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婭靜的眼睛紅通通的,滿是控訴,“但你知道嗎?你的好朋友,符思敏帶著我得罪關嘉星之後,他聽到了風聲,一開始找借口說怕被我連累,所以在學校要和我裝作不認識,但他背地裡依然支持我,叫我安心,說他會幫我去找人和關嘉星賠禮道歉的。”
魏婷垂眸,看著陳婭靜繼續發泄,“我今天才知道,在我得罪關嘉星的第二天,他就和彆的女生在一起了!他怎麼會是這樣的人,我發現我一點都不了解他,他太可怕了,怎麼可以一邊騙我,一邊和彆的女生出去約會。”
像陳婭靜這樣的家庭,是允許自由戀愛的,但是自由戀愛的範圍,從不包括低於自己家庭的階級。大家被父母逼著卷學習,逼著不允許在外麵惹出禍事連累家裡,所以大家都是在跟圈子內的人談。
階級內也有階級,陳婭靜聽過很多八卦,知道好多男生找低於自己家世的女孩子談戀愛,一個提供資源,一個提供情緒價值,最後和平分手,各自聯姻。——這是眼裡隻有利益的人。
她以為自己的前男友和那些男生不一樣,是溫柔且正直的,會守著彼此一直恩愛到結婚,可是到頭來陳婭靜發現自己成了一個笑話。
他甚至都不願意再偽裝幾天,第二天就背叛了她,把她當成沒有利用價值的工具一腳踢開。
魏婷看她哭的實在傷心,紙巾濕了團在手裡,直接拿了一包過去,安慰著,“你這樣的家庭,應該也不愁找男朋友,你會找到那個真心喜歡你的人的。”
“我隻能在圈子裡找啊”陳婭靜也有些迷茫,“我對他知根知底,他學業也很勤奮,做事也很努力,而且床上也沒有變態的玩法,對我很體貼”
魏婷沒料到話題突然拐到了這個頻道,陳婭靜袒露的大方,她卻聽得尷尬,連忙打斷了她,“總之在結婚前,能看到彆人的真麵目也挺好的,不是嗎?”
陳婭靜咬了咬牙,眼裡閃過一絲恨意,“我倒希望我和他結了婚,這樣我家裡人絕對給他家扒一層皮下來”她歎了口氣,“怪我以前太戀愛腦,指望在利益交換的這個圈子裡找真愛,他的新女友會彈古琴,長得也很漂亮,一個古典的美人,家世也比我好,甩了我很正常,要是換個比他長得帥的家世比他強的男人來追我,我肯定也會猶豫。”
聽著陳婭靜的喃喃自語,剛才她說的那些情感往事,並不會引起她的動容,畢竟她活的比陳婭靜還要苦,但這句話,卻莫名地像點在她身上一樣。
徐放對她這麼好,魏婷是能感覺出來的,他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可是這幾天他不理自己也是事實,真心本就瞬息萬變,這段感情能維持多久,魏婷也拿捏不住。
想到自己的事情就有點心煩,魏婷對陳婭靜伸出手,陳婭靜愣了下,把手放在她手上,被她給拉著站了起來。
“如果僅僅依據內心的想法來評判一個人的話,那麼世界上幾乎找不到完美的人了。”魏婷看著她的目光如水,溫熱的手還握著她的,“關鍵在於我們是否能夠控製自己的行為,並不去實施這些惡意的想法。”
她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真誠又清澈,陳婭靜抽泣了下,突然有些羨慕符思敏的運氣真好。
她將魏婷的手回握住,發現她的手心全是粗繭,比她前男友的手都還要粗糙幾分。
“你真好,魏婷。”陳婭靜摟著她的肩膀,“其實我最生氣的是他的背叛,但你說的沒錯,及時止損就很好。”
離開學校前,魏婷還和陳婭靜交換了聯係方式,陳婭靜的社交頭像乍一看魏婷還以為是網圖,放大一看,那是她本人,戴著一頭靚麗的粉色假發,碧綠的美瞳,精致妝容,比在嘴邊的手上的手表和她現在戴的一模一樣,才讓魏婷確認這個大潮人美女是她。
從學校走出來,已經離下課時間過去了一小時,魏婷在回玫瑰園前,走到了學院門口的街道上。
臨近冬天,暮色降臨的很快,高矗的寫字樓依然亮著燈火,結束了一天疲憊工作的人流彙入清州城的晚高峰中,同時馬路上也開始出現比白日更多的豪車,引擎轟鳴引得路人拿出手機拍照,街道兩側裝飾豪華的品牌店中櫥窗標價著令人咂舌的數字,來往出入門庭若市,仿佛標價真的隻是數字。
“問世間轉過多少流年,才會有一次擦肩”車載音樂回蕩在阿斯頓·馬丁valiant車廂內,前頭紅燈亮起,關嘉星放下車窗,胳膊隨意搭在車窗邊緣,側臉輪廓被街燈勾勒顯現完美,混雜著貴族的優雅與少年的純真,頭發被晚風吹得有些淩亂,卻遮擋不住他宛如從油畫走出的神祇容顏。
過馬路的行人一開始被香檳色的豪車吸引視線,當看到車主這麼年輕又俊秀後,戀戀不舍踩著綠燈的時間往前走,還有人對著關嘉星偷拍了好幾張。
“看什麼呢?”
關嘉星早已習慣了彆人對他各種各樣的注視,頭向右轉去,看到唐天勤望著車窗外,原本閒適的姿勢微微前傾,好像看見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人行道上,那個酷似魏婷單薄的身影漸漸快被人流掩沒,唐天勤胸口起伏了兩下,突然說道,“讓我下去。”
會是那個女傭嗎?也許不是,能在清州學院的學生會做女傭嗎,但萬一是呢?
關嘉星往他的車窗外望去,隻見到茫茫的人流,什麼稀奇的東西也沒瞧見,他隻是兩秒沒做出回應,唐天勤就有些急了,又重複了一遍,“讓我下去,快點。”
關嘉星打開中控,看唐天勤利落地下了車,彙入擁擠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