也有些事要和他挑明,來人,帶我們的客人進來。”歐靈拍了拍手,高聲吩咐。
羅德裡克被兩名士兵拖了進來,狠狠撂在了大廳中央的空地上,他隻留一口微弱的氣息遊離在他的口中,很顯然過重的傷勢和心裡承受的巨大打擊讓他已經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歐靈端著酒杯緩緩來到了他的身邊。
“羅德裡克大人,我聽聞您在整個北地都有著良好的名聲和極高的榮譽,我希望您能看清眼前的局勢,雖然我們徹徹底底擊潰了所有反對者,但您也清楚,北地的犟種隻認自己推舉的領袖,我希望您能做我們的傀儡,我保證您會得到較好的醫治和下半輩子的衣食無憂——當然,您聽話的話。”歐靈道。
羅德裡克動了動嘴,但他的氣息過於微弱,以至於歐靈什麼都聽不清。
“我想我該請您大點聲,我尊敬的羅德裡克大人。”歐靈俯下身去,把耳朵湊到了羅德裡克嘴邊。
“去……去你媽的教會,……去你媽的撒裡昂,我日你母親的時候真希望……希望她和你一樣有禮貌,呸!”羅德裡克用儘全力吐出了一口帶著汙血的唾沫,噴在了歐靈那張虛假而漂亮的臉上,後者顯然被他做出的事情震驚到了,連忙起開身來,眾人都被這一幕驚到,連忙起身攙扶著歐靈,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之情,但很快就恢複了以往的溫和。
“看來我們很難達成合作了,羅德裡克大人,看來我們很難合作了……真可惜,布倫努斯,他是你的了。”歐靈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坐下,他繼續靠在椅子上,雙腿搭在桌子的桌角,細細品味手中的美酒以及期待著接下來的尖叫聲。
“哈哈哈,好好好小子,輪到你在我手上了,聽說你斷了好多根骨頭那我們從哪裡開始呢?”布倫努斯奸笑著,搓著手走向羅德裡克。
他把自己的腳放在了羅德裡克那已經凹陷的胸前,一點點向下緩緩壓去,撕心裂肺的疼痛讓羅德裡克扭曲了五官,額頭上沁滿了大顆的汗珠,但他咬緊牙關,一言不發,甚至看得見他額頭上暴起的青筋。
“等你說,求求你讓我死的時候,我就弄死你。”布倫努斯邪笑道,一點點加大了力度。
“我……”羅德裡克還是鬆了口。
“什麼?我什麼?我聽不見。”
“我……你……你以為我會……會和你一樣……像條蛆蟲一樣求饒嗎?”羅德裡克大口喘著粗氣。
“你他媽的羅德裡克!”布倫努斯被羅德裡克的話再度勾起了地牢裡的羞恥回憶,他加大了折磨的力度,仿佛這樣才能讓他曾經的屈辱得到洗刷,很顯然,羅德裡克不會如了他的願。
“哈哈哈哈哈!!啊啊啊!!爽啊!!!狗娘養的!!爽!!”羅德裡克隻求一死,他用儘最後的氣力掙紮著挑釁布倫努斯,“大點勁!啊啊啊!你媽沒把你生成男人嗎?!啊啊啊!爽了!!”
隨著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羅德裡克昏死過去,而布倫努斯的頭上也冒出了汗——更多的是羅德裡克對他的侮辱都是些確有其事的事情,他抽出了腰間的匕首,準備徹底送這個家夥歸西。
“好了布倫努斯,我想我看夠了。”歐靈放下酒杯,“去廣場中央,立一個大十字架,把他扒光,掛在上麵。”
……
……
夜晚,羅德裡克赤身裸體,被釘在了廣場正中央的巨大十字架上。些許暖意的晚風拂過他烏黑的長發,吹過他早已血肉模糊的軀體,輕輕撫摸著他自然垂下的腦袋。
四周圍滿了銀頂城的民眾,他們啜泣著,默哀著,十字架下堆滿了野花,民眾們一一上前親吻他那早已扭曲變形布滿血漬的腳背,哀悼著這位守護了北地尊嚴和榮光,為北地的自由與解放獻出了生命的英雄戰士……
深夜,皎潔的月光掛在了天空的最高處,晴朗的星空成為了漆黑的銀頂城唯一的光亮。
一小片天邊飄來的烏雲悄悄遮住了月亮,羅德裡克的生命也悄悄離開了他的軀體。
冰與雪的仇恨止於此,徹底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