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銘是生產大隊的隊長,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管,更彆說此等惡劣行徑。
在場的知青誰沒有受過高等教育?再生氣也沒有打人一說。
他聽到的時候還不信,可江舒窈的手臂都被掐成那樣了,不信也得信。
“大隊長,我沒有,我冤枉啊!”
楊蓉蓉一聽就急了,也不顧頭發沒乾,抓住趙啟銘的衣角解釋。
“江舒窈那個賤人撒謊,我根本沒打她,她還差點把我推倒了!”
賤人?
趙啟銘聽不了這種侮辱人的詞彙,當即說道:“江知青說當時有很多人看到,你抵賴不了。”
“她要你當著生產大隊所有人的麵,向她道歉。”
“我道歉?”
楊蓉蓉聲音大了幾分,指著自己滿臉不可置信。
“憑什麼要我道歉,她還差點把我推倒了呢!”
趙啟銘知道她是什麼性子,不想多糾纏。
“那就叫其他人作證,看看到底是誰的錯。”
老實說,趙啟銘覺得都是大隊裡的知青,抬頭不見低頭見,不至於把事情鬨得太大。
可江舒窈不答應,聲稱楊蓉蓉如果不道歉,那狀子就要遞上去。
現在政策逐步完善,正是緊要關頭,江舒窈父親是公社乾部,一紙狀告上去,不僅楊蓉蓉完蛋,連他都麻煩。
女知青宿舍門口。
趙啟銘叫上目睹全程的女知青,還有兩位當事人,詢問事情經過。
舒窈剛洗完澡,穿著鬆鬆垮垮的短袖襯衫和半長褲,卷到腿彎,露出細瘦修長的胳膊和小腿。
濕漉漉的頭發散在腦後,白皙的小臉在夜裡越看越漂亮。
“隊長!我真的沒有打她!江舒窈騙人!”
楊蓉蓉指著舒窈,爭執得急頭白臉。
葉秀從食堂吃完飯回宿舍,聽知青們議論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沒想到江舒窈居然是認真的,把事情鬨這麼大,讓楊蓉蓉下不來台。
已經撕破臉,她自是站在楊蓉蓉這邊。
“是啊,我也覺得蓉蓉不會打人,下鄉一個多月了,她是什麼人大家心裡都清楚,做不出打人的事。”
葉秀溫溫柔柔,與楊蓉蓉形成鮮明對比。
她很聰明,深知現在激烈的爭辯,隻會適得其反。
倒不如先把情緒穩定下來,江舒窈仗著長得漂亮,在大隊裡作威作福,自會有看不慣她的人出手治她。
“你的意思是,這傷是我自己掐的?”
舒窈終於開口,清冽乾淨的嗓音擲地有聲。
隻見白皙纖細的胳膊上,散開一道青紫色的猙獰痕跡。
楊蓉蓉見到後,心虛地咽了口口水。
她用了多大力氣,自己心知肚明。
當時氣昏頭了,滿腦子想的都是如果能掐死她該有多好,手下就失了分寸。
但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個女的,力氣能有多大?
怎麼可能這麼嚴重
江舒窈這個賤人肯定做了手腳。
楊蓉蓉伸長脖子,陰陽怪氣:“我可沒掐你,說不定是你自己掐的,為了博同情,你可是生產大隊裡的一朵嬌花,我討好你還來不及呢。”
“要是被那群男知青知道了,還不得罵死我?”
她意有所指,將話題往舒窈和男知青們不軌的關係上引導。
可不止她讀過書,大隊裡多的是明眼人。
很快就有目擊者插話道:“可是剛剛我也看到了,你就是掐了人家江知青,掐得還挺重。”
有了出頭鳥,剩下看不慣楊蓉蓉的人也隨即開口。
“對啊,還在這裡睜眼說瞎話,當時宿舍門口那麼多人都看到了,你主動圍著江知青,不讓她回宿舍,現在還說她打你?”
楊蓉蓉沒想到,江舒窈人品都差成這樣了,居然還有人向著她。
目光掃向舒窈垂在身側白嫩嫩的手,一看就沒乾過活。
她露出一副為大家打抱不平的樣子,揚起聲。
“我圍著她,是因為她今天又偷懶不去乾活,這種人簡直是大隊裡的蛀蟲,要是縱容下去,以後誰還想下地?”
“咱們來石崖村一個月了吧?她什麼時候乾過活?真以為自己是大小姐呢?”
本來下地的活就不是她們應該做的,要不是希望小學還沒建成,她至於累成這樣嗎?
如果可以,她都想像江舒窈一樣,裝病偷懶了。
這些天,她的臉曬得又黃又糙,手上還起了不少死皮。
可是江舒窈呢?
什麼也不用做,吃得比她好,住得比她好,身邊還圍著那麼多男人獻殷勤。
真是不公平!
這時,有位女知青聽完,略帶疑惑地弱弱開口。
“可是江知青那塊地不是有人在弄嗎?我回來時還看到有個又高又帥的男人在地裡拔草,長可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