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拿東西,忘記自己現在右手不方便了。”
關嘉星對周圍的視線視若無睹,把右手抬高,舉到魏婷眼前,流露出一種自然的示弱姿態,穠麗的五官卻沒有絲毫柔弱之感。
他們身後,eec的工作人員搬運著設備,魏婷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的手,“要小心點,你要時刻記得你現在是一個病人,要拿什麼東西,和我說就是了。”隻是手腕處被紗布包的嚴嚴實實,魏婷沒看出個所以然,關嘉星便收回了手。
“現在沒事了,你給我拿點吃的。”
魏婷看向桌上的水果點心,問道,“你要吃哪一個?”
這時候,敞開的門外走進一男一女,都穿著醫院白大褂,自我介紹道,“我們是聖心維康國際醫院的護工,從今天開始,關少爺的日常起居、護理都由我們全程跟進。”
魏婷剛彎下腰的身子站了起來,隻留給關嘉星半個後腦勺。她對兩位護工輕笑,“那就麻煩你們了。”
雖然有專業的護工照料,但關嘉星是她的救命恩人,力所能及的事情上,魏婷不願假手他人。打完招呼後,魏婷又扭頭問關嘉星,“這些水果我都切一點,可以嗎?”
“好。”關嘉星點點頭,冰藍的眸子看向那兩個護工,宛若幽靜的湖潭。好不容易能與魏婷獨自相處,怎麼又來了兩個電燈泡?
想把他們趕走,關嘉星開始挑刺。不是嫌他們說話聲音難聽,就是嫌他們端的水,溫度太高或者太低。他從小頤指氣使慣了,為難起人那是得心順手,等魏婷洗完東西回來,剛才還神采奕奕的兩位護工,現在都有些萎靡了。
魏婷不確定地多看了兩眼,就見關嘉星吩咐那人道,“快點,我都渴死了,連倒個水都不會嗎?”
倒水的男護工:“”
可惡的有錢人!他都來回倒了三次水了,再難的富豪他都接待過,但是這麼難伺候的還是頭一次見。
他這次盯著水溫,確定是關嘉星想要的溫度後,小心翼翼地捧著杯子放到了桌上。
他避免著和關嘉星直接接觸,以免被他再次挑刺。但是關嘉星是誰,抬起眼眸,麵無表情,“沒看見我手受傷了嗎?端起來喂我會不會?”
男護工隻能雙手端著杯子,如履薄冰的將杯口挨到關嘉星唇邊。
關嘉星嘴唇薄厚適中,生的一張天使麵孔,嘴唇也是花瓣唇。男護工即使是男的,湊近了也不免為他優越的麵容愣神幾秒,下一瞬,關嘉星咳嗽出聲。
他右手直接擋開了男護工的手,“出去,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男護工:“”他做錯了什麼要這麼整他?
另一邊的女護工看同事被為難,連忙堆起笑容走來,“關少爺,他笨手笨腳的,還是讓我來吧。”
“你在身上還塗了香水?”沒等她走近,關嘉星就捏起鼻子,嫌惡地瞪了她一眼,無辜的女護工站在原地,“我沒噴香水啊”
“你身上的味也太大了。”關嘉星橫行霸道,無論男女都不留情麵,“都給我出去。”
還沒一分鐘,兩個護工就被關嘉星給趕走了。魏婷走到他旁邊,默默地遞給他紙巾。
看她不說話,關嘉星擔心她覺得自己難伺候,解釋道,“也不知道他們是誰找來的,真的呆頭呆腦。”
“沒事,讓我來照顧你吧,這也是我應該做的。”魏婷倒沒想那麼多。他救了自己,又給她解決校園暴力,給他做護工也是應該的。
關嘉星看著她溫柔白皙的側臉,嘴角輕輕翹起,心裡掩飾不住的得意。
魏婷照顧,關嘉星肯定不會沒事找事。也不管這次水溫合不合適,他直接端起來一飲而儘。屋內的人也收拾完了,整個客廳隻剩下他們兩人。
魏婷剛把杯子衝洗放好,就接到了陳春雨打來的電話。
“婷婷,我剛才看了新聞,你受傷了啊?”當在電視新聞上看到魏婷的臉,陳春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確認她沒看錯後,馬上就給魏婷打了電話。
“是我,你看到了?”第一次上鏡,還是最高級級彆的eec,魏婷也有些不自在,“就跟新聞裡說的那樣,我現在沒事了,關少爺受了點傷。”
“沒想到關少爺竟然這樣善良,看人還真的不能隻看一麵”
魏婷和她聊了幾句,想起陳春雨考試的事情來,便問了結果,誰知道那頭的陳春雨沉默了良久,“麵試過了,體檢與考察也過了”
“那不是很好嘛?恭喜你!”
魏婷的話音還沒落下,陳春雨的嗓音就哽咽了,“但是係統崗位卻沒過”
當一切都如此順利的時候,陳春雨甚至連請魏婷在哪裡吃飯的位置都想好了,誰知道等來的通知卻是她被刷了下去。她甚至以為是係統錄入錯誤,不敢置信的去反饋,但無論看了多少遍,清清楚楚的紅字淘汰,刺痛了她的眼睛。
“為什麼?這一輪一輪的不是都通過了嗎?”魏婷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
“是過了,我報的那個崗位有三個名額,每一都沒有我,就因為我沒有關係”那頭的陳春雨再也抑製不住嗓音,放聲痛哭起來。
她滿肚子的委屈,這幾天完全無法入睡。想著自己的讀書到底有沒有用,想著自己都來到了清州,為什麼還會做人人平等這麼可笑的夢。
魏婷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隻能任由她宣泄,時不時柔聲安慰著。
她駐足聽電話沉默的時間太久,引得關嘉星都往這邊看,看她眉毛緊鎖,就走了過來。魏婷下意識捂住話筒,不想讓他聽見陳春雨的哭聲,想給她留點麵子,但看關嘉星眸光深沉,沒有戲謔的神色,便隻背過了身。
電話裡的陳春雨哭著哭著慢慢停了,怪隻怪她沒有投個好胎。到最後,她還安慰起魏婷來,“沒事的,我哭完就好了,我心很大的,大不了就去調劑。”
等魏婷掛了電話,關嘉星問道,“怎麼了?看你臉色不是很好。”
魏婷本不想再麻煩關嘉星的,但陳春雨的哭聲還猶在耳邊。“你了解法考嗎?為什麼會有哪一關都過了,卻沒被錄取的情況?”
關嘉星沒接觸過這方麵,但不妨礙他替魏婷包攬下這些。“斐溫綸應該清楚,我幫你去問問?”他又問,“是你的朋友遇到了這些事嗎?”
魏婷的身世他已經調查過了,她是被她外婆帶大的,這麼多年,也沒有任何親戚聯係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