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護室裡,“滴答、滴答”的水聲像是為路塵破碎的“猴哥”夢想敲響的喪鐘。
他抱著冰冷沉重的源初神鐵,整隻猴都散發著一種生無可戀的灰敗氣息。
五星境界(二階二星巔峰)?a級技能【磐山震嶽波】?500點氣血?這些數據在“不會耍棍子”這個殘酷現實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沙包老子就是個會反彈的沙包附帶一根砸缸專用的燒火棍)
路塵悲憤地想著,把臉埋在粗糙的棍身上,試圖用那點冰涼麻痹自己受傷的心靈。
2400躺平點的豪華浴缸成了殘廢,460點餘額連本d級棍法都買不起,這猴生簡直一片灰暗。
就在這時,監護室的門再次無聲滑開。
溫瑾心去而複返,手中沒有拿任何儀器,臉上卻帶著一絲路塵讀不懂的、混合著探究和微妙了然的神情。
她目光掃過抱著鐵棒裝死的路塵,以及那個被強行“縫合”、布滿裂痕的浴缸,嘴角似乎又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婉兒,”
溫瑾心看向正用乾淨毛巾給路塵擦拭毛發的蘇婉兒,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清冷,
“小塵的情況基本穩定了,血脈重塑很成功,體內隱患也暫時無虞。監護等級可以下調,不必再拘束於此。”
蘇婉兒聞言一喜:“真的嗎?溫老師!那太好了!小塵他”她看了一眼依舊蔫蔫的路塵,欲言又止。
溫瑾心點點頭,目光轉向路塵,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引導:
“不過,新生的力量需要適應,新的‘夥伴’也需要磨合。總悶在這裡,不利於他掌握自身的變化。”
路塵耳朵動了動。(磨合?跟這破棒子?怎麼磨合?拿它繼續砸缸玩嗎?)他內心吐槽,但依舊沒抬頭。
溫瑾心似乎看穿了他的腹誹,話鋒一轉:
“學院藏經閣底層,收藏有大量基礎武技圖譜,其中不乏一些適合靈獸修習的棍法基礎。雖然大多是些粗淺的外門功夫,遠不及高深傳承,但對於熟悉兵刃特性、掌握基本發力技巧,還是有所裨益的。”
溫瑾心頓了頓,補充道,“而且,無需消耗貢獻點,憑學員身份即可借閱臨摹。”
蘇婉兒聞言,臉上露出欣喜,但隨即又浮現一絲困惑和擔憂:
“溫老師,藏經閣裡的書籍不都是給禦獸師看的嗎?上麵記載的文字和圖解,小塵它它能看得懂嗎?”
她低頭看了看懷裡依舊蔫蔫、但似乎對“藏經閣”三個字豎起耳朵的路塵。
溫瑾心似乎早料到有此一問,清冷的眸子看向路塵,帶著一絲深意:
“尋常靈獸,自然無法理解人族文字圖譜。但藏經閣底層,除了禦獸師修習的武技,也收錄了一些極其古老的、專為高階靈獸設計的‘戰技圖譜’。”
“戰技圖譜?”蘇婉兒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
“不錯。”
溫瑾心微微頷首,“這些圖譜並非以文字為主,而是以蘊含特定‘意境’的圖畫、符號乃至能量軌跡拓印為主。其創作者往往是古代那些能與強大靈獸心意相通的大能,或者本身就是智慧極高的靈獸。
它們將戰鬥的本能、發力的技巧、能量的運轉,以最直觀的‘意’和‘形’描繪下來,旨在跨越種族和語言的隔閡,直接引導靈獸領悟。”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鄭重:
“不過,能領悟這等圖譜的靈獸,至少需要達到a級血脈,並且靈智已開,能夠感知並理解圖譜中蘊含的‘意’。尋常靈獸,即便看到,也如同看天書,無法得其精髓。”
蘇婉兒的心提了起來:“a級血脈?靈智已開?那小塵它”
她看向路塵,雖然小塵很聰明,但血脈隻是e級(表麵),靈智似乎也不像能看懂高深圖譜的樣子?
溫瑾心的目光在路塵那雙雖然萎靡卻依舊清澈剔透的水晶眸子上停留片刻,緩緩道:
“小塵的血脈頗為特殊,雖未達a級,但其靈智之高,遠超同階靈獸,甚至不遜於許多b級靈獸。這一點,從他之前的種種表現便可看出端倪。”
她指的是路塵的戰鬥本能以及種種擬人化的行為。
“而且,”溫瑾心話鋒一轉,帶著一絲引導,
“他體內蘊藏的那股古老血脈之力,對‘本源’、‘真意’的感知異常敏銳。讓他去接觸這些圖譜,未必是要他立刻學會什麼高深棍法,而是
或許能通過那些圖譜中蘊含的‘意’,與他自身的血脈特質產生某種共鳴,幫助他更好地掌控新生力量,穩固根基,甚至找到與那‘伴生之物’的相處之道。”
她看著蘇婉兒,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
“讓他去試試吧。記住,隻限一層基礎區域。讓他自己挑選,合不合‘眼緣’,有沒有‘感覺’,全憑他自己。若真能有所得,便是他的造化;若無,也權當是熟悉環境了。”
蘇婉兒聽完,心中的疑慮打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期待。
溫老師都說了小塵靈智高、感知敏銳,或許他真的能從那堆古老的圖譜裡找到點對他有用的東西?哪怕隻是幾個簡單的動作也好!
“我明白了,溫老師!謝謝您!”
蘇婉兒恭敬地行了一禮,“我下午就帶小塵去藏經閣!”
路塵在蘇婉兒懷裡,將溫瑾心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a級門檻?靈智已開?感知意境?嘿嘿,統子哥認證的靈明石猴雛形了解一下?雖然現在等級低,但咱這‘根腳’和‘悟性’,看穿你幾本破圖譜還不是小意思?)
他內心的陰霾被這線曙光徹底驅散,尾巴尖都忍不住悄悄翹了翹。
路塵立刻點頭如搗蒜,之前的頹喪一掃而空,隻剩下對免費棍法秘籍的無限渴望!
(高深的買不起,免費的還能嫌棄?要啥自行車啊,蒼蠅腿也是肉!先解決“會不會”的問題,再考慮“帥不帥”!)
溫瑾心看著重新煥發活力的路塵,又瞥了一眼那根被他緊緊抱著的黝黑鐵棒,沒再多言,轉身離去。
隻是在出門前,她似乎若有若無地低語了一句,聲音輕得隻有她自己能聽見:“源初之物豈會甘於平凡?機緣往往始於微末”
路塵和蘇婉兒都沒聽清這句低語。
此刻的路塵,滿腦子都是藏經閣和免費棍法,連破碎浴缸的“滴答”聲都變得悅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