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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夜戰雄心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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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裡昂軍隊強攻雄心堡之前,埃爾曼的渡鴉落在了羅德裡克的身邊,他拆開信封,得知了其已經集結了所有的偵察兵,隨時準備和雄心堡內外夾擊遙相呼應。

三日後,雄心堡,夜。

羅德裡克將所有的弓箭手安排在了城牆之上,並熄滅城牆上所有的火光,自己率領的伏兵則圍繞雄心堡下的山路開展計劃。他借用了迷霧山原住民的生存方式,吩咐士兵們在道路兩邊被白雪覆蓋的地方挖出了一個個深深的坑洞,以幾根木頭為框架並覆上厚厚的積雪,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寂靜的夜,星火點綴夜空,四下裡皆是萬籟俱靜,唯有遠處亮起了隱隱約約的火光。

伴隨著鐵蹄和腳步聲的靠近,一支龐大而精銳的孤軍朝著雄心堡開來。羅德裡克知道敵人將近,開戰將近,死亡將近,伏兵們靠在空口,緊張地觀望著外麵的情況,羅德裡克扭過頭看了看和自己待在一個坑洞裡的一名新兵,這個來自龍爪牙堡附近村落的孩子隻有12歲,父母都死在了撒裡昂軍隊的手裡,此刻他身體不斷地發著抖,連手中的劍都在顫顫巍巍的晃動下發出了一絲絲響聲。

羅德裡克靠了過去,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的同時抓住了男孩攥著劍的雙手。

“你不需要這個,我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給你。”羅德裡克低聲耳語,並拿開了男孩手裡的劍,把自己身上掛著的號角給了他,“當我告訴你吹的時候,用儘你所有的力氣把它吹響。”

此時撒裡昂軍隊已兵臨城下,望著黝黑不見光的城堡。

“一群狗娘養的懦夫,雜碎!不敢正麵作戰的孬種,這群牲口又丟下城堡跑了。”布倫努斯對著眾軍高呼,“所有人聽著,把城堡給我搜乾淨,一個水槽一塊石頭都不要放過,找到任何一個北地人賞五十銀幣,老子要親手剝了他的皮。”

“尊敬的公爵,讓您久等了,我代表北地和雄心堡歡迎您的到來!”

布倫努斯猛然回過頭,城頭上埃德張開雙臂,隨即衝天的火光點亮了整麵城牆,二百名弓箭手拉弓瞄準城下,布倫努斯連忙勒馬回中軍,並且高呼迎敵攻城,一架架雲梯在步兵舉盾的掩護下開始緩緩靠攏城牆。

“射!!!”埃德手臂一揮,萬箭齊發,箭矢如同雨點般落在撒裡昂軍隊上,一時間慘叫無數。

“拉弓,穩住!”埃德命令,敵人的軍隊也反應過來穩住陣線,開始列陣用盾牆作為保護。

“射!!!”第二波箭雨並未起到好的效果,大多箭矢無力的從盾牌上彈開,少數射入了盾牌,更少數要了敵人的性命。撒裡昂軍隊越靠越近,運氣好的一隊士兵掩護著雲梯已經搭上了雄心堡的城牆,埃德急忙拉著幾名士兵的鏈甲讓他們對準下麵支雲梯的士兵。

“自由射擊!!!滾石!!!”城堡上的士卒不斷射擊,部分高舉石頭向下扔去,但撒裡昂的軍隊太過精銳,他們的闊盾抵擋著城堡上方的攻擊,已經有架雲梯搭好,並且開始有士兵在攀爬了。

“就現在,吹吧孩子!!”羅德裡克眼見時機已到,吩咐男孩吹響號角。隻見他深吸一口氣,腮幫子高高鼓起,仿佛要將全身的力量都彙聚到這一口氣中。然後,他猛地一吹,那號角便發出一聲沉悶而又響亮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響徹了整條山脊。這聲音回蕩在山間,久久不散,圍攻城堡的撒裡昂士兵被這一聲號角嚇到,戰場上的嘶喊聲猛然停止,他們看向自己的四周,卻又瞬間響起了新的嘶喊聲——隻不過這聲音如同來自地獄,是羅德裡克率領的部隊。

密密麻麻的士兵從黑暗的道路兩邊湧出,向著奔來,羅德裡克高舉長劍,翻身便殺入人群。一時間整個雄心堡城下亂成了一鍋粥,北地的伏兵從四麵八方撕扯開撒裡昂軍團的陣線。

“殺!!!”羅德裡克高舉長劍,雙方在蜿蜒的山路上展開了激烈的廝殺,喊叫聲和金屬碰撞聲響徹整個山穀。羅德裡克身先士卒,劍法淩厲,每一次揮劍都能帶起一串血花,到處都是混亂的模樣,他拚命閃躲,攻擊,剛躲開重甲士兵的劈砍,那名士兵就被一名北地人拿長矛捅穿了肚子,而捅他的那名士兵隻是拔出長矛的功夫就被削下了首級。

羅德裡克的伏擊使得撒裡昂士兵亂了陣腳,本就是深夜,這群北地瘋子從黑暗中突然冒出,高聲叫喊著不要命似的衝了出來。士兵們又腹背受敵,後有城牆上的弓箭手,前有羅德裡克的伏兵,有的人已經開始丟盔棄甲,整個城下全是殘肢斷臂,成片成片的淋淋鮮血,甚至圍著城牆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屍山。

一陣廝殺過後布倫努斯發現了伏擊自己的這群人並無什麼太強的戰鬥力,隻是出於埋伏才衝散了自己的陣線,他穩住陣腳,指揮士兵列陣,用盾牆將陣地立體防禦,緩緩向後退卻。訓練有素的士兵簡直就是這個狹小戰場上肉搏戰裡的絞肉機,他們高舉闊盾,抵擋著城下的箭矢和伏兵的衝鋒,不斷從盾與盾的間隙裡捅出長矛和長劍,一輪一輪絞殺著敢於衝鋒的北地士兵。

眼見撒裡昂士兵緩緩撤退,城頭上的埃德急忙對著城下的士兵高喊。

“羅德裡克,想辦法破陣!”

羅德裡克同樣焦頭爛額,隻得想方設法延緩敵人撤退的步伐,沒有更好的方法,羅德裡克隻能帶著士兵一輪一輪自殺性的進攻,他的左臂被長劍刺穿,沒有精良裝備的士兵們則更慘烈,倒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士兵。他不想再做無謂的犧牲,這些精銳之敵根本不是自己手下這群新兵足以抵擋的。

“埃德,從長計議,打開閘門,讓我們撤進去!”

當布倫努斯掃清了後方的士兵以後,意識到了北地士兵已是強弩之末,城內箭矢也已經消耗殆儘,於是他命人轉向並展開陣型,決定繼續突擊雄心堡。

撒裡昂人列起線列陣,舉盾的長矛手在前,兩名手持短兵器的士兵在後,慢慢向城下的羅德裡克部隊殺去,拚命壓縮北地人的生存空間。局勢瞬間逆轉,原先被包圍的撒裡昂人此刻成了包圍者,羅德裡克隻好和士兵一邊舉劍格擋一邊向後退卻。

“埃德!!把那該死的城門拉上去,我們他媽的都要沒命了!!”羅德裡克聲嘶力竭朝著城牆上高喊,揮著劍嘗試撥開對著他的長矛。

人擠著人,而後麵的士兵被擠得壓在城牆上,原本勢均力敵的戰場已經變成了單方麵的屠殺,撒裡昂士兵每前進一步,就有數十個北地人倒下,慘叫聲叫罵聲求饒聲和長矛刺進肉裡拔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簡直是一首恐怖的交響曲,一些士兵實在退無可退,隻能嘗試翻身殺出,但後麵的短刀手並沒有給他們機會,盾牌也死死的擋住了他們的嘗試進攻。

城樓上的埃德冷冷地看著一幕,不顧周圍人的勸阻,離開了城牆。

“不準任何人打開城門,敵人消耗很嚴重,全體士兵換長劍,我們準備在城牆上進行最後戰鬥。”

看到埃德的離開,羅德裡克絕望了,不止有對自己生命的絕望,更絕望的是他一直追隨著的領袖也在這一刻放棄了城下士兵的生命,但他也明白,是自己低估了撒裡昂軍隊的強大戰鬥力白白葬送了這麼多生命。

沒有更好的方法了,他嘗試著集結了一些人,衝向敵人的盾牌陣,儘可能躲避那些長矛的伸縮,企圖破開一個可以突圍的地方。但一切都是徒勞,羅德裡克靠著身上的鏈甲已身中數劍仍屹立不倒,但即便再堅硬的盔甲這麼打下去也會成為一堆廢鐵。

破曉時分,旭日東升,這場戰鬥已持續了整整一個夜晚,雙方都遭受了沉重打擊,隻不過北地這邊損失更為慘重。即便是東升的旭日也是那麼哀傷,仿佛是絕望的士兵生命裡最後一絲溫暖。

“嘟……”

一聲低沉的而又嘹亮的號角聲傳來。

“嘟……”

第二聲響徹。

號角聲使得戰場裡每一個士兵都十分疑惑,大家聽著不斷傳來的號角聲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是埃爾曼的部隊!

羅德裡克失聲痛哭,但滿臉卻掛滿了醜陋的笑容。

“是埃爾曼!!是埃爾曼!!”

他集結了所有的兵力,向著前方發動了最後一次進攻。

布倫努斯急忙命人列陣抵禦,但埃爾曼和他身後的一千精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瘋狂衝了過來……

正午時分,敵人已經儘數戰敗,死的死降的降。布倫努斯叫罵著被五花大綁跪在了羅德裡克麵前。羅德裡克和埃爾曼緊緊相擁,而後埃爾曼高高舉起羅德裡克的手臂,後者滿身汙泥和血跡,狼狽的簡直不像一個戰士,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是誰領導了這場戰役,誰是昨夜的英雄。

戰士們振臂高呼,興奮地嘶吼著,慶祝這場並不算偉大卻又足夠偉大的戰役。

“羅德裡克!!羅德裡克!!羅德裡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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