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外麵嚷嚷什麼,老子連個覺都睡不好!”繆尚將那名親兵的屍體一把掀開,伸了伸他那笨拙而又粗獷的懶腰。
“說話呀,咋的又啞巴了?”
看著眼前一個個呆若木雞的士兵,繆尚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做的有些過火,但這種行為他也已經習慣了,懶得再改過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本大將軍在這裡喊了大半天了,都沒有人出來,難道你們這城裡麵連個像樣的頭都找不到?”
就在楊奉連罵了數刻之後,繆尚才火急火燎的撲到城樓前,看著那手持兵符,大兵壓境的場景,不由得困意全無。
“我可是大司馬楊奉麾下,受朝廷之命在此駐守州縣,你又身為大朝廷大將軍,今親自率兵前來,這是要做何?”
“哈哈哈,大司馬楊奉?嗯…我想他已經不再是了。”楊奉和步兵都尉一同大笑起來,惹得城牆上的近千名士兵匪夷所思。
“你這是何意思?可是我主出了什麼事情?”
繆尚從此等氣勢之中很快便發現了不對,按常理而言,從洛陽出發,必經孟津口,而從孟津口進河內,必先度過溫縣。
無論是孟津口的眭固,還是溫縣的楊醜,此刻竟然都沒有一人來傳達消息!
那麼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要麼他們兩個全都被招降了,要麼就是…
繆尚實在不敢往那方麵多想,隻是感覺下身有些陣陣陰冷,說不準那是什麼東西。
“你主?你主是天子,還是那張揚啊?”楊奉專挑毛病,今日是嚇也要嚇死繆尚,讓其不敢輕舉妄動一步。
“我…我主定然是,呃…是天子!”
很好,當這句話一說出來時,繆尚便已經完全掉進了楊奉的圈套。
“既然你主是天子,那你便要聽天子所言,天子所詔,今我從洛陽千裡迢迢趕來,隻為傳達一條命令,廢張揚為庶人,格殺勿論。”
這樣做雖然被漢獻帝知道後,肯定會大扣信任值,但是為了破局,楊奉已經彆無他法了。
要是不儘快清理掉河內的盤踞勢力,那麼他就無法向西或者向南進行擴展,就算積攢再多的信任值點數,那也是空有一物。
再者說了,不是還有特殊成就任務嗎?係統也沒有說非要一定圍繞漢獻帝來展開呀,如果我控製了河內郡,那也不失為漢獻帝開疆拓土呀!
“你…你此話當真?哦不!大將軍此話當真?”
“之前孟津口的眭固,溫縣的楊醜也是這麼問我的,但是他們現今身在何處呢?”楊奉故意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旨在精神上給予他人極大攻擊力。
“他們全部都去野王誅殺逆賊張揚了,今我特前來問你,不知繆大將軍是何意向啊?”
說了這麼多,總算步入到主題了,楊奉其實壓根就沒想著,在這裡用武力阻攔州縣軍隊,而是要靠智慧。
隻需要讓繆尚以為他現在的處境已經是孤寡之人,那麼其一定會投降,到時候這兩千大軍豈不是可以完全為我所用?
“大將軍莫急,待我思慮片刻後立馬給出回複。”
繆尚回過神來不斷掰弄著手指,到底是“降”還是“不降”呢?
降吧,萬一這楊奉又是騙自己的呢?
但是不降吧,這楊醜和眭固兩個人確實沒有半點消息,更加證實了楊奉所言非虛。
兩種極端的思想不斷在繆尚的腦海裡碰撞,終於有那麼一者險險勝出。
“大將軍,我繆尚向來隻忠於朝廷,對朝廷可是忠心耿耿,隻要朝廷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此刻就算是去野王攻打張揚也是義不容辭。”
繆尚一邊向著楊奉展示忠誠,一邊又急忙吩咐手下打開城門讓朝廷大軍進城。
“進城就不必了,將軍隻需整頓好城中軍備物資,來到城外與我一同前去野王便可。”
不是楊奉不累,也不是楊奉趕時間,隻是進城還害怕中了其陰謀詭計,但等他來到城外呢?那可就到了楊奉的主場了。
“好,那便依大將軍所言,稍候吾等半個時辰,這便下城前來彙合。”
又是一段漫長的等待,繆尚還真是個懶性子,說好了半個時辰,現在大概都快一個半有餘了。
但楊奉一點都不急,真的,畢竟誰會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這一時的得失呢?
一百人,兩百人,三百人…
直到幾乎所有的城中部隊,此刻都陸陸續續來到城外,繆尚才拖著他那沉重的身軀駕馬走出。
他忙著乾什麼去了呢,想必這並不難猜,楊奉隻是一眼,便瞧到了他身後拖著的一籃子金銀財寶。
“大將軍,大將軍,這些東西都是小子孝敬您的。”
繆尚屁顛屁顛下馬,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些珠寶舉起到楊奉身前。
“好東西挺多呀,平常沒少欺壓百姓士卒吧?”
“大將軍這是什麼話,這些東西可都是小人一分一毫積攢下來的,你若不信就看看我的心是赤是墨!”
楊奉看繆尚都這麼說了,那便成全他吧,僅僅一個眼神,還不等到旁人有所反應,步兵校尉便抽刀劃過,一擊便從側邊肋骨處插入繆尚心臟。
赤紅的鮮血順著他那龐大的軀體流出,與掉落在地的珠寶混合成一種獨特的顏色,甚至在倒地時,繆尚連聲悶哼都沒有發出便一命嗚呼。
“啊,發生了什麼?繆將軍被殺了!”
“噓~彆多說廢話,那混帳玩意死了還不好嗎?”
聽著那些歸順士兵的三言兩語,楊奉便知道他的決策是正確的,要是繆尚不掏出這些金銀珠寶,自己倒還不敢殺了他,生怕引起軍中嘩變,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
“繆尚,為臣不忠,為主不德,今已被我就地斬殺,其所餘珠寶按個分半,一半分於將士,另一半分於城中百姓,速速執行。”
這些將士和百姓們做夢都沒有想到,楊奉竟然不會貪圖於這些金銀珠寶,還願意將其分享給他人,就僅憑這一點,那兩千士兵就願意視楊奉為新主。
“一頓飽和頓頓飽,我還是分得清的,再說了,你們拿了這些珠寶,遲早還得以另一種方式向我還回來,不是嗎?”
這是楊奉的內心感悟,也是世間不容改變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