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將軍來我這偏僻小城有何貴乾?方才在城外所說之話,又是何意啊?”楊奉剛剛進城勒馬,楊醜就忍不住上前來詢問。
“此處隔牆有耳,你可尋一處僻靜地方細聊。”
看著四周聚熱鬨而蜂擁不止的士兵,楊奉對著楊醜耳邊一陣小聲琢磨。
“這…那好,將軍請與我一同去往他處細聊。”
不消多時,兩人便藏在了一處狹小的屋內,有多小呢?甚至連個窗子都沒有,可謂是將隱蔽做到了極致。
在熏暗的燈光之下,楊奉席地而坐,還不幸被石子割到了屁股,頗為無奈。
“大將軍,此處四下無人,公可以細言無妨。”
楊醜挺著炯炯有神的大眼,不斷在楊奉身上來回掃視,貌似要將他看個透。
“說正事之前,本將軍可要問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在關切的目光之下,楊奉緩緩從袖中掏出那張文書,反麵扣在桌台之上,但通過其顏色和材質還是可以看出,這是一幅聖旨。
“一定一定,將軍但問無妨,小的一定一字不差,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娓娓到來。”
果然和楊奉料想的一樣,這楊醜瞄著聖旨口水都快要流下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便很好辦了。
“這溫縣四周一共有多少人馬,你又可以調動多少?”
“大將軍問此事是為何呀?”楊醜立馬收回了他那欣喜若狂的眼神,很顯然這個問題貌似並不是那麼好回答。
“嗯?言是不言,說是不說!”
“小的說,小的說,這溫縣內部總共有四千兵馬,外麵又駐紮了近一千人,全部都可以聽我調遣。”
雖然楊奉早有心理預期,但這數量還是嚇了他一跳。
此時的張揚滿打滿算,兵力也總共就一萬出頭,卻沒想到有一半都在楊醜手中,怪不得自己能被此人所殺呢。
“如此甚好,現在有一個機會放在你眼前,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楊奉伸手一把就將那聖旨翻過來,上麵明晃晃“虎威將軍”四個大字直戳楊醜心靈。
“天子說了,楊醜一心為漢,可封為虎威將軍,而大司馬張揚無謀善弱,誰若秘密除之可接其官職,記住是秘密除之,難道汝不想一試乎?”
“這這這…”
不知為何,此時屋外突然狂風大作,席卷著地上的沙粒直接衝開這破舊的木門。
風聲鶴唳不止,屋內燭焰儘滅,楊奉帶著僅剩的虎符徐徐走出,而屋內則隻剩下一位被權力蒙蔽頭腦的失敗者。
“大將軍。”
“大將軍出來了。”
屋外早已等候多時的五十名精銳,見楊奉遁出統統拱手作揖,被劃斷韁繩的“老夥計”也已重新修飾好立在門前。
“駕!駕!”
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再不回去,恐怕步兵都尉會乾出什麼傻事了。
等到楊奉走後許久,楊醜才用手捏著那卷聖旨邁出門檻,冷汗在此時已經浸遍了他的身軀。
“哈哈哈,虎威將軍?我楊醜要當就要當大司馬,誰也攔不住我,我說的!”
“來人啊,所有人都給我緊急集合,我楊醜就要飛黃騰達啦。”
……
“快瞧,是大將軍,大將軍回來了!”
“什麼,太好了,大將軍沒事。”步兵都尉聽到楊奉回來的消息,一步做兩步奔到身前。
“大將軍,溫縣之行是否順利?楊醜他並沒有為難您吧?”
楊奉從戰馬上一翻而下,並沒有答話,隻是給了步兵都尉一個小小的眼神。
“這不廢話嗎?我楊奉出馬,豈有不為之理?”
好吧…其實自己當初被那一射偏之時,都已經快要嚇尿了,後麵所作所為完全都是壯著膽子的。
“讓弟兄們抓緊時間休養,一會兒繼續行軍,咱們要趕著去下一個地方了。”
“下一個地方?那是何處。”在原先的計劃裡,並沒有提到有這一條。
“州縣。”
這溫縣位於野王以南,州縣則位於野王以東,三者成鼎立之勢立足於河內之地。
楊奉要去往州縣沒有其他,就是為了堵一個人——繆尚。
根據原史記載,楊醜殺死張楊後,眭固又殺死楊醜,便率領部眾歸屬袁紹,屯兵射犬城。
當到了四月,曹操便遣史渙和曹仁進攻眭固,眭固不敵,令原張楊部下樛尚,長史薛洪留守,自己則北上向袁紹求救。
沒想到途中卻遭遇史渙和曹仁奇兵,不幸兵敗被殺,於是曹操圍攻射犬,使董昭單騎入城勸降,薛洪與繆尚聽說眭固以死的消息後,當日就率眾投降,事後還被封為列侯,真是幸運到了極點。
當時間線重新拉回到現在,長史薛弘此刻正與張揚一起待在野王城,那裡大概有兵員三千人左右而繆尚則率領剩下的兩千人屯駐州縣。
楊奉的任務目標很簡單,就是阻斷野王城的援軍,將繆尚一眾攔在野王城外,等到楊醜那裡任務結束便可。
“兄弟們都休息好了嗎,快點起身繼續出發。”
約莫半個時辰後,步兵都尉一陣呐喊將眾人的神魂重新激發,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隻好再次無奈的再次踏上征程。
野王,溫縣,州縣三地都離得特彆近,互相馳援隻需要數個時辰,所以天色剛剛大亮,楊奉的軍隊就似鬼魅般出現在了州城之下。
“繆將軍,繆將軍,你快彆睡了,出城看看大事不好了!”
“咱們河內一片安寧,能有何事?你大驚小怪驚擾了我的好夢,定要你好看。”
繆尚此刻還沉迷在他的溫柔窩裡,可能是不願意麵對楊奉早已瀕臨城下的現實。
“咳咳,我乃大將軍楊奉,你們領頭的呢,還不叫他出來和我說話!”
楊奉這次學聰明了,直接就是掏出虎符,在三千大軍的助威之下頗有氣勢,嚇得城頭上眾兵卒慌張不斷。
“嘭嘭嘭~繆將軍,繆將軍!”
繼上一名親兵走後,又來了一人猛拍門府,很顯然,此人並沒有好運氣,尤其是在麵對這一個脾氣怪異的將領時。
“呲~呲~”
伴隨著木門的打開,相信他的性命也已經走到了終點。
“繆將…呃啊!”
僅僅一刀,這名喧囂不斷的兵卒,便已經被從上到下劈成了兩半,縱使是親兵也能如此,真不敢想象,要是換成普通士兵還不得被繆尚活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