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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冰原決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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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袤無垠的冰原之上,即便已是八月,但寒冷的氣息依舊彌漫著,北風席卷著,如利刃一般穿過人們的衣甲。冰天雪地之中,一支龐大的軍隊正向著東方緩緩前行。

每個人心中都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場將自己所有家當全部押注上去的豪賭。然而,他們的眼神中沒有流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畏懼與恐慌,他們無比堅信北地終將自由的信念。

埃德和埃爾曼眼中都充滿了期待,這一天他們已經等了太久太久,自己想要的一切顯然已唾手可得,告彆時隻有四十二個傭兵,回來時率領著兩萬雄兵。風呼嘯著,連暖陽都被模糊了,埃德一直望著遠方那個在地平線儘頭微微可見的一點隆起——那座他朝思暮想都要奪回它解放它保護它的銀頂城——他的家鄉。

與埃德和埃爾曼截然不同,羅德裡克顯得憂心忡忡,他一直覺得整個事情十分微妙,遊擊騷擾、平原上的戰壕、龍爪牙堡的失守……這一切一直困擾著羅德裡克,讓他感覺大家出現在冰原上仿佛是被引導的一樣……

“聖潔的焰火,

請賜福於我,

燃燒世間萬惡,

吾將頌讚烈焰之讚歌……”

此時此刻,整個天地間隻剩下那一道回蕩在天空中的聲音,其聲雄渾有力、響徹雲霄,就連狂嘯不止的風都在這一刻定格下來。原本整齊有序緩緩前進的士兵們也在這一刻停止下來,每個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隻茫然地抬起頭來,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滿臉儘是疑惑和不解之色。

“是火係魔法的咒語!!”妮拉驚呼,大聲提醒埃德。

“列陣,列陣,準備迎敵!!”羅德裡克率先反應過來,策馬奔馳在軍中,高聲喚醒迷茫的眾人,士兵們也都在他的呼喊聲中反應過來,急忙握緊手中兵刃,準備迎接敵人的到來。

“不必驚慌,我們就在這裡,歡迎我們遠道而來的好友。”遠處又傳來了那個渾厚的聲音,眾人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撒裡昂軍隊排著整齊有序的隊列向著這邊緩緩行進,他們的鐵甲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為首者身形魁梧英俊瀟灑,無袖貼身的金甲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胸前兩顆寶石,一顆已經在閃耀著豔紅的光,胯下騎著一匹潔白如雪的駿馬,一手握著韁繩另一手持著一柄燃著熊熊烈火的巨劍——正是歐靈。

“弓箭手準備!!”埃德高舉長劍,發號施令。

弓箭手們紛紛列隊,舉起長弓,扶著羽箭。

“拉弓!”

“賜我烈火,連珠火球!”歐靈念念有詞。

一顆巨大的火球憑空出現在弓箭手的隊列裡,烈焰瞬間席卷了範圍裡的一切士兵,霎時間慘叫聲和肉被炙烤的滋滋聲不斷,這一幕震驚了埃德——倘若不是馬兒速度快剛剛就死在火球中了,但他明白現在已無退路。

“穩住陣線!拉弓放箭!!”埃德高呼。

一時間萬箭齊發,撒裡昂的前軍也紛紛倒下,但他們仍穩步向前緩緩前進。

“水之精靈,

聽我召喚,

賜我祝福,

聖靈佑佐!”

妮拉凝聚了魔力,一場轉瞬即逝的小雨灑在了每一個北地士兵的身上,他們得到了妮拉水係魔法的祝福。

這股祝福的力量猶如源源不斷的清泉,流淌進他們的體內,激發著他們內在的潛能。原本疲憊不堪的肌肉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原本沉重的步伐也變得輕盈而矯健。“聖靈佑佐”不僅提升了他們的戰鬥力,更能堅定他們的勇氣和信念。

“步兵,跟我來!!埃德,撤回中軍,彆讓他們的魔法傷害到你!埃爾曼,保護好埃德!”羅德裡克高呼,隨後率領士兵們開始衝鋒,向撒裡昂軍隊的方向殺去。

“土之元素,

我為大地頌讚,

讓其陷於泥潭,

遲緩大法。”

歐靈再度吟唱,他胸前的另一顆深褐色寶石也發出了暗暗的光。

羅德裡克帶領的一些士兵的腳下突然冒出了泥潭,使他們的小腿深深陷了進去,引起士兵們一陣恐慌,他們在泥潭裡無法迅速動彈,隻能看著那漫天的撒裡昂神箭手的箭雨落下,倒在血泊之中。

“土係魔法……天呐……”妮拉內心暗暗道,但是她知道自己也沒有震驚的功夫。

“水之精靈,

彙聚於我,

衝刷泥濘,

驅散之術!”

妮拉吟唱著,微弱的藍光驅散了士兵們腳下的泥潭,羅德裡克組織起來手下的步兵,全力向敵軍奔去。

“……聽我召喚,霹靂寒冰!”妮拉再度施法,天空中突然降下巨大的寒冰,生生在撒裡昂軍隊的陣線上撕開了一個缺口,好讓羅德裡克衝殺進去。

“真是個優秀的魔法師,真是個蛇蠍美女啊,可惜了……”歐靈呢喃道,隨即率軍和北地的軍隊展開了大規模的肉搏戰。

鐵器交鳴之聲響徹九霄雲外,喊殺聲、怒吼聲如雷貫耳,震耳欲聾,此起彼伏,連綿不絕,整個戰場都陷入了一片極度混亂和慘烈的景象之中。每一個士兵都竭儘全力,舍生忘死,揮動著手中的兵器,氣勢洶洶地向著敵人猛撲過去。刹那間,刀光劍影閃爍交錯,寒光四射,血雨腥風彌漫四周。這片土地被死亡與毀滅所籠罩,成為了真正的人間地獄。

在那密密麻麻的人群當中,歐靈就如同一個在刀劍之間翩翩起舞的優雅舞者一般。他駕馭著胯下的駿馬,如同一顆閃耀的流星穿梭軍萬馬之中。他手中揮舞著熊熊燃燒的審判之劍,每次揮動都帶起一片血腥風暴,所到之處無不掀起一陣血雨腥風,殘肢斷臂更是四處橫飛。那些試圖阻擋他的人,無論他們有多麼強大或者勇敢無畏,都無法抵擋歐靈的淩厲攻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從自己的身上帶走了自己的生命。

羅德裡克同樣勇猛無雙,他雖然不如歐靈那般耀眼華麗,但他經年累月的戰鬥經驗和九死一生的實戰經曆給了他莫大的幫助,在這個殘酷戰場上他率領將士們左突右殺,把一個接一個的敵人斬落腳下。

戰鬥進入了白熱化階段,這殘酷的戰場上無論是歐靈還是羅德裡克,沒有人算得上是真正的主角,所有士兵也拋開了那些所謂的榮耀所謂的自由所謂的征服,他們拚儘全力本能戰鬥著,隻為多活上那短暫的一二十秒。

……

羅德裡克已經精疲力竭,他的身上也帶著多處看起來觸目驚心的傷疤,在手下士兵的掩護下,他退到了中軍。

“敵人隻有六千,埃德,但我們打得越來越艱難了。”羅德裡克氣喘籲籲,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了埃德麵前。

“是啊,越來越艱難了……”埃德緊緊鎖著眉頭,看得出來現在的情況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我們不能再繼續耗死在這片冰原上了,埃德,他們要撤退的時候後麵有銀頂城為支撐,我們什麼都沒有,你不可能帶著一支疲憊的軍隊去攻城。”

“你覺得該怎麼辦,羅德裡克?”埃德問道。

“由我和埃爾曼帶兩千軍士殿後,大部隊全部撤往龍爪牙堡方向,我們的兵力依然可以戰勝那裡的守城者。”

“和我所想一致,看來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了,埃爾曼你和羅德裡克……”埃德還沒講完,便被自己後方陣線和後勤部隊處燃起的大火和傳來的廝殺聲打斷了話語,“我們的後方怎麼會有敵軍!!明明這麼大的冰原,他們不該會有這麼多人來圍困我們的。”

“我感受到了另一種魔法的力量——水係魔法……水係魔法有一種法術叫做‘瞬間移動’,可以在較短的區域內傳送較少的目標。”妮拉用絕望的語氣緩緩開口。

“無論如何,讓我們突出重圍,埃爾曼,跟我來!”羅德裡克轉身便召集部分將士向外殺去,而埃爾曼則留在了埃德身邊。

“這戰……我們輸了……”埃德抱著腦袋癱坐在地上,巨大的落差一瞬間讓埃德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他的神情儘顯痛苦。

“不,埃德,我們還沒有,我們還有大量的人馬,我們絕對可以突圍,等我們拿下龍爪牙堡以後仍可以東山再起,你是我們的領袖,你不可以放棄。”妮拉跪在埃德身邊,安慰道。

“是啊,我不可以放棄,親愛的,請為身邊這些士兵施加祝福,我要親自帶領他們衝殺出去!卡卡長老,埃爾曼召集周圍所有依然能戰鬥的士兵,隨我來!”埃德抽出長劍,吩咐道。

“水之精靈……”妮拉緩緩開口吟唱。

“可真是一出感人的好戲啊。”

妮拉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穿心的刺痛,隻見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刀已經刺穿了她的胸膛。她的瞳孔猛地收縮起來,眼神中充滿了驚愕和難以置信。

這把長刀如同閃電一般迅猛,瞬間就穿透了她的身體,讓她根本沒有時間做出反應。鮮血從傷口處噴湧而出,染紅了她的衣服和周圍的地麵。

她的身體開始顫抖,她試圖用手捂住傷口,但鮮血還是不斷地從手指間流出。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眼前也模糊起來。

“不!!!妮拉!!!”埃德高聲呼喊。

然而,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隨著生命力的流逝,妮拉的身體漸漸變得冰冷,最終倒在了血泊之中……

“埃爾曼!!!為什麼會是你!!!”埃德怒吼,他的眼睛裡布滿了痛苦的血絲,失去摯愛和手足背叛讓他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在前麵浴血奮戰的羅德裡克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停下了手裡的劍,身邊的人發覺了他的反應,也紛紛扭頭向後看去。

“埃爾曼……”羅德裡克呢喃道。

“你的埃爾曼早死了,埃德大人,哈哈哈哈哈,好好看看我!”埃爾曼大聲狂笑,而後恢複了自己的容貌——天使瑞恩。

“我殺了你!!”埃德揮劍向他砍去,卻被一隻粗壯的大手扼住了手腕,而後一扭便把埃德的手扭斷了——天使長羅尼斯。

隨著一陣金光閃耀,天使長歐靈也張開雙翅降落在了二人身邊。

“我有個小禮物給你,親愛的埃德大人,你肯定會很喜歡的。”歐靈一如既往帶著那股微笑,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他那平和笑容卻顯得尤為恐怖。他向著倒下的埃德扔出那個曾經擺在銀頂城大廳裡他經常把玩的盒子,後者顫顫巍巍打開了。

“啊……埃爾曼……”埃德徹底絕望,他眼裡的光在這一刻全部都熄滅掉了,盒子裡裝的正是埃爾曼的首級,他的眼球暴起,布滿血絲,五官猙獰,即便在北地這種冰天雪地的鬼天氣中,腐朽的仍然隻能依稀認得,隻一眼就能看得出生前遭受了怎麼樣非人的虐待。

“這個家夥嘴很硬,我們花了好一陣功夫都沒讓他屈服,於是我們隻好一點一點一點活活地用鈍刀磨下了他的腦袋,現在告訴我,你喜歡他這個表情嗎?”歐靈神情依舊玩味,那和善的笑容比七層地獄的魔鬼還要恐怖得多。

“啊!!”羅德裡克奮力舉劍刺向歐靈,而後者隻是側身一躲,接著一腳踹翻了羅德裡克,而後緩緩踩在他斷掉肋骨的胸前,羅德裡克因巨大的痛苦而撕心裂肺地哀嚎。

“不夠驚喜嗎埃德大人?那讓我幫你回憶回憶?你準許埃爾曼獨自遊擊的那次,我們就捉住了他,並且在那以後你所見到的每一個埃爾曼都是瑞恩通過‘偽裝大法’幻化成的埃爾曼——包括你所中的喪心病狂,正是瑞恩——或者說埃爾曼協助我完成的,哈哈哈哈哈。”歐靈開始狂笑,沒有什麼能比看到自己的敵人跪在腳下絕望更讓人開心的。

瑞恩粗暴地扒下了妮拉的衣服,她潔白無瑕,白皙如霜的胸脯赫然暴露在眾人眼前,瑞恩一把扯下她身上的魔法寶石,而後一腳踢在她一動不動的屍體上。

“多可惜啊,多漂亮的女蛇妖,要是沒殺她我就要讓你親眼看著她被我們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的享受了,你還要多謝瑞恩大人好心哈哈哈哈哈,好好看看她埃德大人,她可是到死都望著你的方向啊,哈哈哈。”歐靈道。

埃德用一隻手艱難地爬到了妮拉的身邊,他的淚水終於決堤而出,他的痛苦讓他渾身發抖,看著自己的愛人慘死,埃爾曼的首級和羅德裡克口吐鮮血癱倒在地。三個天使站在他的身旁瘋狂地嘲弄著一切他所珍視的東西。

“大人們,請準許我諫言。”卡卡長老對著三位天使欠身。

“哦?你有什麼想說的,‘巨人’長老,哈哈哈哈。”瑞恩戲謔道。

“我想您可以饒恕埃德大人,他是一個有榮譽且一呼百應的領袖,這些戰場上還在抵抗的士兵,如果埃德下令他們一定會放下武器,到時候您和您效忠的教會就會有數以千計的勞動力。”卡卡並未理會嘲弄。

“嗯,是個點子。”歐靈思索片刻,而後用他渾厚嘹亮的聲音高聲宣布,

“所有人,你們的埃德大人有話要講。”

“放下武器……不要再死更多人了……”埃德抱著妮拉的屍體,流著淚低著頭,顫抖著聲音道。

“聽見了嗎?嗯?你們偉大的領袖埃德大人願意屈膝下跪,向光輝女神投降,放棄抵抗!”歐靈大聲說,而後低頭看向腳邊的埃德,“現在,向我跪下,我保你的人不死。”

“埃德……不……”羅德裡克用儘最後一絲氣力,緩緩抬起左手試圖去拉住埃德,但他和埃德之間不到十步的距離實在是太遠太遠了。

埃德看著四周的士兵們,看著他們眼裡無儘的絕望和惶恐,緩緩跪在了歐靈麵前,低下了頭,向他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我投降……我懺悔我挑起的戰爭,請……請女神降下恩惠,饒恕我的人民……”

“我向你保證每一個放下武器的士兵都不會丟失性命,但是,可惜了,我以為你會更有骨氣來著。”歐靈趴在跪在地上的埃德耳邊,低聲說道。

隨後歐靈緩緩走到了埃德的身後,用自己的烈火審判劍狠狠刺穿了埃德的胸膛,並且把他高高挑了起來,撒裡昂士兵高聲歡呼,而後他扔下埃德,麵向眾人。

“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不!!”卡卡長老驚呼,而後在驚呼聲中被瑞恩從後麵用短刀抹開了脖子。

羅德裡克也徹底昏死了過去。

血染夕陽,緩緩地沉入遙遠的地平線下。它把最後一縷暗紅的餘暉灑在這片廣袤無垠的冰原之上。在這片寒冷而寂靜的土地上,撒裡昂士兵們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一堆堆焚燒屍體的篝火在冰原上升起,熊熊的火焰舔舐著天空,照亮了黑暗的夜晚,衝天的火焰在冰原上燃燒了足足三天三夜。

輝煌紀元四年九月,瑞文斯頓自由之國徹底瓦解,所有土地均被攻占,領導者儘數被殺,羅德裡克被俘,埃德的屍體在拖回銀頂城後被釘在了銀頂城街道旁豎起的十字架上。

至此,光輝教會徹底統一北地,不會再有任何一麵自由的旗幟飄揚在這片冰天雪地的凍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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