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將青石板路染成溫暖的金色,蘇婉兒抱著路塵,步伐輕快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路塵則緊緊抱著那本暗黃色的《歸元守拙棍意譜》和那根黝黑的源初神鐵,猴臉上洋溢著對未來“躺贏棍道”的憧憬。
宿舍很安靜,其他三人不在,應該是還沒有下課。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空氣中彌漫著少女閨房特有的馨香。
路塵四仰八叉地癱在蘇婉兒那張柔軟的小床上,身下是蓬鬆的雲絨被褥,舒服得每一根猴毛都透著愜意。
他終於離開了那間雖然安全但冷冰冰的監護室,回到了自己的“老巢”。
蘇婉兒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個小玉梳,正輕柔地幫他梳理著那身變得如同溫潤黃玉般、手感極佳的毛發。
路塵舒服得眯起了那雙清澈剔透、仿佛蘊含星辰的水晶眸子,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這才是猴生啊監護室的寒玉床硌死猴了)
他愜意地翻了個身,肚皮朝天,用小爪子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又指了指嘴巴:
“吱吱吱吱吱”(餓餓扁了監護室的靈果糊糊根本不夠塞牙縫)
蘇婉兒看著他這副憊懶模樣,又好氣又好笑,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放下。
她拿出一個精致的食盒,裡麵裝著切好的、靈氣充沛的脆靈梨和甜糯的紫玉薯:“知道啦,小饞猴,早就給你準備好啦!”
路塵眼睛一亮,立刻坐起身,用小爪子抓起一塊脆靈梨,“哢嚓哢嚓”啃得汁水四濺,滿臉享受。
吃飽喝足,路塵滿意地拍了拍肚皮,感覺d級血脈帶來的“容器”就是不一樣,能裝!他眼珠子轉了轉,想起正事。
(對了,婉兒左肩那點小問題雖然不影響她擼我,但看著怪彆扭的得提醒她一下。)
他伸出小爪子,輕輕點了點蘇婉兒的左肩後方靠近頸窩的位置。
“吱?”(這裡?)
蘇婉兒疑惑地摸了摸被他點的地方:“怎麼了小塵?這裡癢嗎?”
路塵搖搖頭,又用力點了點那個位置,然後做了一個“堵住”和“流動不暢”的彆扭手勢(用小爪子比劃水流,然後在那個位置做卡住的動作)。
蘇婉兒看得一頭霧水:“小塵你想說什麼?這裡有東西?不舒服?”
她仔細感覺了一下,並沒有異樣。
路塵急得抓耳撓腮。
(靠!溝通障礙!見習禦獸師的鏈接隻能傳遞簡單情緒和指令,複雜點的就抓瞎!)
他左右張望,看到床腳地上有一小截掉落的炭筆。
他跳下床,撿起炭筆,在乾淨的地板上歪歪扭扭地畫了起來。
蘇婉兒好奇地湊過去看。
隻見路塵先是畫了一個簡單的小人代表蘇婉兒,然後在肩膀位置畫了個小叉叉,接著在旁邊畫了幾道波浪線代表靈力或能量,又在叉叉的位置畫了個小石頭堵住波浪線。
畫完,他丟下炭筆,用小爪子用力點了點那個小叉叉的位置,又點了點蘇婉兒的左肩後方,然後期待地看著她。
蘇婉兒看著地上那抽象派大作,結合路塵的比劃,終於模模糊糊猜到了點什麼:
“你是說我這裡有東西堵住了?像小石頭堵住水流?能量不通暢?”
“吱吱吱!”(對對對!)
路塵興奮地點頭,孺子可教也!他用爪子做了個“揉開”的動作。
蘇婉兒將信將疑地按照他指的位置,嘗試運轉了一絲水靈力。
果然!平時沒太在意,此刻刻意感知下,左肩後方頸窩附近,確實有一絲極其細微的滯澀感!
仿佛經絡裡卡了一粒微塵,不痛不癢,但靈力流過時就是有那麼一點點不暢快!
“天啊!小塵!你怎麼知道的?”
蘇婉兒震驚地看著他。
這絲滯澀連她自己都沒太注意,更彆說告訴彆人了!難道是之前被李丹偷襲時留下的暗傷?
路塵得意地昂起頭,用小爪子拍了拍胸脯(表示:猴爺我眼睛亮著呢!),然後懶洋洋地趴回床上,示意她趕緊揉開。
蘇婉兒心中又驚又喜,連忙調動溫和的水靈力,小心翼翼地疏通那處細微的節點。
片刻之後,那點滯澀感果然消失了,靈力流轉全身,感覺比之前更加圓融順暢了一絲!
“小塵!你太厲害了!”
蘇婉兒激動地抱起路塵,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路塵嫌棄地用爪子擦了擦額頭(猴臉微紅):
“吱”(大驚小怪基操勿六)
他掙脫蘇婉兒的懷抱,重新癱好,享受著鏟屎官的貼心服務。
“叮,檢測到宿主幫助契約主清除隱患,完成隱藏任務‘更好的躺平服務’,獎勵躺平值+1000,二階聚靈丹+5!”
“呦,還能這樣,我其實就單純想鏟屎官可以更好的服務我,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小塵,”蘇婉兒的聲音輕柔地響起,帶著一絲後怕和深深的感激,“你知道嗎?那天在赤岩坡,要不是大笨你可能就回不來了。”
路塵聞言,從對棍法的遐想中回過神來,疑惑地抬頭看向蘇婉兒:“吱?”(大笨?那頭傻熊?它能乾啥?)
蘇婉兒看著路塵,眼神無比認真,還帶著未散的心悸:“你被神猿的威壓震暈過去,躺在最危險的地方是溪然的大笨熊,它拚了命衝進去把你叼出來的!”
路塵的猴眼瞬間睜大了!
(什麼?!那頭被噬火蟻咬得嗷嗷叫、看起來又憨又笨的大熊?它衝進那種地方救我?)
“你不知道當時有多危險!”
蘇婉兒的聲音微微發顫,“神猿發狂,地動山搖,到處都是岩漿和飛石!連溫老師都不敢輕易靠近核心區域!
大笨它它頂著那恐怖的遠古血脈威壓,頂著能融化岩石的高溫,一步一步地爬進去!它身上的岩甲都裂開了,皮毛被燒焦,骨頭都露出來了!它疼得渾身發抖,嗚咽著,可它還是死死叼著你,硬是把你從地獄裡拖了出來!”
蘇婉兒描述的畫麵如同重錘,狠狠砸在路塵的心上!
他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頭體型龐大、總是掛著憨厚表情的黑風暴熊,在毀滅風暴中掙紮前行的景象!
血脈威壓如同山嶽傾覆,高溫炙烤著血肉,每一步都踏在死亡的邊緣而它,隻是為了救自己這隻平時沒少嫌棄它的猴子?
(它它為什麼?)
路塵心中充滿了巨大的震撼和不解。
(就因為我上次在蟻群裡救了它一次?可那次那次我主要是為了咳,蘇婉兒的承諾和躺平值啊!而且那危險程度跟燼滅神猿比起來,簡直就是過家家!)
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湧上路塵心頭。是震驚?是難以置信?是羞愧?還是一種沉甸甸的、名為“恩情”的東西?
“它把你叼出來的時候,幾乎不成熊形了”
蘇婉兒的聲音帶著哽咽,
“是明舒姐用最好的冰係靈藥暫時封住了它的傷口,溫老師親自出手才保住了它的命。這幾天你一直在監護室,它也在學院最好的靈獸治療室搶救和休養溪然都哭暈過去好幾次”
路塵沉默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爪子裡那根冰冷的鐵棒和破舊的冊子,第一次覺得這些東西有些沉重。
他路塵,自詡“躺平之王”,信奉“苟住就是勝利”,萬事利己為先。
他救大笨熊,帶著算計;他衝向神猿,帶著對sss級血脈的貪婪。
可大笨熊救他呢?圖什麼?圖他路塵毛順?圖他路塵嘴欠?
(這傻熊是真傻啊傻得讓人)
路塵心中百味雜陳,那點對大笨熊“又傻又笨”的嫌棄,此刻被一種更沉重、更滾燙的東西徹底取代了。
(這份情老子記下了!)
他抬起頭,猴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憊懶和算計,眼神異常認真地看著蘇婉兒,用小爪子拍了拍胸口,發出沉悶的“噗噗”聲,然後指向林溪然的房間方向,眼神堅定。
“吱吱!”(放心!老子以後罩著它!誰敢欺負它,老子用這根棒子敲碎誰的腦袋!)
蘇婉兒看著路塵這前所未有的鄭重姿態,明白他聽懂了,也記下了這份恩情,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笑著揉了揉路塵的頭:“嗯!溪然和大笨知道你這麼想,一定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