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想得不行了?”
“我說正經的。”
陸淮南微頓,低聲回她:“等我回去好不好?不想你來來回回的折騰,我心疼。”
兩人都歸心似箭,奈何天公不作美。
阮綿壓了壓心底的失落勁,提起口氣:“嗯,我到醫院了。”
“好。”
……
時間雖難熬,但陸淮南每日都會抽空跟她煲電話粥,一日不落,趁著他不忙的時候,還能開視頻解解饞,她是愈發覺得男人那張臉生得優越了。
月底,陳正則一家三口來燕州旅遊。
阮綿請了三天假,給他們全程開車做向導。
一天下來,她腿都快跑斷了。
把人安全送到酒店,折返回家。
阮綿累得連口水都顧不上喝,一會幫著塗丁丁帶娃,一會幫一家三口拍合照,快樂是真的快樂,累也是真的累。
下地下車庫還得找車位,索性將車停在露天平台上。
她撈起副駕上的手機,翻開看了眼,給陸淮南發的信息,他還沒回。
阮綿提起包包上樓。
人在疲倦時,獨處一室,氛圍裡的寂寞因子會無限放大。
滿屋像是彌漫著冷氣的寂靜。
她換好鞋,坐在玄關處的椅子上緩口氣,打電話去塗丁丁那。
“我剛到家,你們那邊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塗丁丁倒是很歡快的:“綿綿,謝謝你。”
“都是自已人,謝什麼。”
阮綿拎起鞋子塞進櫃桶裡,邊彎腰起身,邊開口說道。
兩人約好明天一起吃早餐,早上她得早起過去接人,陳正則開車,她負責在後坐幫塗丁丁看孩子,陳小宗長得愈發的像陳正則,尤其是眼睛跟嘴巴。
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瞧她跟孩子合得來,塗丁丁打官腔:“綿綿,你這麼喜歡孩子,不生一個?”
她跟陸淮南和好的事,陳正則都是知道的。
這事也瞞不住。
“八字還沒一撇呢,生孩子為時尚早。”
阮綿抿唇笑,掩蓋住眼底多餘的神色。
塗丁丁音量壓得很低很低,幾乎是湊在她耳邊:“我瞧著陸淮南是認真的。”
她今年29,明年就剛好滿夠三十歲,再過幾年就是高齡產婦了。
看出她不想提這茬,隻顧著逗弄陳小宗。
塗丁丁把話又原封不動的收回去:“不過你兩這事,放在誰身上都猶豫,生不生都好。”
人性最是複雜,前一秒還能跟你熱臉熱話的,指不定下一秒你得罪他,他能翻臉不認人,阮綿心裡也有自已的掂量衡量在,她跟陸淮南生孩子,除非是真的到了必要的那一步。
否則她不會往前邁動半步的。
這不是她倔,而是人大多時候是自私的。
她也不例外。
三天時間,足夠她們在燕州附近逛個遍。
那晚,陳正則跟塗丁丁要連夜趕回去。
說是陳母突然病重住院。
阮綿也隻好將人送到車站,回家途中還不忘跟塗丁丁一直保持電話聯係,安撫她情緒:“你們彆急,先回去看是什麼情況,照顧好小宗。”
她握著手機下車,抬眸間掃到路邊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車牌她不認識,卻又覺得那輛車莫名的熟悉。
電話裡塗丁丁跟她講著話,阮綿就沒多看,拎著單肩包快步往上樓的電梯口走。
進電梯,透過電梯透明玻璃,她看到那輛車在往裡開。
這邊很少會有這種商務車,尤其是昂貴的品牌。
於是,阮綿在電梯裡還多瞅了幾眼。
商務車的車窗緊閉,漆黑如墨,又正是夜晚,根本看不清裡邊一絲半點的情況。
進屋後,她忙著燒了壺水。
跑了這幾天,嗓子眼難受得宛如吞了幾斤的灰塵,咽喉炎都給忙犯了。
阮綿又上樓取來消炎的藥。
等著水開,把藥粉泡好,坐在廚房邊的椅子玩手機晾藥。
都說人心係一件事,或者一個人時,一旦空閒下來,心思就會飄到那去,這話誠不欺人,她在想陸淮南在做什麼,一天都沒回過她消息。
以前她覺得胡思亂想的人最沒出息。
隻不過自已成了那個最討厭的人。
所有的情緒,隻有當你親身經曆後,才能做到感同身受。
阮綿搓磨了好一會的手機,還是決定問一句:「在乾什麼?」
“嗡嗡……”
手機震動,陸淮南比她爽快灑脫,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
打開免提,左手掐住,右手去拿藥杯。
剛湊到嘴邊,聽到男人聲音低低的,十分悅耳:“當然是在想你,忙完沒有?”
她咕嚕嚕吞咽完整杯藥,水還是挺燙的,阮綿嘶了兩聲,順手把空藥杯丟進垃圾桶:“嗯,他們回洛溪了。”
“辛苦你了,本來他們來燕州,理應我作陪做東。”
陸淮南其實是個很有禮數的男人。
“你這不是沒在嘛,我招待也一樣的。”
她盯著鞋尖瞅了瞅,眼底驀然冒出幾絲複雜異樣的情緒來。
以前沒有,是從見過陳正則跟塗丁丁一家三口後,才產生的。
對於這個時間結論,她很清醒。
阮綿一直覺得自已是個特彆理智清醒的女人,尤其是離婚後,在澳洲待了這幾年。
她見過形形色色的婚姻。
有幸福的,不幸的。
不幸的占去百分之八十,無非都是生活中那些雞毛蒜皮的事。
大多數的婚姻過得都不儘人意,吵得雞毛滿天飛。
可這幾日的所見所為,阮綿對婚姻,對懷孕生子又產生了一種新的情緒,通俗易懂點來講,就是她還挺發自內心的羨慕塗丁丁跟陳正則的。
但這個話到嘴,她是沒敢往外說。
“回頭我們去趟洛溪,再請他們吃個飯。”
陸淮南真正想感激的,還是吳靜跟唐青。
“也行。”
“怎麼了?心情不太好?”
阮綿手撐著台麵,她默了許:“沒事,就是這兩天帶著他們上遊下玩的,確實有點累,體力跟不上,還是平時缺少鍛煉。”
屋外開始下起綿綿細雨,一層薄薄如霧的雨水飄進來。
嘴裡吐聲,人走到廚房窗戶邊去拉窗架。
她低眸一看,那輛黑色商務車依舊穩穩的停靠在樓下,這個位置看下去,正好能看到黑漆漆的車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