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沈寒對吧？我看過你投的簡曆，我知道你在許總那邊工作過，我呢是個非常珍惜人才的人，況且你還這麼年輕。”
方隨陽走到沈孤雲的麵前，這才發現自己比對方還矮上一點。
“所以問問你要不要跟我去財市出差？就當曆練一下。”
沈孤雲沒說話，隻是低垂著眼眸。
這清瘦的身體看著風一吹都能倒了嘖嘖嘖。
“方氏集團很快就會恢複正常，你彆擔心。”方隨陽猜到他在擔憂什麼，輕咳一聲道：“就算再來一次破產，我也發得起你的工資。”
話落，沈孤雲這才抬起了眼眸，方隨陽被這這雙漂亮的眼睛一盯還有點不習慣來著。
但手仍然沒有收回去，一直伸在沈孤雲的麵前。
“怎麼樣？要跟我走嗎？”
沈孤雲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他掃過那隻修剪整齊的指甲。
“為什麼是我？”
青年的聲音還處於青澀和成熟之間，不過已經隱約有往磁性聲調的方向走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在許總那邊有工作經驗，我這邊和他那邊工作流程是一樣的。”
畢竟許危邢那邊對員工的要求苛刻到了極點，什麼都要是完美的。
而沈寒卻能完全勝任。
沈孤雲輕輕皺起眉，眼底閃過不易察覺地唾棄與嫌惡，但被長而低垂的睫毛很好的遮擋了。
“我需要錢。”他說。
“預支工資？當然可以。”
看樣子沈寒家裡的情況是真的不太好。
而且看著是有點削瘦了，這個年紀明明還能再長高來著……
方隨陽思索著，餘光瞥見不遠處依然停留的豪車，神情滯了一瞬，連忙走過去問道：“我不是說讓你先走嗎？都這麼晚了。”
“談完了？”許危邢將手機倒扣。
“我打算帶他去吃個晚飯，你不用等我了。”
“吃飯？”許危邢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度，聲音意外的溫和，“然後呢？”
“當然是各回各家了，他看著身體不太好的樣子，我總不能拉著他去喝酒吧。”
“那你還挺照顧他。”
方隨陽點頭，“畢竟他還小。”
許危邢：“……”
方隨陽正準備詢問沈孤雲的意見，扭頭就發現對方正背對著他打電話，方隨陽索性轉回頭和許危邢再聊會兒。
夜色朦朧，沈孤雲就站在路燈下，暖色的光柔和地照了下來，試圖驅散他周身那股冰冷而疏離的氣場。
但隻要走近一看，那雙淺藍的眼眸中卻是沒有任何溫度可言，平靜得讓人不寒而栗。
“s先生，您在黑市訂的貨物已經給您送到地下室了，請儘快查收。”
變聲器後的聲音在說完後便掛斷了電話。
沈孤雲的臉龐並未被光照亮，濃重的陰影牢牢地籠罩著他的麵容，使得麵色莫名多了分陰暗。
他側過臉，看向了方隨陽的方向。
方隨陽見他打完了電話，走上前道：“我請你去吃個飯吧？這附近剛好我認得。”
沈孤雲輕輕搖頭。
方隨陽怔了下，該不會那通電話是他爸的吧？聽那個經理說他爸對他並不好。
不等方隨陽再次詢問，沈孤雲已經頭也不回的走了。
接著他看見副駕駛的車門已經被許危邢拉開了，就等著他坐進去。
許危邢的臉龐被燈光照亮了半邊輪廓，高挺的鼻梁也在明暗對比下更顯立體，他的嘴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說：
“既然他不去，那你就和我去吃飯吧，正好我送你回家。”
方隨陽沒有異議。
…
浴室的門被推開，氤氳的熱氣緩緩散發。
男人腰間裹著浴巾走了出來，水珠順著他結實的手臂和胸膛緩緩滑落，在腹肌的溝壑流淌，充滿了力量感與美感。
床上早已躺著一位長相妖豔的女人，她看見男人出來後，眼睛都看直了。
這身材這長相，她完全可以接受自己倒貼。
剛要擺得搔首弄姿些，隻聽見男人說：
“你走錯了。”
女人：“您不是遊總嗎？”
遊欲：“遊縱在隔壁。”
這就尷尬了。
女人沒想到兩人居然長得一模一樣，該說不說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更像是雙胞胎？
當遊縱直接闖入遊欲的房間時，他發現女人已經不在了。
遊縱皺起眉道：“你把我的玩具打發走了？”
遊欲正拿著毛巾擦拭著頭發，幾縷還未乾透的碎發下，完美的眉骨徹底顯現了出來，他看都沒看遊縱一眼，坐在到沙發上端起酒杯。
淡淡地抿了一口才道：
“你不是對女人沒有感覺了嗎，還找女人乾什麼？”
遊縱冷嗤了聲，有時候來自雙胞胎的特殊共感可真令人不愉快。
隻要一方有明顯的情緒及感受，便會百分百還原使另一方切身感知到。
簡單來說就是你爽了我也能爽到。
遊欲百無聊賴地偏過頭，隨意地睨了眼落地窗外的夜色，眼花繚亂的高樓大廈矗立著，燈光在玻璃上反射著影像。
“你想要方隨陽。”他陳述道。
身體的反應是最誠實的。
遊縱被揭穿也沒什麼太大表情，坐在另一邊沙發上，架起長腿笑道：“走腎不走心而已，我可不會對誰動真情，況且，你不想爽麼？”
遊欲沒回答這個問題，隻問：“不打電話給他麼？”
遊縱挑了下眉，拿出手機撥了電話。
此時正在睡夢中的方隨陽被吵醒，準確來說還沒完全醒來，眼睛也沒睜開就下意識胡亂摸索著手機，碰到後盲劃了下接通了。
遊縱沒想到對麵真的接了，打了個招呼道：“不好意思啊方總，打擾你睡覺了。”
方隨陽半夢半醒呢啥也沒聽清，迷迷糊糊“嗯哼”了一聲作為回應，聲音帶著沒睡醒的低啞，以及放鬆聲帶的柔軟與慵懶，還夾雜著一點不易察覺的鼻音。
遊縱呼吸滯了一瞬，他把一杯酒喝完後才勉強緩解有些發乾的嗓子。
他手指一按，摁開了免提。
“沒事了，隻是來看你睡沒睡。”遊縱說。
方隨陽耳力清醒後完整地聽完了這句話，他深深用鼻腔吸了口氣，有氣無力道：“你他媽神經病吧？大半夜不睡覺來吵我？”
遊縱笑出了聲，確認了方隨陽嗓音還沒恢複正常，聲線依然有些軟。
他勾起唇道：“明天你不是要去財市麼，我和遊欲來接你過去怎麼樣？正好我們也要去財市。”
方隨陽腦子又開始昏沉了，下意識以一切拒絕的指令說道：“不需要了，我這邊已經搞定了，我跟沈寒一塊去，不用接我。”說完後手指隨便劃了兩下就掛斷了。
遊縱放下手機，他和遊欲對視了眼。
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