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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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雪意幾乎是一進應昀房間,就心態失衡了。

雖說同在一個度假村,但應昀與楊雪意住在全然不同的兩棟樓,楊雪意那棟房間狹小,但價格親民,應昀住的則是度假村內有名的奢華套房,價格是楊雪意房間的五倍,套房內空間也是五倍以上,客廳大得驚人,房間裡每扇窗戶都可以飽覽無儘雪景。

桌上隨意擺放著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客廳角落裡堆著幾個行李箱,一看就是少爺病的應昀隨行托運過來的床品——他不喜歡睡酒店的床單。

另一側牆上,則擺著他好幾塊昂貴的雪板,處處透露出奢靡的氣息。

這一瞬間,楊雪意隻有一個想法——真想和有錢人拚了。

楊雪意看了一眼有錢人應昀,此刻對方正背對著楊雪意,慢條斯理地在脫滑雪外套。

與室外的寒冷不同,房間內暖氣十足,一秒入春。

楊雪意上完藥就準備走,不欲久留,覺得脫穿麻煩,決定短暫地忍耐一下暖氣帶來的熱意。

隻是應昀剛進房去拿醫藥箱,楊雪意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楊雪意低頭一看,等看清來電人,就有些慌了——不是喬倩倩,而是她媽楊美英打來的視頻通話。

楊雪意是計劃按掉不接的,可手還沒剛才室外的低溫裡緩解過來,緊張之下,她錯點了接通。

幾乎是接通的瞬間,楊雪意媽媽楊美英頗具穿透性的聲音便振聾發聵地傳了出來——

“楊雪意,你人上哪兒去了?我給你員工宿舍裡座機打電話,怎麼一直沒人接?”

楊美英一看楊雪意身後的環境,當即語調又拔高了三個調:“你在酒店?!是不是和男的一起去的?”

“沒有男人!”楊雪意不想節外生枝,想也沒想,對天發誓,“媽,我出來休個年假旅遊,當然住酒店了,和倩倩一起來的,房裡真的沒男人。”

可惜應昀就是和她有仇,楊雪意話音剛落,這討厭鬼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精準找到時機不說,講的話還讓人十分容易誤解——

“楊雪意,你怎麼還穿著衣服?不熱?”

室內暖氣、過厚的滑雪服和麵對自己母親時的緊張讓楊雪意雙頰緋紅鼻尖沁汗,應昀手裡拿著雲南白藥,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掃了一眼楊雪意,像是並沒注意她在通話,但楊雪意懷疑他是故意的。

不管說者有心還是無心,總之聽者是有意了。

手機那頭,楊美英女士果然炸了——

“還沒有男人?你給我說實話,現在在哪兒?這男人哪個?!還叫你脫衣服?!上次在你房裡找到的那盒避孕套我就不該信你的鬼話!”

過分的激動讓楊美英女士的嗓門奇大,應昀看了楊雪意一眼,顯然聽到了內容,表情冷硬,像是要和楊雪意劃清界限,仿佛她是個隨便的女人。

楊雪意沒心情解釋,徑自把鏡頭對準了應昀:“媽!你自己看!是應昀!沒有男人!”

楊美英女士正在氣頭上,完全無法冷靜下來看屏幕。

應昀表情淡淡的,滿臉寫滿了見死不救,隻看了楊雪意一眼。

這討厭鬼剛才裝聾,現在作啞!

楊雪意急的不行,雙手拿著手機,情急之下隻能用腳踢了踢應昀:“你快說句話啊!”

好在等楊雪意快把手機懟到應昀臉上了,這男的終於像是良心發現,接過楊雪意的手機,盯著屏幕裡的楊美英女士開了口——

“楊阿姨,是我。”

他這句話像是有魔力,楊美英女士看清應昀的臉,果真理智回籠,音調銳減一半:“小昀?你和小雪在一起?她到底上哪兒去了?”

不得不承認,應昀長得人模狗樣,但凡不了解他的人,都覺得這男人儀表堂堂一表人才為人正派,顯然,楊雪意媽媽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楊雪意知道不是。

果然,應昀一掌握話語權,馬上就開始不做人了——

“我在日本參加表姐婚禮,正好遇到的楊雪意。”應昀的聲音穩重可靠,像是無心般道,“她好像是晚上和幾個男生一起去滑雪,不小心摔傷了,現在在我房裡,我幫她看下腿有沒有受傷。”

應昀這賤人!怎麼張嘴就汙蔑呢!自己雖然是為了找李君信才去夜滑的,但根本沒找到他,哪裡和幾個男的一起夜滑了!

果然,應昀這充滿藝術的春秋筆法,雖然隻是三言兩語,卻像是滴進滾燙油鍋裡的水,楊美英女士立刻二次爆炸:“她大晚上的和幾個男的出去滑什麼雪?這幾個男的都是老早就認識的?”

應昀拽住正在打他的楊雪意的胳膊,繼續煽風點火:“楊阿姨,你彆生氣,都是年輕人,又都是中國人,楊雪意和他們聊兩句很快也就認識了,約著一起玩也很正常。”

應昀像個表現積極的消防員,看著真誠可靠,可惜定睛一看,彆人救火是澆水,他澆的是油。

對麵楊美英女士果然上當,認定楊雪意又結交了不三不四的人,讓應昀幫忙盯著她。

楊雪意怕兩個人越說越沒譜,趕緊一把奪過了應昀手裡的手機:“媽!我成年了!你彆老問應昀!我自己心裡有數!”

“你有個什麼數?”可惜楊美英女士不買賬,“心裡有數還說房裡沒男的?小昀不是男的?出國旅遊這麼大的事也不和我說……”

果然,餘光裡,應昀這賤人大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如今功成身退般的淡然,正鬆弛地靠在沙發上,一臉“地球爆炸,問題不大”的模樣。

楊雪意看到他就來氣。

自己不好過,應昀也彆想舒服,楊雪意當即大放厥詞:“應昀確實不算男的啊。媽,在我眼裡,他正直的就像一根杵在房裡的拖把一樣!不是男人!”

果然,這話下去,應昀的臉沉了下來,也恰是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楊雪意看著他板著臉從沙發上起身,瞟了一眼自己,徑自回房間接電話去了。

這討厭鬼終於滾了。

應昀一走,楊雪意更是火力全開——

“媽,到底誰才是你親生的?你讓應昀盯著我?你以為他是什麼好東西嗎?滿臉仁義道德,其實寡廉鮮恥!我跟著他才會學壞!”

他麵對楊美英的禮貌彬彬有禮和溫和明明都是裝的!骨子裡應昀就是個討厭鬼男神經!

楊雪意和他同住了十年,過去也曾試圖和他好好相處,可惜他就沒給過楊雪意好臉色,針對了她十年!也不知道自己媽為什麼那麼信任他!

楊雪意越說越氣:“而且媽你也太雙標了!彆的男的都有問題,一旦是應昀就沒事?應昀也是男的呢,雖然我當他是拖把,可誰知道他怎麼想的呢?現在人和我在一個房裡,你就不擔心我們發生點什麼?還讓他盯著我,你就不怕害我羊入虎口嗎!”

可惜楊美英女士不為所動:“他家什麼條件,我們家什麼條件?你少看點少爺愛上小保姆或者保姆女兒的偶像劇!”

“……”

楊雪意真的要氣死了。

應昀倒貼送給她她都不要好不好!

楊雪意掛了電話,坐在沙發上剛想平複心情,倒貼送給她她都不要的家夥就也打完電話,從房裡轉了出來,手裡拿著雲南白藥。

應昀瞥了楊雪意一眼:“褲腳拉起來我看看。”

大約嫌楊雪意動作慢,應昀緊抿著嘴唇,徑自在楊雪意身前蹲下,拉起她的褲腿,脫掉了她左腳的滑雪襪,楊雪意還沒反應過來,應昀的手就捏了上來。

他的手指有點冰,楊雪意被碰到扭傷處,下意識疼的喊了出來。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應昀就直起了身,把雲南白藥丟進了她懷裡:“普通扭傷,自己噴一下。”

“骨頭真的沒斷?”

“你好得很。斷了剛才還能精準踢我一腳?”應昀冷笑道,“就用的你左腳呢,力氣挺大的,我看你肯定沒斷,要斷也是我斷。”

“……”

楊雪意噴了雲南白藥,決定對應昀的諷刺視而不見:“謝謝你,應昀。”

“不過,你彆管我了。我和我媽之間有點誤會,她說的找到的避孕套,單純是我去打流感疫苗,社區醫院免費發放的,和我本人沒有關係……”

一旦冷靜下來,楊雪意覺得與其和應昀針鋒相對,還是緩和下比較好。

然而她還沒說完,就被應昀潑了盆當頭而下的冷水——

“我是骨科醫生,不是婦科,也不是計生科。”

“我不關心你避孕套怎麼來的,要派什麼用。”

“楊雪意,我隻希望在日本期間,你彆給我惹麻煩。”

應昀盯著楊雪意,聲音冰冷:“離李君信遠一點。”

不等楊雪意說什麼,應昀便一錘定音般下了決斷:“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彆覺得他好搞定,你沒那個本事吃上李君信家飯的。”

楊雪意愣了愣才意識到應昀在警告點什麼。

她從來知道應昀看不起自己,才會連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都不遵從,麵對最初自己的百般示好,也不假辭色,沒給過自己什麼好臉。

但楊雪意沒想到應昀說話會這麼直接。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是平凡的螻蟻,而應昀和他的表弟則是天之驕子的上等人。

所以楊雪意就該有自知之明,不要逾越了界限?否則就是碰瓷,是破壞規矩?

楊雪意原本還想解釋,但應昀這幾句話一刺,楊雪意的逆反情緒完全被激發了。

她徑自打斷了應昀,挑眉看向對方:“既然你這麼堅信我吃不上李君信家的飯,那你這麼出手阻攔是什麼意思?害怕以後我要當你弟媳?逢年過節家庭聚會天天見?我楊雪意長到這麼大,想吃誰家飯還沒有吃不上的時候,都是彆人上趕著主動給我遞碗呢。”

應昀果然麵露嘲諷:“那你最好用好你早就準備好的避孕套,李君信已經讓五個前女友打胎了,很不幸,她們都沒有成為下任女主人。”

應昀仍舊英俊,可楊雪意盯著這張可恨的臉,真恨不得把這場麵錄下來給自己媽看看!就她還指望應昀出門在外能當自己的後盾呢!這討厭鬼不把自己捅個對穿就算不錯了!

也是,自己也是天真了,和應昀解釋有什麼用,他難道知道真相就會舍棄他的表弟李君信,站在自己一邊維護自己嗎?

要知道自己的真實意圖,這討厭鬼恐怕阻攔得更賣力了。

但楊雪意從來睚眥必報,應昀不讓她舒服,她也不會讓應昀好過。

“應昀,你這麼聽我媽的話,這麼愛管我,不會是對我有不可告人的想法吧?”楊雪意最擅長倒打一耙,“天天搞破壞,還要管我和什麼男人接觸,能不能嫁入豪門,你這麼愛替我操心,我隻想到一種可能。”

這話下去,應昀果然露出了“你瘋了”般的表情,反應劇烈:“楊雪意,我不可能喜歡你這種人。”

像是被楊雪意惡意碰瓷了一樣,應昀臉色冷硬:“雲南白藥你也拿了,可以不要待在我房裡了,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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