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公堂之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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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縣丞心裡大罵,罵小舅子,也罵刁民,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大人,今日該如何?”

安大人冷哼:“無論如何先把百姓們安撫住了再說。”

鬨哄哄的人群終於到了縣衙門口,初七一把揪著張獻,與柳采春上了公堂。

他的身份不能暴露,上了公堂隻得跪下。

柳采春更無所謂,乾脆利落的跪在他身邊。

人群中的徐炎看的直皺眉頭:小公子委屈大了,這該死的狗官,將來有取他狗命的時候!

“肅靜!肅靜!”

安縣令身著官府,繃著臉端坐在懸著“明鏡高堂”的公堂之上,手中驚堂木重重拍下,對官府的畏懼深入骨髓的百姓們一個激靈,洶湧上頭的情緒迅速褪去,無不噤聲。

雖然心裡都有些緊張、以及不安,但大家都舍不得走。

張家人霸道,尤其這位張公子更是肆無忌憚的霸道,路過的狗他都要踹一腳,誰不恨他恨得牙癢癢?今兒眼見他倒黴,都到了這地步了,誰不想知道接下來如何?

方縣丞不動聲色掃了一眼縣衙外頭越聚越多烏泱泱的人群,心裡暗罵。可是今天這種情況,他根本不能叫人趕人,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任由這些人在這兒圍觀。

他們自然不知道,有徐炎在,圍觀的人隻會越來越多,絕對不會少。

安縣令居高臨下沉聲喝斥:“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柳采春:“青天大老爺!民婦在報上姓名之前有句話一定要說。”

她轉臉看向氣黑了臉的張獻,控訴道:“這個張家少爺難不成有功名在身嗎?為什麼公堂之上竟然不跪?他是真不把大人放在眼裡啊,太跋扈了!”

百姓們嘩然。

“沒錯!太跋扈了!”

“他眼睛裡還有沒有大人、有沒有朝廷!”

“張家真是寧陽縣一霸啊,怪不得那麼狂!”

“大人,這種狂徒就該狠狠的罰。”

張獻傻眼了。跪下?他知道自己此刻應當跪下去,可是,他咽不下這口氣。他要是跪下去了,豈不等於對這小賤人認輸了?

再說了,他見過縣令大人很多次,都是恭敬陪笑著叫“叔”,還從來沒有跪下過。忽然之間要當著這麼多人跪下行禮,實不相瞞,他有點彆扭和抗拒。

以及一點點兒隱秘的期待。

張獻不知所措,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氣又憋屈。這要是以往,他早就大怒發作大罵起來了,可是在柳采春控訴那這些話之後,他承認,他怕了。

他嘴巴似有千斤重,張不開了。

怎麼辦?

張獻可憐巴巴的看向自己的姐夫。

他雖然橫,其實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玩意兒,沒有了權勢庇護,就是個廢物。

安縣令臉色一沉,冷冷瞥了方縣丞一眼。

方縣丞既恨柳采春多嘴,又惱小舅子實在太蠢。道這時候了還看不清局勢嗎?

方縣丞急中生智,忙衝張獻道:“張獻,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所以才一時失態?”

初七:“縣丞大人這是要替自己的妹夫開脫嗎?張少爺強搶民女的時候、在大街上破口大罵、指揮家奴大人的時候可好著呢,怎麼這一上公堂,就不舒服了?”

柳采春:“他自己舒服不舒服他自己還不知道,還需要縣丞大人指出來才知道。縣丞大人果然是個好姐夫!有好姐夫護著,怪不得張少爺什麼都敢做呢。”

方縣丞鼻子快氣歪了,陰森森怒斥:“閉嘴!你們休要妖言惑眾!藐視朝廷命官,信不信立刻拿了你們打板子坐監。”

初七:“大家都聽見了吧?縣丞大人當著縣令大人的麵威脅我們夫妻,如果我們夫妻哪天丟了性命,各位都是見證!”

“住口!”

“張少爺藐視公堂,這會兒還沒給安大人見禮呢,縣丞大人怎麼不說他藐視朝廷命官?”

“你——”

張獻也快氣死了,這個時候他要是跪下去那氣勢可全丟光了。

對了,他不舒服,他就是不舒服!

“我、我頭暈!安大人,我真的頭暈”

張獻一邊說一邊晃了晃身體,緩緩的往地上倒下,準備暈倒。

他當然不可能一下子任由自己摔在地上“暈”過去,那樣會疼的,清醒的人做不來,張少爺當然更怕疼。

所以他倒下的動作真的非常緩慢,一邊倒一邊下意識的注意著不要讓自己疼,仿佛九十歲以上的老太太在寶馬車前慢慢的躺下去試圖碰瓷,假到有眼睛的看到了都會發笑的地步。

張獻終於躺到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圍觀百姓們沒有笑,全部都炸鍋了。

“好樣的,當咱們是傻子還是瞎子?”

“哈哈,公堂之上如同兒戲,爛、爛透了!”

“張家果然好了不起!寧陽縣原來真的是張家的寧陽縣!”

“土皇帝啊!”

初七一把扣住張獻:“我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他用力掐下張獻人中,深刻幾乎見血。他也被此人的無恥給狠狠的震驚到了。

張獻就從來沒受過這種痛,“啊!”的一下跳起來,尖叫聲刺得在場各人耳朵嗡嗡都要聾了。

初七冷笑:“頭暈?不舒服?張少爺要不要再裝一裝肚子痛?心痛?胃痛?頭痛?再在公堂上多表演幾出鬨劇?”

“放肆!”

安縣令忍無可忍。

初七:“請大人嚴懲藐視公堂、視公堂如兒戲者。此人仗著家中財勢絲毫不把朝廷體統放在眼裡,分明藐視官府、藐視朝堂,大人,他該罰啊!”

“該罰!該罰!”

“該罰!該罰!”

氣炸了的百姓們紛紛揮拳鼓噪。全都被張獻給惡心壞了。

張獻又氣又羞又怒,忍無可忍,“你們這些賤民!都給我閉嘴!”

“住口!”

方縣丞終於放棄挽救了。

狂慣了豬腦子,沒救了。受點兒教訓也好。

方縣丞終於起身,向安縣令拱手彎腰:“請大人責罰此狂徒。”

張獻變色驚呼:“姐夫——”

“大膽!公堂之上,隻論國法,沒有親戚,你再妄言,罪加一等。”

張獻麵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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