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瑤和林葉香過來的時候什麼都沒看見,倒是聞到一書屋的飯香味兒,林葉香悄悄朝謝棠眨了眨眼。
“坐吧。”
比起沈月柔,這倆人跟宋雁亭客氣的像陌生人:“聽說現在是庶妃在打理府內事務?”
齊瑤點了點頭:“當時王爺和側妃都不在府裡,現在自然該交給側妃主理。”
“本王正是為了此事,李貴說庶妃這幾日打理的井井有條,隻是一個人難免有些勞累,以後就你們兩人共同協理管家。”
齊瑤和林葉香顯然根本沒想到,兩人麵麵相覷又轉頭看向謝棠,謝棠毫不在意,甚至還笑了下。
“王爺,這不合規矩,不管從身份還是規矩來說,都應是側妃來接管。”
“她管?”宋雁亭斜了謝棠一眼,“本王養不起。”
林葉香沒忍住噗嗤一笑,都同府住這麼久了,謝棠那大手大腳的做派全府沒有不知道的。
齊瑤還想再說什麼,宋雁亭已經擺手:“行了,就這麼定了,你們去找李貴拿鑰匙清點一下。”
三人一起從書房出來的,齊瑤手裡拿著賬本:“謝側妃,現在府裡多出來了王妃的那份用度,如果你的不夠用,要不要跟王爺說說……”
“不用。”謝棠可不想搞這個特殊,“我自己的錢夠用,還是給王爺省點兒吧。”
三人一路說著話回去,謝棠不禁感歎跟她們相處就自在多了,畢竟和宋雁亭都跟合作夥伴似得,誰也不吃誰的醋。
晚上謝棠給球球洗過澡,剛淺淺睡過去,忽然聽見秀蘭急急喊她:“主子,主子快醒醒,王爺那邊出事了。”
謝棠猛地驚醒:“什麼?”
“王爺那邊連夜去請大夫了,說王爺傷口發炎,現在還高燒,主子要不要去看看?”秀蘭一邊說著已經給她拿過了衣服。
“嗯?”謝棠眼神緩緩聚焦,“你說什麼?”
“主子快去看看吧,庶妃和林夫人都去了。”
謝棠現在是一點困意都沒了,趕緊換了衣服往前院兒去,宋雁亭下水受傷本來就有她的原因,她有點後悔白天沒有堅持看一下他的傷口。
她過去的時候齊瑤和林葉香正要回去:“王爺不讓進去,也不用等,大夫應該等等就過來了。”
“嗯,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帶了藥來。”謝棠上前敲門,“王爺。”
房門被打開,李貴一臉的憂色:“側妃。”
謝棠越過他進去,宋雁亭正趴在睡榻上,以往漆黑的眼眸半眯著,像帶著一層水氣,嘴唇發白,額間有細細的汗珠,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樣子。
她上前掀開背上的紗布,傷口已經有點外翻發白了,明顯是感染了。
“傷口是怎麼處理的?為什麼不叫大夫?”
李貴垂著頭:“王爺說是皮外傷,就讓奴才簡單上了點藥,誰知道……”
“簡直亂來!”謝棠打開自己拿來的藥箱。
在水裡的鉤子都不知道多久了,肯定生鏽了,這地方不能打破傷風,一旦感染細菌甚至能要命,她本來以為是大夫來上的藥。
柳氏給她帶的藥都是最好的藥材配製的,基本沒用過多少,她想給宋雁亭用這個,但傷口顯然還需要其他處理…外麵那一層,恐怕要刮掉。
“大夫什麼時候到?”
“快了,最多一刻鐘。”
“嗯~”宋雁亭半昏半醒的哼了兩聲,稍稍一動又扯到了傷口。
“王爺彆動。”謝棠半蹲下按住他的肩,“王爺是不是傷口疼?”
宋雁亭抬手揉了揉眉心:“本王怎麼了?”
“傷口感染導致的發熱。”謝棠語氣多少帶了點埋怨,“王爺受過那麼多次傷,最應該知道傷口不能不清理!”
宋雁亭呼了口氣:“昨晚光顧著生氣了,沒想那麼多。”
謝棠噎住,行吧,合著還是怪自己唄,她無語的洗了洗手巾,給他擦額頭的汗:“爛肉恐怕要刮掉。”
宋雁亭麵色不變,甚至還有心情揶揄她:“你白天還說本王疼你也應該跟著一起呢,瞧瞧,受不住吧?”
“您快閉嘴吧。”
大夫過來後先把拿來的草藥交給下人:“這是退燒的,先去熬了,打盆開水來。”
大夫上前看著宋雁亭的傷口,眉頭深深的皺起:“王爺,這傷……”
“本王知道,你動手吧。”
大夫把刀子放在開水裡泡過,動手前看向謝棠:“側妃,還是先回避一下吧。”
“有什麼可回避的?”她出任務的時候又不是沒受過傷,雖然動手有點難,看一看又沒什麼嚇人。
大夫愣了下,又去看宋雁亭,宋雁亭半眯著眼:“謝棠,轉過身去。”
謝棠抿了抿唇,出外間等著去了,她的手始終緊攥著,裡麵隻能聽見刀子剮蹭皮肉的聲音,一點宋雁亭的動靜都聽不見,越是聽不見越是讓人心焦。
大概一刻鐘後,大夫終於長長舒了口氣:“好了。”
謝棠忙起身進去,隻見水盆裡的水已經變成了鮮紅,剛才有些發白的傷口,更加猙獰嚇人。
“王爺?”謝棠忙去看宋雁亭,他整個臉白的近乎透明,咬著的白色布卷上麵一圈的血跡。
宋雁亭幾乎已經脫力,再能忍,也是肉體凡胎,生生刮肉誰受得了。
謝棠把自己的藥遞給大夫:“這是上好的傷藥,用這個吧。”她上次腿傷好的快還沒留疤。
大夫拿過來聞了聞:“這裡都是什麼藥材?”
“我不知道,但用過,也給王爺用過。”
宋雁亭喝完水把杯子給李貴:“就用她的吧。”
大夫也不再顧忌,將傷口清理乾淨,上好藥用紗布包了一層:“有點失血多了,回頭我再開副方子補補血氣,每天按時換藥,王爺的體格好,不會有事的。”
“多謝大夫。”李貴接過藥方子,領著人去拿診費了。
“你回去睡吧。”
“等王爺喝了藥。”謝棠又等了兩刻鐘,藥才熬好端過來。
“王爺…”李貴為難的瞧了瞧,他這樣趴著實在不好喂。
宋雁亭接過來,微一仰頭一口氣喝了下去,這味道對於嗜甜的他簡直稱得上惡心,眉頭剛擰起,一塊兒甜糕就遞到了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