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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他是風,他是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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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天晚上怎麼了?突然高燒幾天沒退,可把阿姨跟叔叔嚇壞了。”

他一開嗓,滿是疲倦溢出。

為了掩飾自已不安的情緒跟聲音,陸淮南嘴裡說話,佯裝得自然輕鬆的坐進沙發,在桌上一堆蘋果中精心挑了一個最圓潤,最大的削皮。

他手生來漂亮,指節分明,指甲都紅潤好看。

是那種健康的顏色。

每個指甲都修剪得乾淨清爽。

陸淮南捏著蘋果轉了轉,削皮的動作都那般熟練矜貴,引人想入非非。

阮綿放好粥碗,砸吧唇,嘴裡的話難以吞吐。

此時,陸淮南手中的蘋果已經妥妥削好了。

他起身遞給她:“這樣能吃嗎?要不要切給你?”

“就這樣吃。”

阮綿接住。

彼此的手指碰觸,他指間帶著薄涼,她的反而是溫熱的,一冷一熱的交觸,有種一錘子砸開她心臟的緊促感,急忙收回手:“謝謝你。”

“不用謝。”陸淮南擦了擦沾過果汁的手指:“江岸跟你說什麼了,讓你受這麼大的刺激。”

剛醒時,唐青跟吳靜在她這盤問過話,什麼都沒問出來。

麵對夫妻兩的問話,阮綿尚且是能保持冷靜跟理智的。

在陸淮南麵前卻很難。

因為他足夠聰明,他是一隻修煉成精的狼,哪怕她臉上出現一點點蛛絲馬跡,他都能順藤摸瓜的琢磨出最終的真相,這便是陸淮南的本事。

阮綿索性也就不瞞了:“秦瑤找我了。”

“是她啊!”

陸淮南低著臉在看自已的手指,他把紙巾丟進垃圾桶。

口吻吐得漫不經心,詫異又好像理所應當。

阮綿分析不出到底是哪一種情緒更重一些。

“那你兩說了什麼?”

陸淮南問得好像她一定會回答。

這種勝券在握,勢在必得的士氣,令她眼睛一熱,覺得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換種語氣說,其實委婉點我心裡會更好受一些,原本我也不想瞞著。”

看她也有了表達欲。

“嗯,好。”陸淮南說:“那我換個口吻,要不要我幫忙給你撐腰?”

“這個不用,我沒想過要跟她怎樣,她隻是把我該知道的真相跟我說了。”

“什麼真相?”

陸淮南抬起眼,身姿往後靠,他兩隻修長的腿曲著。

黑色真的特彆襯托這個男人的氣場,氣質拿捏得死死的,哪怕他今天穿的隻是一件吳靜隨手拿來的,很不起眼的那種老款的確良襯衫。

還是唐青穿舊的。

也依舊擋不住他咄咄逼人的好看。

阮綿深吸口氣,手指已經在身側攥緊了。

陸淮南安撫她:“話可以慢慢說,我聽著,你不用急。”

以前她也是個俗人,覺得愛一定要大聲說出來,對方才能聽得見。

殊不知這世界上很多種感情,不是嘴能說的。

相反的,嘴才是最能騙人的東西,一句愛你我能說幾百遍,能騙你幾百次上床。

不要看男人說了什麼,要看他做了什麼。

阮綿對愛的定義,也從最動聽的那句我愛你,逐漸進化到了沉穩的“你說,我聽著”。

那話就好像是,不管你做什麼,我都護著你,站在你這邊。

幾秒後,

空曠的病房內響起她的聲音:“秦瑤說,江岸這三年,隻是拿我當成了他對她的一種精神寄托,他愛的是秦瑤,本身要娶的也是她……從始至終都不是我。”

天大的笑話。

陸淮南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江岸是什麼人,他其實了解,但他不想在這一刻替他辯解,替他澄清。

哪怕知道,他是故意這麼刺激阮綿,讓她心安理得的放手。

他尚且跟他是競爭關係。

陸淮南是自私的,也是貪婪的,從一開始他的本性就顯露無遺了。

所以,在這段話落音後,他維持著久久的沉默。

阮綿眼睛又開始灼熱了,擋不住,身體就像是完全不受她的控製。

她真想把自已的眼睛安一個開關鍵,想哭時打開,不想哭時關上。

她壓抑的低問聲:“你相信他是這樣的人嗎?”

她在問他。

竟然會問他江岸是怎樣的人。

陸淮南不知道該難受,還是該慶幸,她會相信自已:“你知道的,我跟他一直都是生意上的勁敵,包括……我們的事,他算是我的情敵,我的話你信?”

阮綿抬眸,與他對視:“你說,我信。”

就仿佛剛才,他叫她說,他聽著那樣。

他是完完全全信任她的。

將心比人,那她有什麼不能信他的呢?

“好。”陸淮南還想了想,才開的口:“江岸在感情上人品一直都不好,這是圈內公認的,愛玩女人,玩完就拋棄,從來不會對一個女人死心塌地,也沒人能留住他。”

他說:“他是風,更是浪。”

阮綿一句話不說,連呼吸都靜止了,她在認真的聽著。

聽著陸淮南對江岸的評價。

陸淮南:“但他同時在生意場上,也是一個能督促對方進步的好對手,更是一個值得敬佩的兒子。”

“還有……阮綿,他對你這三年是真的,秦瑤的話……”

心在劇烈的疼,阮綿冷聲打斷:“好了,彆說了。”

她就知道,江岸不是那種人。

連陸淮南都覺得他不是,那他就不是。

哪怕是見不到他,沒得到他的一句承認,阮綿心裡也算是落下了那塊重重壓著她的石頭。

隻要這塊石頭挪開,她就能獲得新生。

“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陸淮南舌尖頂了頂內側臉廓:“這都是實話,沒什麼可謝的。”

他沉默片刻,忽然喊她一聲:“阮綿。”

“嗯?”

陸淮南想說很多話,想對她表達心意,想告訴她,自已有多愛她,也想跟她講吳靜跟他說的那些話,到嘴的,卻都不是,隻是一句:“沒事,叫叫你。”

阮綿不知為何,隻覺得他此刻脆弱難受極了。

她試探性的問:“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沒有。”

下午點的時候,吳靜跟唐青來照顧阮綿,陸淮南一直在旁邊看著守著。

吳靜有些避嫌,在給她擦身子時,把床前的簾子給拉了上去。

陸淮南在簾子後苦笑。

這道簾子,就像是徹底隔開他跟阮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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