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臉型,開扇雙眸,看著有些天真又混沌的神態,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唐天勤。
他是除了斐文頃以外,最少來學院的那位。
傳言中的唐天勤有些高冷,看起來有些傲慢,又有些天真,永遠隻是漫不經心地斜睨一眼,猶如高嶺之花,有很多人說唐天勤脾氣很好,但都是和關嘉星對比的結果,魏婷對此存疑。
魏婷怎麼也沒想到過,上輩子隻遠遠見了一麵的唐天勤,現在竟活生生地站在她距離兩米外的地方。
太奇怪了,唐天勤怎麼會鑽到傭人房裡來?他的身份不比關嘉星差,為什麼要躲著外麵的那些人?
外麵的高跟鞋音漸行漸遠,唐天勤轉過頭來,人不知道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堵在門口,頂著魏婷複雜的視線,又向她道了一遍歉。
“對不起,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
“不要說!”
魏婷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比起分辨唐天勤是出言調戲還是口才笨拙,她現在隻想離開這裡。和一個陌生男人擠在這狹小的傭人房,門還是鎖著的,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十分危險。
她試探著往前走了兩步,看見唐天勤站在原地沒動,像是認錯般的眼臉迅速低垂,聲音也沉了些,“希望你能原諒我的失禮”
唐天勤也覺得自己有幾分不對勁。
剛才那兩個女人其實沒有惡意,隻是想找他簽名,要是平常,唐天勤就順手簽了,可是她們一靠過來,身上全是酒味,太臭了,唐天勤就不想簽了。
但是在這從未涉足的傭人房裡,狹小,昏暗,空中的光束還能看見微小的浮沉,甚至還有一絲從眼前女生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絲淡淡酒氣,唐天勤卻完全感覺不到先前厭惡之感。
“你聽音樂嗎?”
他突然問道,魏婷一臉茫然,她束手束腳的站在那兒,想找防身的武器,又覺得自己是在小題大做,誰占誰便宜還真不好說,正兩眼亂掃房間內有沒有趁手的工具被人點名,本能地點了下頭。
笑意從他眼角溢出,唐天勤朝她走過來,拉著她的手腕,就把她牽出屋子,“作為賠罪的禮物,我彈首鋼琴曲給你聽好嗎?”
這兩者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嗎?
能造出“榮耀”頂級智能的是唐天勤的父母親,一個是全球頂尖高校的電子工程係的終身教授,一個曾是聯邦政府機密科研項目的核心成員,他們二位經常上世界最權威的學術新聞《自然》,龍生龍,鳳生鳳,唐天勤卻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三歲開始,唐天勤就能在鋼琴上完整地複現旋律,八歲時的他,就登上了維亞納國家歌劇院,在全世界人的注視下,他以一首《迷霧森林》征服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觀眾,十二歲,唐天勤在巴黎的香榭麗舍劇院舉辦了個人獨奏音樂會,一場全球直播,讓唐天勤這個名字幾乎與“榮耀”匹敵。
手被他拉著,即使他是唐天勤,但對於魏婷來說,這是一個陌生男人,她用力掙了一下,唐天勤順勢鬆開了手,他已經拉著她來到了音樂廳。
數頂水晶燈自穹頂垂下,將整個寬敞如足球場的音樂廳照得亮如白晝。大廳四壁、廊柱、及雙層樓梯上全部都鍍著金片,樂台上,巨大的烏木鋼琴放置在中央,唐天勤撐著地台,一個輕巧的躍起,人就站在了上麵。
炫目的燈光下,他頭頂是刻著阿波羅和繆斯女神的半身像,嘴角勾起笑容,精致的眉眼逼人奪目。
“要聽完哦,不可以偷偷跑掉。”
本來想偷偷跑掉的魏婷隻能找了個就近的位子坐下。
很奇怪啊,魏婷自覺自己並沒有露出什麼,現在什麼時代了,海邊沙灘上的男人女人比她露得更多,她一點都不覺得羞恥,隻是多少有些對唐天勤有些好奇,才跟他來到了這裡。
一個輕快的音符從琴鍵上流淌而出,強弱變化之間,魏婷辭藻匱乏,形容不上來,隻覺得這個琴音分外的動聽,比她在手機軟件上學習聽得鋼琴曲更加優美動聽。
他修長的指尖落在黑白的琴鍵上,睫毛在他鼻梁上投下陰影,微微下垂的眼尾向坐在台下的她掃來一瞥,注意到她黑潤的眸子看著自己,唐天勤手下突然按下錯誤的一拍。
這是他第一次出現這種錯誤。鋼琴對他來說仿佛是身體的一部分,唐天勤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低級錯誤。
他的心亂糟糟的,唇線抿緊,指下的琴音繼續滾動著輕快的調子,一曲結束,他隻覺得耳根子發燙,對自己的低級錯誤十分羞愧。
這是一場糟糕的賠禮。
唐天勤慢慢地走下台,“我有個失誤”
“好好聽!”
從剛才開始,魏婷就沒心思再聽唐天勤的演奏了,先前存的陳春雨的電話給她打了兩個,她這麼長時間的消失真的很像溜號,魏婷沒敢接。
現在唐天勤的表演結束,魏婷敷衍笑著稱讚,舉了下手機,“我還要去乾活,就先走了——”
在唐天勤跳下樂台,魏婷腳步匆匆,消失在他麵前。
唐天勤站在原地,感到泄氣。
這個女生很是麵善,讓他總忍不住想和她多待一會,但是她看起來很忙碌,沒空和他聊天。
地上還有她匆匆掉落的發卡,一個綠色的,沒有任何裝飾的純色發卡,像她本人那樣,淡淡的,不張揚。
“我沒看到你人,就知道你來這裡了。”
唐天勤拿著發卡,抬起眼眸,看到是關嘉星,眉眼舒展開來,看上去心情十分好。
“我剛好有事找你,你莊園的三十歲以下的女傭資料能給我一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