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來迎場麵的。
所以妝化得有些濃,與其說濃,不如說是凶相。
不知道的,還以為阮綿今年是剛從大學畢業出來的小太妹,氣質跟氣場上,拿捏得很到位,她也就差沒**裸的把包裡的煙抖出來夾手上了。
阮綿從頭到尾嘴邊都是笑著。
“你們誰先來說?”
“訴求就是賠錢。”先前說話的女人,伸出五個手指:“沒這個數,這事了不成。”
視線劃過去,她很快又收斂起,眼神是波瀾不驚的。
沒有任何的情緒表達。
阮綿說:“打破個頭就要五十萬啊?你們怎麼不直接去外邊搶呢?”
“剛才是你自已說你來做主的。”
她挑眉,加深唇邊的笑意:“我說做主,可沒說讓你們搶我。”
穿著件花毛衣的男人,長得五大三粗,他拽開麵前的女人,說:“姐,咱彆跟她在這廢話,我看她就是專程來拖延時間的,去找他父母。”
“我看誰敢欺負我家人。”
阮綿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她這時候麵臨的可都是幾個大男人,絲毫不感覺到畏懼。
眼神跟表情皆是那種漫不經心的冷笑:“該多少錢我們賠付,但是不當冤種,話我今天放在這,不管你們找誰都沒用。”
陸淮南見過她吃狠的樣子。
這樣的狠勁,還是第一次。
他沒搶著出頭去幫她說什麼,靜觀其變。
總之阮綿辦不成的,他來辦,誰要是敢欺負她,他就加倍奉還回去。
“彆跟她廢話……”
“你乾嘛……”
“你他媽找死呢?”
第一句是男人說的,他走上前一把推開阮綿,第二句是阮綿喊了一聲,她身子被推得踉蹌下,差點摔了,第三句是陸淮南的話,他衝過去一把摁住男人。
眼睛赤紅,單手就把人扣得死死的,目光狠得要殺人:“訛詐不行就打人是吧?”
陸淮南這人做事絕。
他真要打人,那是真的打。
男人見他拳頭都攥得綁緊,半眯起眼盯自已,臉色瞬的煞白:“快來人啊,有人要打人了。”
他剛喊出口。
陸淮南可不慣人,真就用腿狠狠踹了對方一腳。
男人疼得捂住肚子蹲在地上。
屋裡明明站著好些人,卻硬是沒人敢上來幫忙。
實在是陸淮南樣子太凶狠了。
阮綿算是看明白了,都是一群欺軟怕硬的,她給陸淮南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先離開,陸淮南沒肯走,又從地上一把拽起男人:“跟她道歉。”
他骨子裡有股倔勁。
男人沒動作,擠眉弄眼,疼得要在地上打滾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踢著敏感部位。
陸淮南伸手,猛地朝他臉上拍了幾下,打得啪啪響。
“道歉,沒聽到嗎?”
男人忽然嚇哭了:“明明是他弟弟打了我外甥,我還要跟她道歉?”
陸淮南彎著腰,像是在盯一個獵物那般的凶狠眼神。
他蠕唇,一字一句:“一碼歸一碼,現在你道歉。”
阮綿喉嚨裡隻咕嚕往下吞唾沫,她在想要不要過去解圍。
場麵變得一度有些尷尬。
不是她聖母心態,確實對方也沒撞傷她,並且她不想把這事鬨大,鬨得難堪。
唐衍以後還得在這上學。
做人總是要留條退路可走的。
她跟陸淮南是可以把人打得服服帖帖,到時候一走了之回燕州。
那唐青跟吳靜呢!
諸多因素結合下來,她又清醒了幾分。
阮綿身後站著那麼多的人,硬是不敢吭聲,最終還是孩子他媽,強撐著沒被嚇破的膽量,跳出來說:“放開他,不然我打電話報警了。”
陸淮南壓根沒在怕的。
他抽開手,目光低低看著剛才捏過男人的手指,神情頗為嫌棄。
“報警,現在就報,我等警察來盤算。”
他挑釁。
阮綿深吸口氣,到嘴的話又往回咽。
“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打人還有理了。”
“就是,報警,讓警察來治他。”
“我還不信了,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女人這才被身邊幾人慫恿著,手指顫顫巍巍的打通電話,她連說話都不利索。
阮綿算是看明白了,陸淮南這麼做,無非就是想把警察引過來,但是這個電話不能由他先打,否則彆人知道他身份,媒體有得空子鑽。
說大權大欺人。
若是兩方動了手腳,對方報警,那事情就好解決多了。
她覺得,自已哪怕是再修煉個十幾年,在道行上也不是陸淮南的對手。
一屋子人都等著警察來。
阮綿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謝謝你。”
他一派淡定悠閒得很。
回眸來撇了撇她,眼神那叫一個真摯可貴,語氣卻是淡得沒感情:“我什麼都沒做。”
是啊!
他看似什麼都沒做,實則把什麼都做了。
阮綿儘量用隻有彼此能聽清的音量:“我說這件事,咱們也彆太較真,差不多就行了。”
“你怕什麼?”陸淮南把她的心思猜得準準的:“是不是怕等我們走了,這些人再找你舅舅舅媽算賬?還是說怕以後唐衍在學校過不下去?”
她沒說話,算是用沉默回答。
這些確實是她擔憂的事。
陸淮南特彆的囂張:“實在不行,讓唐衍去燕州上學,再不濟我委屈點,給洛大投點錢。”
他有得是錢,投哪不是投。
順便還賣她個人情債。
“你……”
阮綿感覺自已像個氣球,剛膨脹就被紮破了,在他麵前起碼是這樣。
磨磨牙根擠出:“你說得輕巧容易。”
陸淮南挑眉:“這件事情本來就容易,阮綿,是你把它想複雜了。”
可是她若承了他這個人情,以後呢?
她跟他必然有源源不斷的情。
這不是阮綿想的。
當著外人的麵,她不好開口。
反倒是陸淮南,自已先開口了:“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你怕欠我的,怕咱兩搞出這麼多事,你就再也沒法跟我劃清界限了,是這樣嗎?”
阮綿深吸口氣,沒作聲。
“可是阮綿,我在燕州,你也在燕州,你未嫁我未娶,咱兩又是離過婚,我還倒追你,你說這關係能劃清嗎?”
他看著她,眼睛裡像是有一把勾子,隨時把她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