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過的速度快到,即便沒捕捉,也嚇了她一跳。
等冷靜下來,她開始慢慢盤尋。
江岸在燕州有權有勢,辦個失蹤案信手拈來。
她完全可以利用他暫且的喜歡,達到自已的目的。
到底芩書閒不是那種人,她就像一隻背負了許多屈辱的蝸牛,她掙紮著想脫離那個又臭又肮臟的殼,卻發現道德底線層麵不允許她這麼做。
她終究跟有些人是不一樣的。
江岸的等待,換來許久的沉默。
“芩書閒,你出事了?”他連聲問。
這一句問話,驚動到芩書閒的心臟,仿佛自已不堪一擊的弱點,被人拿捏住。
更何況江岸那麼聰明的男人,她瞞不過的其實,遲早會被發現。
芩書閒努力,再努力把喉嚨裡不自然的聲音屏住。
極其冷靜理智的說:“我很好,我沒事。”
江岸向來咄咄逼人。
明明他揣摩出破綻,偏偏在這個關鍵節點上,他竟然意外的沒揭穿,甚至說是沒繼續往下戳:“我這段時間會一直在外地,回不去燕州,明天我叫人過去接你。”
“不……”
“不要再拒絕。”
江岸接下來的話,根本沒給她任何拒絕的餘地:“還是說,你想讓我回燕州親自去機場接你也行。”
芩書閒知道他的生意一般都很大,尤其是這種要他親自出馬的。
那動輒都是好多個億,她不敢耽誤他。
另一當麵是比起見他本人,那見他身邊的人再好不過。
起碼不會像每次那樣,搞得最後收不來場。
“好。”
江岸提醒她:“彆玩我,到時候把信息發給我。”
他的話,從來都不是恐嚇,是實實在在的。
說得出就做得到,芩書閒更清楚玩兒這個男人,是種什麼後果。
她當初親眼看到,有人在酒桌上說錯一句話,江岸拎起酒瓶朝著人頭上直直砸過去,砸得人頭破血流的。
芩書閒做夢也沒想到,她見到的人,江岸嘴裡所謂的朋友是阮綿。
阮綿伸手替她拎過行李,塞進後備箱:“你先上車,我帶你過去。”
上車坐好,車啟動開出去。
芩書閒:“阮綿,麻煩你了。”
“沒什麼麻煩的,我也正好閒著沒事做。”
聽到這話,她本能的想再開口問什麼,奈何話沒脫口,阮綿先一步替她說了:“你是不是想問,怎麼是我來接的你。”
芩書閒一笑:“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你沒想多。”
阮綿開門見山,坦白從寬:“我就是江岸的說客,因為我有求於他,所以想幫他一把,也沒什麼不可說的。”
或許是過於的直白,導致車廂裡沉默了許久無聲。
車穩穩的前行,偶有幾次顛簸。
芩書閒麵孔毫無表情,與其說是沒有表情,不如說是僵住了。
“書閒。”
“你說。”
前方是紅綠燈,車停下,停在最前排。
望向那一行行來往的人群,阮綿再抬頭去看紅燈,時間足夠她把話解釋清楚。
話前,她提口氣:“你家的事我也是才知道,我不是慫恿,也不是故意看你往坑裡掉,如果你想查你母親失蹤的案子,隻有找江岸,沒有彆人能幫你。”
說完,阮綿補上一句:“我說的是任何人,包括你那位所謂的哥哥盛清時,燕州的事他插不上手的。”
跟江岸答應合作後。
她找人跑了幾趟海港,調查芩家的事情。
才查出原來芩書閒母親早年嫁給過盛萬鬆,還在半年前無故失蹤。
經過好一番的打探,阮綿這邊調查出一些眉目,大抵是跟她母親失蹤案有關。
“什麼意思?”芩書閒蠕蠕唇。
阮綿直言不諱:“不瞞你說,你媽媽這個事水很深,牽扯的人太多。”
再是盛清時本事大,他的手也伸不過來。
芩書閒看似沒什麼情緒波動,心早就翻來覆去轉了好幾番。
有種掉進冰窟的涼意,並且那股涼在齊刷刷的往她身體裡滲入,遍布每個角落。
她顫抖著唇:“阮綿姐,江岸他會幫我嗎?”
“那就看你能不能讓他幫。”
這話很明顯,明顯的表示了江岸要的是什麼。
芩書閒不是三歲小孩,她清楚得很,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她在衡量自已能不能做出妥協。
思考了三四秒:“謝謝你。”
“我應該謝謝你才對。”阮綿抿了下唇:“有些話我不好直白的跟你說,凡事讓你覺得放不下的,千萬不要逼自已去做,即便是江岸那也一樣,實在不行可以再想辦法。”
“嗯。”
送到地址,看著芩書閒離開。
阮綿回手打電話給江岸,她留了一手,沒徑直把芩家的事告訴他。
畢竟不管是出於什麼層麵,她沒有權利說。
“江岸,人我給你送到了。”
江岸那頭沉默幾許,才再次響聲:“她人沒什麼事吧?”
“情緒不太好,具體什麼原因她沒說,我也不好追著人家逼問,如果她自已願意講,你再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行,麻煩。”
“不客氣。”
江岸懶懶的又加一聲:“放心,你家陸淮南在這邊挺好,還有就是……他這人在感情上確實很有擔當,我江岸對這一方麵自愧不如。”
阮綿也不介意在他心口上插一刀:“所以當年我選他。”
“因為我不好?”
她笑了笑:“不是,你很好,我們不適合,又或者說你對我的愛沒那麼深刻,有時候我會產生懷疑。”
這話半點不虛,也不是阮綿故意這麼說刺激他。
而是實事求是。
女人跟男人的思維,關注點很多時候不同,女人更注重於細節。
江岸是為她撕心裂肺過,差點半條命都沒撿回來。
可轉念一想,他們本來的相遇就是一場錯誤。
江岸噓口氣:“跟你嘮嗑,總覺得自已像個狂妄之徒。”
這個詞形容他,阮綿腦子裡瞬間產生畫麵感。
她沒忍住笑:“記得幫我看好他。”
“你家那男人乖得不行,要不是他跟你結婚,還生了個兒子,我都懷疑是不是個GAY,人家女人生撲上來,他都隻當對方是腳崴了,讓康堇去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