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魏婷想到關嘉星的目的,她簡易的宿舍就來了好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他們把不大的小屋占據得滿滿當當,開始搬運她的物品。這些保鏢個個肌肉壯碩,魏婷嘴唇碰了碰,什麼也不敢問。
她就跟在他們身後,來到莊園二樓一處寬敞明亮的房間。
這裡可比她那幾平米的房間大多了,水晶燈,歐式雕花大床,牆上掛著油畫,還有個小客廳,外頭的落地陽台下是一處方形水晶般的泳池,半點看不出是個女傭房,她倒也沒覺得不配,畢竟徐放的房間也不差。
保鏢抖出雪白的紙,那上麵是薪資合同加關嘉星的規矩,密密麻麻寫了好幾頁。她囫圇看了眼:七點起床,喊醒後不能聒噪。七點二十,準備一杯冰水(無冰塊)她快速往末尾掃了一眼,當看到月薪12萬月時,也並不覺得前麵那些字密了。
但魏婷內心深處還是害怕的,剛換了一個嶄新的環境,她就做了噩夢——夢裡她叫關嘉星起床時大聲了點,被他推下了樓。毫無邏輯的夢,卻讓魏婷背上全是冷汗。她爬起來換了件乾淨的衣服,看時間還早,又背了半小時的書,心中仍然慌得要命。
早上六點五十,她的門就給人敲響,昨天見過的一位保鏢恭敬地請她過去。到了關嘉星房門口,門口還站著一位保鏢,替她拉開了門。
昨晚那個夢沒有出現,魏婷進去的時候,關嘉星就已經醒了,坐在深色的天鵝絨床上,金發蓬鬆翹起,領口鬆散,還能看見白皙的肩胛骨,他這個樣子,確實能叫女生們瘋狂。
她也不敢出聲,站在離他床近三米遠的地方,兩手交疊著低著頭,等著手上的手表走到七點十八分去端冰水給他。
關嘉星眼裡還氤氳著幾分朦朧,幾縷發絲落在鼻梁上,有些發癢,他用手背蹭了蹭,餘光瞥到房內竟站著一個女傭,正要發火,突然想起這是他自己安排的。他不懂對魏婷的興趣是從哪冒出來的,便把她調到了身邊,就算沒明白,也能看到厭倦。
“拿杯水過來。”關嘉星八歲開始,身邊服侍的人就全換成了男性。他把衣服拉上,遮住了裸露的肩膀,生怕魏婷多看。但魏婷甚至都沒抬起頭,好像他是臟東西一樣。
魏婷舉著托盤的手都酸了,也沒等到關嘉星把杯子拿走,悄悄抬了眼,發現他蹙著眉,長睫下的淚痣在冷白的肌膚上格外顯眼,眼眸像含著一層冰。
難道還要她喂?魏婷誤解了他的意思,試探著舉起杯子,慢慢往他嘴邊靠。關嘉星眯了眯眼,閃過一抹錯愕,不明白她突然要乾什麼,連躲都忘了,被冰冷的玻璃碰著了殷紅的唇上。
魏婷沒這樣伺候過人,又覺得古怪,手腳都不大聽使喚,把小半杯水都傾斜到了關嘉星臉上。
“咳咳——”關嘉星還沒從睡意中完全醒呢,被嗆得連連咳嗽,水沿著脖頸滑過胸膛,蔓延到更深處的地方,冰得他徹底醒了。昨天他真是瘋了才會覺得魏婷順眼,“你”想死在後麵沒了聲,莫名其妙地成了,“笨手笨腳。”
他抹了把臉,隻感覺胸前腰腹濕漉漉的,十分難受,赤裸著雙腳下了床。他身高腿長,雖束縛在衣服裡,但被單薄的睡衣裹出了緊實的肌肉痕跡,胸前的布料一片深色,緊緊貼著。他也顧不上魏婷會不會偷看他身材,大步著走向浴室。
魏婷站在原地,沒空欣賞活色生香,被他那冰冷的眼神嚇得心還在砰砰亂跳。果然這資本家的錢也不是這麼好拿的。
從浴室出來後,關嘉星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莊園裡的傭人都小心翼翼地,輕手輕腳地將一盤盤早餐放在他麵前,又退了下去。他挑起魚子醬抹在三明治上,掃了站得遠遠的魏婷一眼,心中的火氣又沒來由的無影無蹤了。
她一張臉樸素得很,看著還挺舒服的,他不動聲色地瞧著她,突然想到她男朋友是唐天勤,又覺得他們並不相配。直把魏婷看得渾身僵直,關嘉星也吃飽了,毫不留戀地站起身離開。
合同裡沒寫魏婷要跟去學校,廚房的人上前收拾盤子,把沒人動過的食物遞給她,“你叫什麼啊?是新來的嗎?”借花獻佛和她拉近關係。
“我叫魏婷,先前一直在玫瑰園做事。”魏婷說完,就聽那人誇張的啊了一聲,“你和符思敏是同學對吧?”叫魏婷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我聽敏敏老提起你,說你跟她很要好。”符思敏想要和人交好,那一般人也逃不開她的手掌心。那人笑眯眯的,頭頂戴著的帽子比彆人略高一些,是位主廚,“彆拘束著,這些沒動過的扔了也是浪費,都是拿來給員工加餐用的。”
“哦”魏婷心不在焉應著。這輩子的去玫瑰園、阮鶯受傷、李春進警局很多事情都是上輩子沒有的,就連符思敏變成關嘉星小跟班的劇情也沒出現。她並沒放棄符思敏那條線,隻是她一直不來找自己,魏婷這邊的進度又推得快,孰輕孰重她還是明白的,更不會為了還沒見到影的東西顧此失彼。
徐放的座位還是空著的,魏婷將彆人演講的t用平板拍下,上台演講的學生還在眉飛色舞,周圍的學生奮筆疾書,但定睛一看,他們就是完完全全地照抄。隨著掌聲轟鳴,小組討論與課堂剛好結束。
魏婷將拍好的筆記壓縮好,給徐放打包發送,也沒管是不是多此一舉,反正在她心裡,是還了他送首飾的那份恩情,也能讓她自己心裡好過一些。
唐天勤的電話又打了來,最近他的電話從一天一個變成了一天要有三四個,“婷寶,我好想你啊”尾音上揚,又繾綣又清冷,“你有沒有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