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隨陽這才低頭一看。
白紹凜攤開雙手，一副事關不己的模樣，又補了句：“讓你失望了，我不是同性戀，對男人也沒興趣。”
方隨陽一副你到底在說什麼鬼的表情，緩緩從沙發上下來，“少給自己臉上貼金，我就算是女人，也看不上你這種毛頭小子。”
“你說誰毛頭小子？”
方隨陽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接過沈孤雲遞來的墨鏡戴上。
他自上而下掃視了一遍白紹凜，看著對方的表情漸漸不悅，收回目光一邊走一邊道：
“你唄，一看就秒。”
方隨陽上了車，心情極好。
他好像知道怎麼懟這小子了。
方隨陽對著身旁的人道：“你看見他那快氣炸的表情沒？嘖嘖嘖真可惜沒拍下來。”
沈孤雲看著方隨陽不斷上揚的嘴角，輕輕點頭。
白紹凜望著已經開走的車子，手臂上愈發突顯的青筋完美詮釋了他現在的脾氣有多麼差。
“真行啊，方隨陽。”
白紹凜氣笑了。
這時，樓梯上走下一位婦女。
白紹凜像是注意到了，側頭看了過去，一位長相勝似年輕的麵孔，足以看出保養得極好，她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白紹凜，聲音溫婉：
“我不介意你找男人，媽媽支持你。”
“……你誤會了，我不喜歡他。”
白太太笑著歎了口氣，“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什麼表情。”
此時的白紹凜渾然不知自己臉上的神情有多麼詭異，他歪著腦袋單手插在發絲間，淺眸中壓抑著駭人的煞氣與狠厲，青筋蔓延上脖頸，隨著他情緒的波動而微微跳動。
與之毫不匹配的，是唇邊莫名的笑意，冰冷而危險。
白紹凜收回視線，“我當然會讓他後悔說這種話。”
白太太微微掩唇，“他說什麼了？”
“他瞧不起我。”
“你不是不在乎彆人對你的評價嗎？“白太太看穿了一切。
“現在在乎了。”白紹凜重新躺回沙發上玩手機。
白太太無奈搖頭，像是拿他沒辦法。
方隨陽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辦公，因為在盛宴耽擱了好幾天，搞的他沒法處理集團裡的事情。
接收到傅少雪傳來的信息，上麵是傅少澤的生日時間以及舉辦的地點。
“財市少爺什麼都不缺……該送什麼呢？”
方隨陽喃喃著，開始苦惱了。
這時，電腦彈出了一個視頻通話。
方隨陽非常不情願地拖動鼠標點擊接聽。
“安全回到商市了？我還以為晏律沉會攔你。”
左喻瘋雙手捧著臉，頂著一張天使的臉蛋，笑眯眯地看著屏幕裡的方隨陽，聲音和表情彆提多正常了，但方隨陽並沒有放下警惕心。
“有事快說，我忙著工作。”
“晏律沉和你說了那件事吧？”
“說是說了，但他並沒有告訴我權市和黑市是因為什麼談崩的。”
左喻瘋手指敲了敲下巴，身體下轉著座椅道：“很簡單，原因是我們黑市不滿於隻有權市才擁有權力和地位，所以去交涉了一下。”
“那不就是你們眼紅人家權市嗎？”方隨陽無語。
左喻瘋雙手換成了單手撐臉，“他們雖然權力大，但對黑市還是有幾分忌憚在的，權市認為我們黑市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說到這裡方隨陽已經很清楚了。
說白了就是黑市和權市互相看不順眼，我饞你的權力你饞我的非法交易。
“所以，你現在有選擇了嗎？”左喻瘋眨著眼，臉微微湊近了屏幕。
方隨陽有種錯覺，他看見左喻瘋背後長出了一對天使的翅膀，一定是那張臉太具有迷惑性了。
方隨陽靠在椅背上冷靜分析：
1財市雖然有錢，但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不夠有權勢，所以才需要權市的人才輸送。
2武市需要出售軍火給黑市，所以武市和黑市屬於捆綁關係。
可得出：財市可能站權市，武市則站黑市。
那麼隻剩一個商市。
商市是最特殊的，和權市黑市沒有直接的利益關係，被夾在五市中間。
就是因為夾在中間是最困難的，所以方隨陽並不願意站任何一方。
可是不站也不行啊！！
方隨陽痛苦麵具都要出來了。
“現在做選擇確實還很早，不過也不遠了。”左喻瘋看出了方隨陽的為難，貼心道：
“權市的豪門還有兩位你沒見過吧，一個姓顧，一個姓戚。”
“怎麼了？”
“下次如果你再去權市的話，恐怕就走不了了。”
方隨陽皺起眉，“他們會人身威脅？”
“除非你們一直不做選擇，權市才有可能這麼做。”
“搞得跟你們黑市就是好東西一樣，你們和權市半斤八兩好吧。”方隨陽不屑道，他當然聽出了左喻瘋話裡的橄欖枝。
不得左喻瘋說話，方隨陽直接掛掉了視頻。
坐在電腦桌上的莫曲晃著腿，他瞥了眼已經消失的通話屏幕，“他也沒那麼好騙。”
左喻瘋手指輕輕敲在桌上，瞥了眼手邊的槍，“他在某些方麵遲鈍得不行，在這種事上倒是謹慎。”
“謹慎也沒用，等商市進退兩難的時候，他們就後悔了。”
“商市我可以不要，但方隨陽這個人，我倒是想要。”左喻瘋低聲笑了，在莫曲有些意外的視線下繼續道：
“我隻是還沒玩夠而已，玩夠了再扔掉就行了。”
莫曲嘴裡叼著棒棒糖，他歪頭看著天花板，“你也看見了，他可被很多人給盯著，你覺得你能有機會嗎？”
左喻瘋輕輕搖頭，淡金色的眼眸裡劃過一抹興味，他輕聲笑道：
“權市現在想要的是商市，不是方隨陽。”
方隨陽掛斷視頻後，手機便彈出了幾條信息。
遊欲發來了一個酒吧地址，和一段文字。
沒有發給他的助理沈寒，而是直接發給他本人，說明有私密的事情要說。
方隨陽換好衣服離開，結果發現家門口就停著一輛車，是來接他的。
方隨陽沉默了。
這兩個武市的又開他信息！！
這兩人是不是黑市派來的間諜啊！！
方隨陽一臉氣煞我也的表情坐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