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陸淮南下頜一瞬繃緊,又一閃而逝的咬肌。
江岸給他吃了顆定心丸:“其實想想,彆的女人也挺好的。”
阮綿跟上樓,恰好看到兩人各走一邊。
江岸正下來,她讓道,背脊貼住身後的牆壁,對方在他臉上掃一圈,口吻神情玩味的說:“放心,我跟你老公現在打不起來,跟他打架,還不如出去透口氣。”
他對阮綿是真沒有留戀,或許有的,也隻是過往留在他心上的那道傷疤罷了。
傷痕在,痛已經愈合。
阮綿屏著氣息,沒做聲,嘴角一絲淡而無味的微笑。
待人走開,她才探眼去看陸淮南。
“我沒事。”他道。
阮綿提步走到他身側,仔細的研磨他表情:“他說的是真的,我差點沒想起來,那個芩書閒確實是我大學同學。”
不過她也好奇,江岸是怎麼跟她認識到一塊去的。
兩個人完全不在一個圈層內。
據她所知,芩書閒一直有個待她很不錯的男友,也是海港本地人,比她要大個幾歲,家裡做水產生意的,在海港地位不算高,但也還能過得去。
陸淮南臉色微微提起點氣色,看他那樣子,是給江岸激得有點過了。
阮綿拉他一下:“好了,至於給他氣成這樣嗎?”
“氣?”
他嘴角一撇:“我沒他那麼無聊,談個對象恨不得要昭告天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找了個什麼金疙瘩寶貝。”
陸淮南自然不是介意江岸跟他說女朋友的事。
外邊的女人,他看都不帶看一眼。
而是覺得他故作這番,明著暗著都是在挑釁他,好說不說的還偏要提一嘴阮綿。
她偏著身體往他麵前蹭,故意拿一雙鋒銳精明的眼抵他。
就這麼睨了好幾秒。
阮綿開口:“你在意他張口閉口都是提我,明明你心裡很清楚的,江岸以後都不可能跟我們有任何牽扯瓜葛,他要是真想氣你,讓你不暢快,那他的目的達到了。”
聞言。
陸淮南輕輕的咽下口氣。
他臉陰沉,唇角微繃,抿得有些下唇泛白了。
她湊近,踮腳親過去,親完沒挪嘴。
目光深長的看他,輕聲呢喃道:“老公,他不是你的心魔。”
陸淮南忽地似發瘋般,掐住她兩邊胳膊,給她拽到旁邊隔間裡。
“嘭……”地一聲砸上門,他力氣又大,阮綿胳膊吃疼,還沒來得及喊痛,下一秒她唇上迎來暴力的激吻。
“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他沉聲說,更似警告、
陸淮南嘴裡滿是往外喘的粗氣,一口接一口,儘數溢進她口腔,她逃不開,唯有的便是順勢應承,直到他的氣息由重轉為平緩。
阮綿伸手撫上他鬢角兩側,低和著吐聲:“我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她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忌憚恐怕。
江岸的話聽似也沒多過分,偏偏像是紮到陸淮南最敏感的那根神經上去了。
他把臉慢慢的往下壓,近乎是整張臉都窩在她肩膀。
男人低頭俯身,弓著腰背的模樣,看得有些頹廢。
她拍拍他後背:“好了。”
陸淮南一下子,幾乎也就是一瞬間的事,緊緊的擁抱住她,完全是靠勒的力道。
許久,她都以為他不會再出聲了。
陸淮南啞著嗓音,說:“很久之前,是你剛回國的時候,那一天天氣很冷,我去應酬酒局,在酒店樓下看到江岸的車,真的隻是多撇了半眼,我看到……”
他頓了秒多鐘,深呼吸再吐出:“我看到你在他車上,跟他接吻。”
阮綿愣住。
不是那種僵持的楞怔,渾身也不冷。
就是氣血上湧,她站在那裡邁不開腳,四肢也沒法靈活的轉動。
如果是那一次的話。
那陸淮南知道她回國,比兩人那次在酒店撞見還要早一點。
不知為何,心裡酸酸脹脹的。
陸淮南的臉還在往她後脖頸蹭,他的話也緊隨而來:“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嗎?”
他停頓的每一秒,對阮綿來講都像是淩遲,她屏住呼吸。
他繼而道:“當時我在想,要是我就這麼衝過去,把你從他的車裡拽出來,你會怎樣?會不會恨死我,但我確確實實快瘋了,也差點沒忍住,真的要上去。”
阮綿暗自設想了一下。
如果她跟陸淮南身份互換,多年過去,再見他,是在彆的女人車裡,跟彆的女人接吻。
她能否做得到像他這般理智?
答案是,她會。
但心也會死吧!
會跟他老死不相往來,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他。
隔間不大,又是密閉的空間,導致兩人的呼吸都呈倍數的擴大。
每呼出一口,都能清晰可聞。
阮綿嘴裡乾乾的,喉嚨又很癢,像是有好多隻蟲子在爬,眼底暈開一抹迷離,她勾住陸淮南脖頸,柔軟Q彈的唇瓣相貼,回應加深他這個吻到一半的動作。
他被她生生帶得氣息好重,甚至是一部分從鼻息裡重重往外擠。
她吐息很溫柔:“委屈你了。”
陸淮南確實委屈,她不說還好,一說眼眶都開始泛紅。
阮綿低笑:“還真給自已委屈上了?陸先生,裝都不打算裝一下的嗎?”
“沒什麼可裝的。”
他嗓音又沉啞,又受傷。
陸淮南吸走鼻尖酸勁,眼底嗆出一層薄薄的霧。
阮綿覺得他抱得更緊了點,雙手動彈不得。
他胸腔起伏很明顯,一下一下,都堵到她胸口處了。
陸淮南沉沉的:“綿寶,我真的怕,這輩子沒那麼怕過,怕你再也不肯回頭,更怕你死都不想見到我,當時我想過要離你遠遠的,可我沒做到。”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已這輩子都陷阱去了。
阮綿沒出聲,忍著他強有力的擁抱。
果然,他再說:“那時候我甚至想過,如果你跟江岸結婚,跟他好了,我這輩子不會再愛任何人,哪怕是到了一定的年紀該找個人結婚,找個人生孩子,都不會愛了。”
陸淮南的嘴裡說過很多情話,她聽過比這更讓她心酸的。
卻唯獨在這一刻,她心底像是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堵在上邊。
眼角溫溫熱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