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你可知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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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采春立刻拍馬屁:“縣丞大人大公無私,果然先前都是被這張獻這卑鄙小人給迷惑了。張獻這卑鄙小人試圖強搶民女的時候滿口說什麼縣丞大人是他姐夫,就算民女夫妻告上衙門都沒有用原來都是假的!原來縣丞大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外頭作惡!還請縣丞大人為民女做主呀!”

初七:“請縣丞大人做主。”

百姓們苦張家久矣,悲憤怒意鋪天蓋地而來,紛紛跪地:“請縣丞大人做主,請縣丞大人為民做主!”

張獻又驚又怒、肝膽欲裂,神色猙獰惡狠狠瞪著眾百姓們,指著怒罵:“閉嘴、都給我閉嘴!你們這些豬狗不如——”

“放肆!”

方縣丞已經不敢去看臉色越來越黑的安縣令是什麼表情,厲聲怒斥:“張獻,公堂之上豈有你張狂的份?還不給我跪下!”

方縣丞心裡狂罵,飯桶、蠢貨、蠢到家的蠢貨!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擺少爺的譜。

可是,對於張獻來說,他是高高在上的,肆無忌憚的,在這寧陽縣,他就是土霸王,誰也不敢招惹他、誰也不敢給他不痛快,今天他狠狠的被人給哄騙擺了一道,結果到了公堂之上又被擠兌的如此,他怎麼可能受得了?

怎麼可能願意接受?

他怎麼可能輸給一對賤民?

張獻麵白如紙往後踉蹌,身體搖搖欲墜,眼睛發直,依舊惡狠狠的瞪著柳采春和初七。

跪是不可能跪的,他丟不起這個人。

這輩子他都沒丟過這麼大的臉。

方縣丞怎麼瞪他都沒用,他根本沒有接收到方縣丞的目光。心裡狂罵的方縣丞隻好衝心腹衙役使眼色。

那衙役暗暗叫苦,張少爺是個什麼脾性誰不知道啊?縣丞夫人疼極了這個唯一的娘家胞弟。自己這會兒對張少爺動手了,過後夫人能饒了自己嗎?

可縣丞的話他不敢不聽,隻好硬著頭皮上前押著張獻跪下,低聲道:“張少爺,還請配合”

張獻搖搖欲墜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撲通”跪在了地上。膝蓋上、小腿肚子上傳來的劇痛無不提醒著他此刻所受到的羞辱。

那個賤人!

他不會放過他!

半響,安縣令方緩緩道:“張獻,你可知罪?”

張獻緩緩回神,他終於恢複了幾許清明,咬牙切齒:“大人,草民無罪!明明是這個賤人自願跟草民走的。”

柳采春又抹眼睛捂臉帶著哭腔和懼意:“你胡說!我們夫妻恩愛,我為什麼願意跟你走?你張少爺強搶民女的事兒還少嗎?”

“大人,我府上的家丁都可作證。”

“他們是你的人,賣身契都在你們張家手裡,當然聽你們的。”

“你——”

“如果我是自願的,為什麼會在大街上逃跑?為什麼要告你?”

“”

“你是故意的!你想冤枉我!陷害我!”

“如果你沒有強搶,我與你毫無乾係,井水不犯河水,如何冤枉你、陷害你?大人,此人狡詐的很,這是要倒打一耙啊!”

“大人!青天大老爺!”此時一名老翁與老婦人顫巍巍相互攙扶著上了公堂,老夫婦倆跪下便痛哭,“張少爺三個月前強搶了草民的孫女入府,之後草民的孫女就再也沒了消息,求大人明察、求大人幫幫草民啊!”

有了老夫婦倆帶頭,陸陸續續的,又有好幾人上了公堂哭訴懇求,無一不是求大人明察、做主伸冤。

方縣丞腦子裡嗡嗡亂響,麵無表情盯著眼神渙散氣得扭曲的張獻,這個飯桶、蠢貨!若不是這些人口中所言,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打著自己的旗號究竟做了多少惡事。

這個小舅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方縣丞不傻,相反,他很聰明。

到了此刻他已經看明白了,這些人之所以上堂絕非偶然,絕對有幕後黑手。

就衝張獻行事如此張狂的勁頭,自以為有自己庇護他就是這寧陽縣的一霸,作天作地、作威作福、誰也不放在眼裡,他得罪的人還少嗎?

他欺壓普通百姓村民也就罷了,可是,他連本地鄉紳大戶都肆無忌憚的對待,那些人是吃素的嗎?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那些有相當財富、一定人脈關係的大戶人家,難道真的肯無底線的一直忍受?

方縣丞篤定,這次風波,肯定是某些大戶人家背地裡搞的鬼。

他們隻針對張獻,沒有牽扯整個張家,更沒有牽扯自己,這已經是一種退讓了。

如果不給個交代,誰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後手?

如果真的鬨到了知府大人跟前,自己也討不了好

方縣丞不知道的是,他猜對了一半。

背後沒有大戶,背後的大戶就是初七。

柳采春之前從齊小姐那回去,隨口說起張家想搶東西,不是好玩意兒,初七便上了心,讓徐炎他們暗中查探。

張獻既然選在今天找死,初七沒有理由不順水推舟。

方縣丞還真猜對了,如果不給個交代,很快就會捅到知府大人那裡。

如果不是不便暴露身份,不便鬨得太大以免萬一驚動一些人注意,初七根本不必如此迂回小心且有所收斂退讓。

區區一個張家、一個什麼方縣丞、安縣令,在徐家這樣的龐然大物眼中,又算什麼?

方縣丞鄭重衝安縣令跪了下去,痛心疾首:“大人,下官愧對大人,愧對百姓,下官沒留神,以至於被蒙蔽了,請大人秉公處置。”

安縣令也同樣猜到了此事背後肯定有人推動,自己不管,難道讓知府大人來管?

犧牲一個張家公子對他來說算個屁。

“你且回避,此事本官定當好好審訊。”

“是,大人。”

方縣丞從地上起來,看也不看張獻一眼,衝外邊的百姓們作了個團揖,自轉身往後堂退去了。

張獻頭一回趕到了害怕,如墜冰窖,渾身戰栗,仿佛被黑暗與潮水漸漸淹沒的絕望從心底漫開,聲嘶力竭大喊:“姐夫!姐夫!你不能不管我!你不能不管我啊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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