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謝棠沒精打采的窩在坐榻上,“以往隻是有點不舒服,剛才是太緊張了。”
“緊張本王?”
謝棠抿唇不說話了,宋雁亭堂堂一個王爺,他本可以不下去的,這樣的天氣和情況,是很有可能出意外的,瞧瞧宋睿可就一直無動於衷。
她覺得宋雁亭不該下去,宋雁亭還覺得她想跳下去更荒謬呢,他才是軍人,救百姓理所當然,謝棠一個女眷竟要跳湖救人?真是沒她不敢的事了。
“你答應過本王什麼?”宋雁亭越想臉色越冷,“若是你今天跳下去了,你的力氣絕對不可能將人拖上來,你想沒想過後果?”
謝棠不說話,她這具身體說白了鍛煉了也就兩個月,力量遠遠不如她的原身,她自己就算了,但她確實身上還擔著一條命。
“本王在問你話!”宋雁亭拳頭都攥緊了,“謝棠,還有人能管得了你嗎!”
“是我當時考慮不周了,可那是一條人命,我沒想那麼多。”
“那你的命是不是命?本王的命是不是命!?”宋雁亭聽著她還在狡辯,臉色沉如寒冰,謝棠這種不計安危的做法不止一次了,宋雁亭已經完全不能對她放心。
“以後沒有本王的準許,你不能踏出府裡一步!”
就算警告過又怎麼樣,就算派人跟著又怎麼樣,上次馬車撞傷,這次跳河也是,跟著的人根本就來不及也管不住她。
“哎王爺?”謝棠看著摔門而出的宋雁亭歎了口氣,完了,這次是把人徹底惹毛了。
秀蘭端著紅棗薑湯進來:“主子快趁熱喝暖暖肚子。”
謝棠心不在焉的把一碗喝完,原主本來就不痛經,這會兒已經好受多了。
收拾完已經很晚了,謝棠鑽進細軟的被褥裡,自己的床又大又舒服,她卻罕見的失了眠。
她太理解宋雁亭發脾氣了,現在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她跳下去真是最蠢的辦法。
潛意識裡的東西太要命了,她現在已經不是誰的保鏢,沒有義務為了誰再豁出命去,量力而行才是她該學的。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她剛睡醒就聽見外頭有人說話:“秀蘭?”
“主子您醒啦?林夫人過來了。”
“讓她進來吧。”謝棠到屏風後換了衣裳,坐在梳妝台前讓秀蘭梳頭。
林葉香一進來就關切道:“姐姐這是怎麼了?氣色這麼差。”
“月事而已,林夫人一大早來是有事?”
林葉香對她像是從來不遮不掩似得,直接了當道:“上次王妃和姐姐的事兒鬨的人儘皆知的,後來你們三個都離府了,前兩天王妃才回來。”
謝棠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嗯,她怎麼樣?”
“她回來是事情也不管了,賬目也交給庶妃了,竟然還陸續往府外搬起東西了。”
“這麼嚴重?”謝棠都沒想到,“她這是打算乾什麼?”
“府裡都傳王爺王妃要和離呢,我這不來問問,姐姐你這邊沒事吧?”
謝棠緩緩搖了搖頭,她能有什麼事,在這個該死的共感消失前,宋雁亭是絕不可能讓她離開王府的。
但她也確實沒想到他們竟然會走到這一步,她也聽了不少傳言,兩人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王府裡的女人,隻有沈月柔是他自己娶回來的。
宋雁亭確實不能人事,這麼多年兩人也走過來了,居然真的就要和離了?會是誰的意思?
“姐姐?你沒事吧?”
謝棠回過神:“沒事,這是他們之間的事,真要和離了也未必是壞事,這樣的日子難道要耗一輩子嗎?”
林葉香唇角僵了僵:“說的也是,王爺肯讓她走,也算是對她好了,像我們這種被皇上賜婚的,一輩子都望得到頭了。”
說起這個謝棠好奇道:“王爺的隱疾也不算什麼秘密了吧,皇上難道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給他賜婚?”
林葉香放在膝蓋上的手攥了攥:“皇上興許是覺得,沒準王爺就對哪個女人喜歡了,可以了呢?你看,王爺這不就寵幸姐姐了?”
這種病還能分女人?難道皇上還能預判他倆會被雷劈然後共感?分明是故意的,膈應宋雁亭不說,還浪費姑娘們的大好年華。
謝棠今天沒出門,洗漱,吃飯,逗弄球球,對外頭的事一概不問不打聽,但沈月柔還是找上了她。
謝棠站起身,甚至有點戒備:“王妃。”
短短七八天,沈月柔就瘦了一圈,眼底黯然:“彆叫我王妃,我已經不是了。”
謝棠見她不像來找麻煩的:“王妃坐吧。”
“謝棠,你贏了。”
謝棠真的很無奈,從始至終她什麼都沒乾,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把她推到了這裡,她更沒想擠掉誰。
“王妃真要和王爺和離?”
“你覺得這個王府我還待得下去嗎?”沈月柔做了決定,但依然心有不甘,為什麼不能是她?明明如果王爺有感覺的人是她,才是最應當最圓滿的。
謝棠沉默不語,她說不了實話,也沒法安慰,不管他倆誰對誰錯,謝棠都問心無愧,他們之間的事,自己從來沒摻和過。
“謝棠,恭喜你,就要當定王妃了,希望你有一天不會落到我這個下場。”
“什麼定王妃?我可不知道。”
謝棠很清楚她的身份根本就不夠,宋雁亭大概也做不了主,皇上八成會再塞進來一個女人,新的定王妃倒確實可能再走沈月柔的老路。
沈月柔呼了口氣:“咱們總會再見的,你好自為之。”
謝棠擰了擰眉,沒聽懂她是什麼意思,喊了聲秀竹:“王爺還在府裡嗎?”
秀竹從外麵進來:“王爺剛從王妃那裡出來不久,應該還在府裡。”
謝棠想著該不該找他談談,不然他氣成這樣,以後真不讓她出門了怎麼辦。
“秀蘭,你去廚房準備幾個好菜。”
快中午的時候謝棠去了宋雁亭的院子,正好看見出來的李貴:“李公公,王爺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