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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諸呂之亂,陳氏血手!(其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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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旦問出,瞬間讓呂雉心頭一緊。

她看著陳成眼眸中閃爍著些許的敏銳之色,這是陳成對她的試探,還是什麼?

當即笑著說道:“事實上,我並沒有這樣子的權力,但陛下是有這樣權力的——先皇因為功績封賞過官渡侯魏王,這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再次加封官渡侯為齊王也不過是小事。”

“陛下仁德,一定不會對此事有什麼意見的,所以哪怕此時我先承諾給官渡侯,也是無所謂的事情。”

她傾倒一杯茶水笑著說道:“官渡侯以為如何?”

陳成隻是淡淡的笑了笑,而後臉頰上帶著些許淡然神色,他將手中的酒爵放在桌子上,而後以一雙銳利的眸子看著呂雉。

“本侯覺著不如何。”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但所說出的話語卻令呂雉瞬間膽寒。

“太後此時的哀榮也好、追思也罷,全都是因為先皇、也因為陛下的存在,希望太後能夠對陛下、對先皇都有些許尊敬留存。”

“不要再做什麼妄為的舉動了。”

“否則”

陳成站起來,淡淡的看了一眼呂雉:“否則,勿謂言之不預也。”

呂雉對上陳成那一雙冰冷的雙眸,心中突然怔了一下,片刻後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陳成說道:“你竟然不心動嗎?”

“隻要你願意,你大可以封為齊王!如此一來,你也能夠分邦建國,呂氏也能夠得到些許權勢分邦建國,如此兩全其美的事情,你為什麼要拒絕?”

陳成站在那裡,眸子中帶著些許冷冽之色。

“為什麼要拒絕?”

他十分尋常的說道:“我本官渡一布衣,天下於我何加焉?”

“所謂的王爵也好,侯爵也好,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人生於世,總該是要留下些什麼東西的。”

說完之後,陳成起身,不再看身後迷茫而又混亂的呂雉一眼,隻是淡淡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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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魏王世家》:“是時,高祖崩,而呂後臨朝。呂後最怨戚夫人及其子趙王,乃欲令永巷囚戚夫人,而召趙王。是時,令未下,帝召官渡侯於宮,與之言。”

“官渡侯聞言之大怒,持劍往長樂。”

“見呂後,怒而責之曰:太後之名,何以為繼,而虐殺戚姬者?此之權何來?呂後不言而退,言之曰:此事罷矣。”

“官渡侯再問之曰:太後之名,何以居長樂而不移?”

“呂後言之曰:此之謂先皇之逝而傷身,諾之曰數日之內而移。”

“官渡侯此之兩問,得魯公之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之理也。由此故事,蓋緣由為呂後乾政、欲分封諸呂,時呂後封諸呂為徹侯,得萬戶,此之為涉政也。”

“涉者攝也,官渡侯憂其或為奪高祖之天下,於是入宮問之。”

“是時,呂後遭逢二問,卻已心憂而怯也,官渡侯於是三問之:太後何以分封肅侯?肅侯者何功?又為高祖何人?可有高祖之血脈?”

“呂後不敢答,隻推之陛下所封。”

“官渡侯笑之曰:若如此,則臣持劍而問肅侯之也。”

“由是時,則持劍而欲出。”

“呂後怯而留。”

“又時,言之曰:官渡侯昔日之功得封魏王,此之為先皇所立。歲年,先皇逝世而去爵,今日何不再立?”

“言之惠帝欲立官渡侯齊王之爵,許其於齊地分邦建國。”

“此之為殊榮也。”

“然則官渡侯拒之,言之曰:吾與先皇盟誓,天下非劉氏而王者,共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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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成離開了長樂宮之後,呂雉將地上的所有東西全都是砸在了地上,而後憤怒至極的看著遠處的方向,咬著牙冷聲道:“好一個官渡侯!”

“竟然能夠拒絕齊王的尊位!”

將所有的東西砸碎了之後,她的情緒稍微恢複了一些,臉上帶著些許從容之色。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而後眯著眼睛:“從此路不通,那便嘗試一下其他的道路吧!”

呂雉怎麼可能因為一時的失敗就放棄自己手中的權柄?

她對於權柄的渴望,超過了她的生命,哪怕是要讓她付出生命的代價來換取權勢,她也願意!

未央宮中

聽聞陳成所帶來的好消息,劉盈的眉宇中帶著些許緩和的神色。

他看著陳成說道:“此次多謝官渡侯了。”

劉盈長歎一聲眉宇中帶著幾分哀愁:“如意此時正處趙國封地之中,又有建平侯護佑,不會被母後所傷。”

“但戚姬夫人”

說到這裡,他再次長歎一口氣,顯然是覺著呂雉對付戚姬的手段有些過於殘忍了。

陳成卻並沒有和劉盈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他隻是皺起眉頭,看著劉盈說道:“陛下仁德,然則天下之事具在眼前,何以隻看一家一姓之事?”

事實上,這才是陳成最不滿意劉盈的一點。

劉盈完全沒有一丁點皇帝的風範和氣勢——甚至他沒有已經成為了皇帝的思想、也沒有做好成為皇帝的準備。

從前,陳成隻是覺著劉盈是因為貿然之間從太子的身份轉到了皇帝的身份上所以不太適應,可如今看來

他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再次勸誡道:“陛下,所謂皇帝者,受民之垢也。昔日先皇在位的時候,見天下眾生困苦,而以無為之治,與民休養生息。”

“這才是皇帝應該做的事情啊。”

“可是您如今又在乾什麼呢?關注您的弟弟、關注您的母親。但您的眼睛中完全沒有看到這受苦的天下蒼生。”

“難道天下蒼生的苦楚,還不如您一家一姓的苦楚嗎?”

陳成在劉盈的麵前總是溫和而又寬容的,但這一次他的聲音也好,話語也好,都十分銳利了。

他看著麵前年幼的帝王,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陛下!您已經不是太子了,您如今已然登基成為皇帝了!”

“太子可以兄友弟恭,關心這些家庭瑣事,那是因為太子除卻是儲君之外,還是諸多皇子的表率,於是這般的舉動並不算逾矩。”

“可您如今已然是皇帝了,怎麼還可以這樣呢?”

“您這樣子做,置天下子民於何地?”

劉盈被陳成說的臉上帶著愧疚之色,這一點他的確是做錯了。

“朕知道錯了。”

“日後定然不會在如此了。”

陳成微微頷首,他雖然並不覺著劉盈會真的按照他所說的這樣子去做,但他陳成卻已經是問心無愧,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事實上,陳成並不覺著惠帝是無能之輩,或者說——他的性格有陳成輔佐的話,比文帝更適合這個天下、也更加適合陳氏。

陳成性格剛直,劉盈性格仁和,兩者加在一起,其實就是加強版的文帝了。

隻要呂後不搗亂,這天下依舊是可以繼續緩和發展——畢竟此時天下凋零,統治者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什麼都不要做。

這也就是漢初實行的黃老之說了。

所以,哪怕是現在,陳成也並沒有決定是否要“順從”曆史,讓那位此時正在代地的文帝登基。

惠帝因為年幼的時候遭逢大難,所以此時的他身體並不算好。

即便是在原本的曆史中,他也是早逝的,而留下的孩子尚且在繈褓之中,自然是不能夠為王的——這個時候又不是東漢幼兒園的時候。

蒼莽的天下,哪裡是一個小孩子能夠壓得住的?

呂後當年扶持幼帝登基,不過是想要繼續把持朝政罷了,有陳成在,她是無法達成這個目標的。

陳成離開未央宮後,笑著歎了口氣,遙遙的看著這坐落在大漢的宮殿,麵容上的神色尋常,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沒有必要強行讓曆史歸於原本的軌跡。

未央宮中

待到陳成離開了之後,劉盈才是緩緩的歎了口氣,有些頹然的坐在那裡,臉上帶著些許哀傷的神色:“朕是真的不適合當皇帝啊。”

“母後覺著我做的不好,如今就連官渡侯也這麼說難道我真的不適合當皇帝嗎?”

這樣子的疑惑縈繞在劉盈的心中,使得他的心更加悲哀,而這種哀傷自然是反映到了他的身體上,讓他的身體更加疲憊。

惠帝二年,皇帝詔令。

廢黜呂氏諸子的爵位,於是還沒有走多遠的呂台便再次被拉回來了。

在這一場廢黜爵位的風波中,隻有一個人沒有波及到,因為這個人的身上並沒有爵位——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呂雉給他漏掉了。

但官渡侯府中,陳成看著皇帝所頒發的詔令,眼睛中的光芒更加透徹了。

他的麵前,陳雲臉上帶著些許沉默的笑容:“大父,這詔令”

“陛下是否太過於仁慈了?”

陳成緩緩的歎了口氣,而後說道:“這不是仁慈與否的事情了,陛下廢黜諸呂的爵位,但卻沒有對他們施以懲罰,他意味這是自己的仁慈,實則在諸呂看來,這是皇帝對他們的挑釁。”

他為尚且年幼的陳雲分析道:“諸呂有爵位的時候,我聽聞呂台甚至不滿足於自己肅侯的位置,想要讓太後為他請封肅王,前往分邦建國,甚至他們都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可見他們的野心和貪欲是無法被滿足的。”

“可皇帝並不這樣認為。”

陳成的聲音變得疲憊無比:“陛下的這種仁慈,恰恰給了呂氏一個機會。”

他點了點抄下來的旨意說道:“他剝奪了呂氏的爵位,讓呂氏在瘋狂中憤怒,卻又將南北軍禁衛統領的位置留給了呂台、呂祿,這便是給了他們謀逆的兵器。”

陳成沉默的說道:“我不知道陛下是真的還是假的愚蠢,可這樣子的行為將自己置身於險地,卻是做的有些過了。”

他一向不讚同這樣子的行為。

陳雲聽著陳成的分析,眼睛瞬間亮了一下,整個人都有些茫然:“您的意思是,這是陛下故意的?他想要的結果便是呂氏謀逆?”

陳成微微點頭,他的神色中帶著些許古怪:“事實上,我並不敢確定陛下這樣子做到底是故意的,還是陰差陽錯之間形成的這個結果。”

“太後如今能夠威壓陛下,隻是因為她的身上沒有汙點,並且追隨先皇建立大漢而已,加之是陛下的生身母親,所以陛下隻能恭孝。”

“可若是太後的身上背著一個“謀逆”的罪名呢?”

“謀逆之罪是夷三族的,太後自然不在其中,可身上有了這樣子的一個罪名母家謀逆的罪名可不好背,日後這位太後還能夠如此這般的對著陛下要求嗎?”

陳成越說越覺著眼睛中的駭然之色更重。

可若劉盈當真是如此狠心的一個芝麻餡的白麵包子那為何在原本的曆史軌跡中會淪落到那種程度?

雖然呂氏的確是被殺了個一乾二淨吧

陳雲微微搖頭:“大父,孫兒倒是覺著,這一次並非是陛下刻意的,他或許隻是不經意之間做到了這樣子的行為?”

他看著遠處的天穹,輕聲道:“不過還是需要再等等。”

“呂氏如今被逼迫到這種地步,恐怕是已經按捺不住了。”

陳成點頭:“讓士卒準備好。”

“隨時準備平叛!”

惠帝二年秋。

九月十三日。

天穹上布滿了灰色的塵埃,遠處的烏雲一朵朵的密集在一起,豆大的雨水落在地麵上,而後摔得粉身碎骨。

紫色的閃電自天空的一角墜落,而後化作一條筆直而又分叉許多的線條將天空渲染成了陰沉的紫色,無數鴉灰色、甚至泛著些許綠色的詭異光芒,在天空上綻放。

呂氏府邸

呂台坐在原地,神色凝重。

他看著身旁的呂祿說道:“那件事情準備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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