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玉才派人過去官府報官,下一秒,宴家的大門就被一群人踹開了。
下麵的奴仆又趕忙去報信。
“大事、大事不好了少爺,一群人來了宴家門口鬨事了!”奴仆慌慌張張跑過來,口中喘著粗氣。
“怎麼回事?那群人是什麼來路?”宴如舟問著。
什麼人敢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踹開他宴家的大門呢?是不把他將軍府放在眼裡,還是把這大晉的律例放在眼裡?
等到宴如舟帶著人過去的時候,才察覺了這夥人的不對。
這些人當中,竟然還有宮裡的太監,雖然是尋常打扮,但那股氣質是一般人偽裝不了的。
宴如舟心中疑惑,不敢輕舉妄動,他試探問著:“敢問閣下為何無緣無故踹開我宴家的大門?我宴家何曾得罪了你們?”
他們家回京不過兩月,來往的人家不多,怎麼會跟人結仇呢。
為首那大漢冷笑,橫眉怒目,“你們這將軍府裡的人還真不東是不東西,這會兒就翻臉不認人了!”
“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才傷了我家的主子,這會兒就裝沒事發生過了!”
那大漢聲音嗓門極大,說起話來,口水直接濺到宴如舟的臉上。
宴如舟忍住怒火擦去了臉上的口水,心中忽然有了一個猜想。
那個念頭一閃而過,他又自嘲起來,怎麼可能呢?
“敢問閣下是哪家的?你們家主子是誰?又說我家中的人傷你主子,可有證據?”
“叫宴如玉那狗東西出來!老子跟他當麵對峙!至於那狗東西打傷的人,你可聽好了!我家公子是左丞相的獨子,相府就那麼一根獨苗!”
“我家公子被宴如玉打到吐血了,他若是有個萬一,定叫你整個宴家陪葬!”那大漢趾高氣昂說著。
怎麼會是相府的公子?不是說隻是一個普通商賈嗎?宴菱怎麼會跟左丞相的公子有交情呢?
想到宴如玉把左丞相公子打傷的這件事,宴如舟頭疼得緊!
家裡的人才過去報官,誰料到這挨打的人竟然是左丞相的呢?
父親在官場上的處境本就很難了,如今再得罪了相府,更是舉步維艱!
如玉這次,可是麻煩惹大了啊!
宴如舟壓下心頭的煩躁,隻得耐心下來安撫左丞相府的人。
安撫歸安撫,可若是安撫有用,這世上就沒有解不開的恩怨了。
左丞相府的人大鬨了一通,才從宴家離開。
宴如舟隻得回去,把整件事給宴蕭然說上一遍。
宴蕭然躺在病床上還不能翻身,聽到這話更是著急上火。可事到如今了,他還能怎麼辦?
他連爬起來都費勁,卻不想被那個逆子連累至此。
等宴蕭然冷靜下來後,他仔細想了一遍。才開口道:“阿菱應當是認識那相府公子的,你想辦法找到阿菱,去讓她鬆個口,這事或許就有轉機了。”
“如玉那邊,看好了他,切莫讓他再衝動了!他這會兒傷了手,也算受個教訓!你們幾個也要引以為戒,下次切莫衝動傷人。”
“若是阿菱不鬆口,就讓如玉去多求幾次吧。”宴蕭然一聲長歎,感覺自己頭疼得厲害。
宴如舟先前隻說了宴如玉打了人以後,被宴菱反打了一遍傷了手的事情,沒有把宴如玉昏迷不醒的事說清楚。
宴蕭然便以為,宴菱動手僅僅是動了手,把人打得鼻青臉腫,傷了右手。
卻不知他這會兒不僅右手骨折了,連人都沒醒。
父親叫如玉過去道歉,可如玉便是醒了過來,這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去道歉啊?
宴如舟一陣焦頭爛額,隻得吩咐人去準備禮物,到時候他親自上門道歉,屆時,再去求一求宴菱。
收拾宴家的事齊連心中算得明白,不過他並沒有跟宴菱仔細說。
他陪著宴菱用了一頓飯後,相府忽然來了人,說是老爺關心他的病情,問問他怎麼了。
妹妹還在跟前,齊連自然不能說傷得厲害,隻說自己是小毛病,沒什麼大礙。
奴仆不敢多問,宴菱卻是一樁樁操心了起來。
“齊伯父這會兒很擔心二哥你,二哥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宴菱問著。
經過齊連的解釋,宴菱覺得,父母親在那樣危急的情況下,把齊連送回了親父那邊,說明這個親生父親至少是值得信賴的,不是什麼壞人。
二哥更不是什麼認賊作父的壞人。
齊連眉頭微蹙,心中把齊章那個老狐狸念叨了一遍。他能受什麼傷,陳鏡能想明白的事情,這老狐狸會想不明白?
無非是來提醒他兩句,讓他把宴菱帶回去看看。
借左丞相府的手向宴家發難,也是兩人計劃中的一環。但如果想替阿寧討債,那得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齊章給出的解決辦法是,讓阿寧認她為義父。
有了他這個義父,宴菱不說在京城裡橫著走,就是京城中也不敢有權貴得罪她,人人見她都客客氣氣的。
這提議一出來,就被齊連給駁回了。
理由是齊章不配。
阿寧的親爹娘是光風霽月名滿天下的人,怎麼是齊章那個詭計多端的佞臣能比的?
齊章聽這話倒也不氣,確實比不了。
這會兒聽說他跟阿寧在一起,估計是賊心不死了!
齊連想了一會兒道:“阿寧,你想跟二哥回齊家看看嗎?那府上的老東西想見你一眼,你如果不想去,二哥也不會強求。左右他並非什麼重要的人……”
聽到齊連如此說,宴菱不由得思考起來。
上輩子,左丞相這個人雖罵名滿天飛,但他是為數不多的能把百姓當人的官員。
她在邊關缺糧時,齊丞相曾經派朝廷的人給她送過一些。雖提供給她的糧草缺斤少兩,但比起那些什麼都沒送過來,還要雁過拔毛的貪官明顯要好上一截。
再加上他和自己的親爹曾是好友,二哥還是他的孩子,於情於理他都是一個長輩,宴菱覺得自己該去見上一見。
便點頭同意了。
不過去之前宴菱還想問:“初次去見長輩,是不是要給他帶上一份禮物才好?”
帶禮物?給他臉呢?他都沒有收過阿寧的禮物呢!老東西怎麼配阿寧的禮物?
齊連陰暗地想著,麵上卻是不顯。他依舊柔聲道:“父親性格古怪,不喜歡旁人送禮上門,往日送禮的人他都一律打出去的。”
“更何況,阿寧你不是什麼外人?把人帶去就好了!阿寧你願意過去,對他已然是一份恩賜了。”
恩賜二字宴菱不敢提,不過聽二哥這麼說,倒也歇了帶禮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