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瀟灑的走開。
仿佛是怕沾染上車底邊的泥,阮綿看他的眼神,變得格外鋒利起來,她抿緊了唇瓣沒做聲。
雙眸是帶刺的。
江岸估摸走到距離她三米的位置,腿頓住,勾起不鹹不淡的笑:“阮綿,不需要你對不起我。”
阮綿深吸口氣,眼睛閉了閉。
最後,她還是笑著說:“好。”
……
至打那次見過江岸,她沒再在燕州遇上過人。
清楚芩書閒的消息,還是從外人嘴裡聽到的。
江岸窮追猛打,一路追到了海港,還跟梁驚則大打出手,在海港濱江黑月嵐酒吧鬨得儘人皆知,這事可謂掀起兩城風雨,想要人不知道都難。
洗完澡躺床上,眯了會神。
張媽哄完陸傾睡下,回身見屋裡還亮起台燈。
伸眼瞅了瞅:“太太,先生說要晚點才回來,叫你先睡。”
陸淮南這些時日特彆的忙,幾乎不到十二點不回家。
康堇也是跟著他全國四處奔波,年假是一直往後推遲。
阮綿翻個身,懶懶的起來,耷了雙拖鞋,眼皮都沒大睜得開:“張媽,我有點餓,晚上煲的湯還有嗎?”
“有,我特意留了一半多。”
她是真餓了,肚子咕咕叫。
一邊囫圇的摸著自己那日漸圓潤的胳膊,一邊往樓下走,雖說不算胖,但她眼下是真的豐腴圓潤了不少,怎麼說呢,走大街上就令人覺得有種少婦感撲麵而來。
上次塗丁丁笑她是個美少婦。
陸淮南把她養得特彆的好,是肉眼可見的氣色好。
張媽端上桌給她盛好一碗。
看著那大碗,阮綿趕緊打住:“張媽,夠了。”
張媽哪能不懂她的心思,調笑著把湯勺收起:“你們啊,就是想著減肥身材好,等到我們這把年紀,啥都不想,健康能吃就是最好。”
那油膩膩的湯,她硬是喝下去大半碗。
抿了下嘴,擦乾淨:“再胖我都不敢穿禮服陪他去參加各種場合宴會了。”
張媽左右看看:“太太你這也不胖啊,可比我們鄉下那些大胖丫頭瘦多了。”
湯哪夠填飽肚子,等張媽上樓,阮綿去冰霜拿了罐酸黃瓜配著白粥吃。
白粥是晚上熬好的,陸淮南熬夜工作胃不好,家裡總是要備著點常用。
她剛捏著筷子下嘴兩口的量,嘴裡還嚼著半截。
門口傳來動靜,有人在講話,窸窸窣窣的。
阮綿屏住呼吸,仔細的聽,是個女人的聲音,很是柔軟婉轉。
下一秒,緊隨而來的場麵是門“滴答”一聲從外推開,一個秘書裝扮的女人攙扶著陸淮南,女秘書高挑身材好,站在那都快到他耳邊上方,起碼一米七五的個。
女人跟她來了個正麵相對,視線也同時撞上。
阮綿坐在那紋絲不動,沒起身,嘴裡的半截酸黃瓜已經塞回到碗中。
陸淮南睜著眼,似是回過神:“朱秘書,你先回去。”
“好的,陸總。”
秘書很懂分寸,立馬撤退了望向阮綿的眼,挪開手轉身離開。
身後的門“哢噠”一聲扣上,聲音不輕不重。
阮綿扭轉過臉,抽紙巾擦嘴,其實她還沒吃飽的,嘴裡也饞那一口酸的。
但眼下她是吃不下飯了。
這麼久的老夫老妻,她也不該是這樣的反應。
“老婆,我的鞋呢?”
陸淮南許是酒意深重,根本沒注意到阮綿的表情變化,他彎腰下去,在玄關處的鞋櫃邊找拖鞋,平時張媽都會給他放在固定的位置,今兒個見不著。
他嘴裡發聲不太清醒,含含糊糊。
阮綿依舊不動聲色,臉都沒甩過去給他一眼。
“老婆?”
他再次喚她。
陸淮南站不太穩,頭也跟著暈沉沉的,胃裡更是難受得翻江倒海了。
阮綿這才起了個身,懶洋洋的眼神:“在下邊,你伸手拿一下夠得著的。”
再是他喝酒,再是他遲鈍,這時候也該分得清她怎麼回事。
陸淮南咬緊後槽牙,繃得臉有點兒蒼白,單手扶牆往前走,視線模糊不清,他一邊走,一邊鬆脖頸上的領帶,徹底卸下來扔在地上。
阮綿是實在看不下眼了,上前扶住他。
豈料,他直接一個撲身而來,兩人翻滾在地。
他在下,她在上,陸淮南完完全全的當了回肉墊。
他沒感覺到疼,反而伸手,用掌心貼在阮綿後腦勺,癡癡的問她:“疼不疼?有沒有摔疼你?”
她又心疼他。
阮綿惡氣全都咽下,心軟得快化掉:“怎麼喝這麼多酒?”
“應酬嘛,難免的。”
陸淮南也沒顧著起來,扣住她後脖頸往前帶。
他唇貼在她眼皮上:“老婆,我好愛你……”
她看不到他的臉,被他捂著,阮綿聽出他顫抖的哭腔。
怕驚動到他,她慢慢的蠕動眼皮,把臉跟眼都同時抬起來,陸淮南那雙赤紅悲傷的眼,就這麼映入眼簾。
“先起來,好不好,你喝多了。”
阮綿嘗試著用試探的語氣去哄他。
陸淮南喝醉酒失態的時候其實很少,鮮有那麼一兩次,他意外的聽話。
男人個頭高,很重很重,壓得她肩膀都快垮了。
耳畔處一道灼熱的氣息噴來,她呼吸瞬間就重了下去,陸淮南一把抱住她,鋪天蓋地的吻落在阮綿脖頸裡,他用貝齒輕輕的撕咬她的皮膚,猶如螞蟻啃噬。
“老婆,我……”
陸淮南根本沒法把整句話吐清。
阮綿站不穩,被推到了身後牆上,他的手趁虛而入。
口齒交纏的聲音,不止的往外溢出。
她頭暈腦脹的,又讓陸淮南渾身的酒氣一熏,阮綿隻覺得自己要醉過去了。
她扶著他肩膀。
卻被他當作這是最誠懇的回應,陸淮南特彆強勢,抱起她兩人一同滾進沙發裡,阮綿怕得要命,頭頂就是大亮的吊燈,張媽隨時可能下樓看見。
“淮……”
“老婆,我好想。”
他的臉湊在她麵前,幾乎是肉貼著肉。
阮綿擠不開,更是推不開,呼吸都被他壓得重到要命,她去掐他脖頸:“上樓洗澡,你先起來。”
“我不要。”
陸淮南雙手格外有勁,死死纏在她腰間,如兩條蛇似的,令她半點都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