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咽了口口水,倉皇恐懼地直接原地在床上跪了下來,害怕地不停給他磕頭:
“灰狐大仙,放了我吧,都是我母親做的!她為了保住我姐姐,就給我下了雙生蠱,逼迫我嫁給你!
我不是宋花枝,我沒有招惹過你,灰狐大仙,你大發慈悲,放我一馬好不好,求你了!”
“雙生蠱?”男人的衣袖在我頭頂翩然搖晃,不屑冷哼:“雕蟲小技,也敢在本王麵前賣弄。不過……”
他忽伸手抓住我的胳膊,粗魯地將我從床上扯起來,一隻大手猛地按住我後腰,將倉皇失措的我緊緊抱入懷中——
放開我胳膊,大手改為來捏我下頜,他目光如炬地盯著我,眯了眯勾人的狐狸眼,笑吟吟道:
“不過,若你能受得住本王,將你換給本王,本王姑且可以允你做個小,待來日,我將你姐姐娶過來,你們姐妹倆,就在我這仙府中,再續姐妹深情……”
說著,燥熱的指腹不停摩挲我的臉,似要蹭掉我頜上一層皮。
我難以接受的惶恐搖頭,急切道:“你要的,不是我姐姐嗎?!而且,我隻是個人類,我和你、人妖殊途!”
他深沉的青灰眼眸倏爾亮起,掐著我的下巴,曖昧的將薄唇附在我耳邊,灼熱吐息嗬得我耳鬢發癢——
“本王要你姐姐,是因她主動招惹了本王。她的臉,與娘娘廟的神娘娘,七分相似。
當然,最重要的是……山裡這些沒用的母狐,沒有一條,能受得住本王一夜。
你姐姐生了一副媚骨,天生就是要靠這種事修煉媚術的,唯有她,能陪本王一夜,而不力竭。”
他說著,故意又將唇再往我耳畔貼近幾分,“你比你姐姐更像神娘娘,本王倒是希望,你也有命,享受本王帶給你的福澤……”
陪他一夜?!
開什麼玩笑,那些母狐狸都經不住他的折騰,更何況我還是個活生生的人!
“不!”我慌亂搖頭拒絕,如果和他睡一夜不死人的話,我可以咬咬牙忍了,可是落進他手裡就會被他玩死!
我不是宋花枝,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平淡度過一生。
可惜,我的反抗於他而言就是螻蟻瀕死前的最後掙紮。
“本王看上的人,沒資格同本王說不!”他眸色一沉,狠戾的一把抓住我的頭發,垂首就要來吻我的唇……
然,他的鼻尖剛貼近我,就不悅的聳了聳鼻頭,長眉驟然擰成一團。
愣了片刻後,冷笑譏諷:“裝什麼貞潔烈女,一身蛇味,看來,從前背著你的族人,沒少偷歡。蛇都能接受,本王堂堂狐王,寵幸你,是你的榮幸!”
蛇味……
我的身上怎麼會有蛇味!
便在我走神時,他蠻橫強勢地攬著我腰吻了過來,一手還霸道扯掉我身上的腰帶……
“放開我!”我嘶聲反抗的厲害。
他卻冷哼:“還裝什麼?都不是第一次了,身子給誰,不是給?那條蛇,有本王體貼麼?”
話音剛落,我的衣襟就被他無情扯破了。
“你放開我!”我氣惱的一時激動,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了狐仙的臉上……
狐仙動作僵住,不可思議的猛推開我,狼狽站直身。
抬手抹了把唇角,看見指腹沾染的殷紅血色,男人竟怒極反笑,灰沉眸子又亮起來:“嗬,有趣。”
居高臨下的瞟了眼膽顫發抖,體力不支的我,男人仿佛,對我更感興趣了。
指尖再度掐住我的下頜,男人眼尾猩紅地戲謔道:
“打本王?這麼多年了,還沒有女人敢一巴掌抽本王臉上……不過,本王就喜歡征服你這種,會張牙舞爪的小野貓。”
說完,他拂袖一道法力就破開了我的衣衫。
我身上的嫁衣頓時胸口敞開,衣襟滑落至臂彎處。
露出貼身的淡黃色繡花裹胸……
我驚懼的著急護住胸口,清楚自己不可能從他手裡逃掉了。
既然左右都是死路一條,那不如,我自己選條死法!
我手快的從頭上拔下一支銀簪子,朝著自己脖子上的大動脈就要捅下去——
與其被這死狐狸羞辱死,不如自我了斷!
男人眼神極好的先一步發現了我的意圖,“想死,做夢!”
緊接著一道法力就震落了我手中的銀簪。
我咬牙忍著五指骨頭碎裂的劇痛,舉著顫抖的手,無助的濕了眼眶。
難道今天,真的在劫難逃了嗎……
我自殺的舉動成功惹怒了男人,男人惱怒的拽過我衣領,拎起我的身子逼我與他對視,凶殘道:“就算死,你也隻能死在本王的床上!”
我毅然對上男人怒火熊熊的眼眸,氣若遊絲的朝他譏諷一笑,“你個、傻嗶——”
“賤人!”男人忍無可忍的掌心聚起一團黑霧,揚袖就要朝我頭頂擊過來——
成功了,他急眼了。
最好,能一掌拍死我!
而就在他的強勁掌風襲向我頭頂逼向我天靈蓋的那一刻,一縷青煙倏然從我右手指間的蛇瞳戒指裡飄了出來——
緊接著,我的眼前有抹青色一晃而過,不等我看清那是什麼東西,拽著我衣領的狐仙就被一道強悍力量給陡然拍飛了出去!
這是、什麼情況……
我被狐仙鬆開衣領,腿上一軟,一不小心就從床上摔了下來!
本就酸痛的身體被這麼一摔,更是痛到我眼角潮濕。
我跌坐在床邊,揉了揉摔疼的手臂,昂頭朝吃痛悶哼的狐仙望過去……
隻見狐仙被洞穴石壁彈撞半跪在地,一頭墨發淩亂地垂落於胸前,捂住胸膛就憋不住地猛噴了一口腥血……
淬了毒的眼神緩緩抬起,目光越過我的身影,死死盯著我身後的東西——
我一愣,憋住呼吸,僵著脖子順著他的視線,機械扭頭。
目光所及,是一條龐大粗壯、青光熠熠、渾身生滿堅硬蛇鱗……泛著冷光的鱗甲隨著呼吸,微微一張一翕的——青色、巨蛇!
巨蛇身軀粗長,蛇尾一圈圈盤踞在我的背後……
我本該扶在地上的手,此刻,正穩穩按在他冰涼堅硬的蛇尾青鱗上!
我呼吸急促的壯著膽子,目光沿著他的蛇身,一寸寸往上挪——
視線最終定格在,它那雙綻著金光的深邃豎瞳……以及,它蛇口兩側的鋒利毒牙上。
巨蛇周身籠罩著潮濕的薄霧,蛇身高聳,蛇首微垂,一雙冷冽金眸正靜靜凝望著我。
見我怔在地上,巨蛇將腦袋再低下幾分,收了嘴邊毒牙,平靜朝我吐了兩下血紅的蛇信子……
冰冷的眸子也柔和了許多。
它靜靜立在我的背後,像是,在給我撐腰……
直至,我留意到大蛇眉心的那抹赤紅流煙印記……
我緊繃的身軀,才不自覺鬆懈下來。
是他!
昨晚,不是夢!
我驚詫地攥緊雙手,不可思議地愣瞧著他,一動不敢動。
原來,他藏身在外婆給我的蛇瞳戒指裡!
既然,他醒了,我們睡都睡了,那他應該看不得灰狐仙當他麵給他戴綠帽子吧。
他會保護我的對麼……
至少,他不會讓我死在彆的男人床上!
五米開外的灰狐仙踉蹌爬起身,陰惻惻地盯住青蛇王,咬牙切齒地惱火質問道:
“你是何方神聖,本王在九黎山從未見過你!你竟敢闖本王的洞府壞本王好事,真是活膩了!”
立在我身後的蛇王聞言挺直身軀,不屑地掃了灰狐仙一眼,高冷啟唇:“少廢話,打了再說!”
話音落,青色巨蛇一個飛身,風馳電掣地朝灰狐仙衝過去——
灰狐仙老臉一白,避之不及的著急後退兩步,一轉眼,也化成一條身軀長滿灰狐毛,耳尖與眉心皆餘留一抹白,身後蓬鬆炸開五條青尾的成年大狐狸。
一蛇一狐在三米外的空地裡打得不可開交,青尾灰狐妄圖用鋒利獸爪撓瞎青蛇王雙眼,但卻被青蛇王蛇尾一掃,二度拍撞在冷硬石壁上。
灰狐仙跌落在地連滾了兩圈,四爪麻利的再匆匆爬起,呲牙咧嘴地朝蛇王發出警示的悶哼聲。
同一時間,灰狐仙周身迅速聚攏起一團烏黑霧氣,再出手,一蛇一狐直接從地麵打上了半空。
兩東西鬥法,強大的靈澤頓時於平地掀起陣陣陰冷颶風——
洞府裡的金銀瓷器擺設被颶風卷的叮當作響,石桌上的白瓷茶具更是啪的一聲,全被掀下桌,落地碎成瓷渣渣!
趁著蛇王與灰狐仙鬥得難舍難分,我艱難地扶床從地上站起來,看準洞口光滲進來的方向,拎起裙擺就要先逃一步……
但,就在我離內室洞口隻差兩步之遙時,頭頂突然傳來一聲狐狸的哀鳴——
下一瞬,灰狐狸就被蛇王一蛇尾劈落下來,重傷的身軀正好啪的一聲,摔在了我的腳邊!
我被嚇得一個激靈猛往旁側跳了一步。
灰狐狸砸在地上,滿身是血地痛苦張嘴,又嘔出一口黏糊糊的血沫。
隻是,灰狐狸都被傷成這樣了,竟還有力氣從地上爬起來……
看它東倒西歪地站起身,我膽怯的連連後退數步,直到後背撞上冰冷的石壁,才心有餘悸地停頓住。
灰狐狸淬了一口血沫,不死心地啞著嗓音,口吐人言:“你、到底是誰!”
大青蛇淡漠眯眼,漫不經心地用蛇尾掃去鱗甲上殘留的幾點狐狸血,居高臨下地睥睨他:“此地,是本尊的地盤。若非本尊沉睡,九黎山豈容你稱王。”
短短幾字,語氣平淡,卻威壓極強!
灰狐狸重傷的身軀狠狠一僵,驀地瞪大充血的狐狸眼,語氣恐懼中,又攜著幾絲不甘:“你是、紅雲洞的那條青蛇,青漓蛇尊!”
青漓、蛇尊……
李大叔誠不誆我,娘娘廟下鎮壓著的這條大青蛇確實是個狠角色。
能鎮得住灰狐仙!
大青蛇眼底毫無波瀾地淡淡應了句:“正是本尊。”
灰狐狸曉得這次是踢到鐵板了,確認完大青蛇的身份,咬緊一口狐狸牙,轉頭就化作一縷灰煙往洞外倉皇逃了……
灰狐仙逃跑後,洞裡的母狐狸們也紛紛著急逃竄,一窩蜂地往外麵的千裡連綿大山深處躲——
我貼著石壁站在狐狸洞內,目送洞裡最後一條母狐跑遠,這才心跳加速,扭頭看向杵在洞裡的那條足有十米長的青蛇王……
青蛇王此刻也在垂眸瞧著我,與他目光相接那一刻,我渾身都起滿了雞皮疙瘩!
他收拾完灰狐仙,下一步,是不是就該收拾我了?!
傳聞他這條青蛇王之所以被鎮壓在娘娘廟下,就是因為他曾在苗域為非作歹,禍亂一方,擾得三千裡苗域民不聊生……
我小時候,還在鄰居趙奶奶家聽過關於青蛇大妖的故事。
趙奶奶說,娘娘廟下的青蛇大妖狠戾凶惡,動一動蛇尾,就能令天地失色,風雲巨變。
閉一閉眼,便可讓人間白晝變黑夜!
青蛇大妖剛來苗域那兩年,九黎山上,遍地是人骨!
蛇王雖說長得美……但他吃人啊。
完了,誰能算到,他竟然真醒了!
我越想越害怕,今天好不容易才從灰狐仙的手裡逃掉,可不能又折在這條蛇王手裡啊!
我與他四目相對了將近十分鐘……
他沒再說話,而我,則一個勁咽口水。
他這樣盯著我,眼睛不澀麼?
他怎麼都不眨眼啊!
三十六計,跑為上計……
要不然、跑吧?
我雙手攥緊繁瑣的裙擺,暗暗下定決心。
終於,等洞口一陣涼風襲進來時,我硬著頭皮,心一橫——
轉身就朝洞外瘋跑了出去!
老天爺啊,早知道他會醒,我還不如去嫁陰屍呢……
昨晚上半場算我強迫他……可下半場他也主動了!
不知道看在我們有過一夜情的份上,他能不能留我一條小命。
我一口氣狂跑了三裡路,直到踏上下山的那條崎嶇小道,我才拖著沉重步伐,按住砰砰亂跳,劇烈起伏的胸口停了下來。
幸好,他沒有追上來。
我艱難挪到一棵柳樹下,抬手扶樹乾,大口喘著粗氣。
擦麵而過的清風裡,隱約攜著一絲,熟悉的蓮花清香……
今年的荷花,開得這樣早嗎?
一口氣剛緩上來,我的腦子勉強清醒了八九分。
忽然,一道清冷平靜的磁性聲音從身後傳來,儒雅淡漠:“不帶本尊一起回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