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阮綿走後,陸淮南遣散了張媽。
南山公館請了固定的定期打理,他偶爾會回來住兩天。
陸淮南遲遲沒下車,司機不敢開口。
他一直坐在車裡抽煙,呼吸聲略顯沉重,許久之後,像是忽地想起什麼,陸淮南打電話給商衡:“先前陳堇陽不是想要這套房子,明天叫他過來看。”
南山公館的地段環境都是高端,陳堇陽早惦記上了。
商衡先是一愣,隨後嬉笑聲傳來:“你這開竅了?”
“反正空著也是空著。”
起先陸淮南是還想再等等的,看來沒等的必要。
若不是得到阮綿的許可,江岸不能動她。
他最痛心的不是江岸做了什麼,而是阮綿答應了什麼。
等了幾秒鐘,商衡半帶調侃的問道:“跟前妻關係徹底鬨掰了?”
一提阮綿,他的心就會不受控製的疼痛。
長吐口氣:“怎樣才算鬨掰?”
好像他跟阮綿的關係,一直也沒好過。
怕踩著他的點,商衡試探性的說:“我可是聽說了,阮綿答應了江岸,就你跟他那點仇,說真的,為了個女人搞成這樣,最後難堪的肯定是你。”
陸淮南何嘗不清楚。
當初他跟阮綿婚內都討不到好,更彆說眼下江岸春風得意之時。
“掛了。”
此時的他心思亂成一團麻。
……
至打抱得美人歸之後,江岸每日都預訂鮮花送去醫院。
不知道的當他是興致高漲,知道的都清楚那是宣誓主權。
醫院這邊的建設逐步完善。
先前跟李錦心一塊談的醫療器械,也都成批量運輸到位,阮綿就差掛了牌,牌子上寫著“自立門戶”,李錦心說這是打了孫濤跟陸淮南的臉。
她覺不然。
阮綿開設醫美醫院,沒想過要打誰的臉,也沒想過要跟誰對立,更沒想著要搶誰生意。
單純從生意利益上考慮衡量。
平時都是有專門的人負責送花。
今日,江岸親自登門。
“又憔悴了不少,心疼。”
“快進來吧,彆貧嘴了。”
江岸擠身進門,環顧一圈,眼露讚賞之情,毫不吝嗇的誇讚:“醫院整體的裝修陳設很有格調,本來還想著請人幫你設計,看來我多慮了。”
前台端上來兩杯咖啡:“阮醫生,你要的美式。”
“放那吧!”
阮綿繞一圈,走到辦公椅上坐下:“今天找我有事啊?”
江岸的眼神都要膩出火星子了:“沒事不能來看你?”
“能啊!”
“晚上有個酒會,對你在燕州開展創業有幫助,有沒有興趣一塊過去看看?”
阮綿:“是喬家的周年酒會吧?”
“嗯,喬爺爺也挺想見見你。”
後半句才是江岸真實想說的,喬南笙跟江岸打小長到大,兩人關係好,兩家關係更好,江岸爺爺走得早,江南年輕時又忙於事業。
照顧家庭的時間甚少。
江岸小時候,大多是在喬家跟沈家吃兩家飯長大的。
喬老爺子很疼愛他,視如已出。
比起愛喬南笙,那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阮綿有她自已的顧慮:“我就這麼去,是不是不太好?”
江岸起身,走到她跟前,雙手掌心撐住辦公桌,將她半圍在桌與他之間,姿態曖昧,聲音更是低得磨人心智:“我看上的,他們也會看得上。”
他靠近的瞬間,阮綿心口突突跳。
她承認她是緊張了。
“好,我去。”
江岸俯身,輕柔的往她側臉印下一吻:“晚上我來接你。”
“嗯。”
阮綿其實想躲的,奈何他動作強硬沒躲開。
跟江岸好,也有四五天了,心裡那股排異氣磨得也所剩無幾。
這是個好兆頭。
她仰起臉,江岸那張俊逸分明的麵龐映入眼簾,男人眼底是明顯不過的黑眼圈。
阮綿口吻關懷:“你也彆總是惦記著工作,工作忙不完的,要注意身體,好好休息。”
“就這幾天了,港城那邊的項目很快結束,等一結束時間就充裕得多。”
按照江岸以往的性格,他大概率接管家族企業,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比江南那般事業心重,轉眼兩年,江岸性格大變。
他開始認認真真的接觸企業。
甚至不惜跟江南主動提出去基層打基礎的要求。
為的不是彆的,是希望能跟阮綿同進退。
不管是靠不靠江家,他都有能力保護她。
喬家本不在燕州,這次周年慶選在燕州公司,也是有一部分原因的,喬老爺子想在燕州擴大生意,借著這次周年慶的大好時機,算是拉攏資源。
同去的都是一些商業金融精英跟商圈大鱷。
阮綿沒想到,會在現場碰上商衡。
按商江兩家關係,他確實不適合來。
就算來,彆人大多怕是覺得他來參加鴻門宴的。
商衡走在男女交錯的大廳,手中端了杯喝到所剩不多的紅酒,他輕輕晃悠了一圈,剛抵到唇邊,迎麵看到門口一席黑色禮服的阮綿。
她身段好,腿還長,小香風的禮服款式很搭她的氣質。
端雅不俗,黑色又簡單低調。
腰間的束腰設計,修飾得她腰部線條健康且曲線婀娜。
商衡把酒放下:“阮綿。”
看到他,阮綿錯愕了瞬,快速恢複神情打招呼:“商先生也在啊!”
她立馬聯想到陸淮南。
商衡許是也想到她的心思,微笑:“淮南他沒來,說是有事趕不上。”
“他來不來,商先生無需跟我解釋。”阮綿回以同等的笑容:“商先生,那你慢慢喝,我還有點事,失陪了。”
她這種態度跟話,商衡多多少少都有些吃癟。
笑也僵持在嘴角。
“阮綿,你跟江岸在一塊,不是為了打擊傷害他吧?”
畢時,阮綿人都已經越過商衡,走到了距離他半米外的位置,聞聲,她心底咯噔重響一聲,喉嚨裡含著的唾液變得苦澀難咽。
商衡的言外之意,好像是她辜負了陸淮南。
這話她就格外不愛聽了。
“商先生,我沒那麼無聊。”
商衡:“當然,我希望也是這樣。”
男人臉上的表情維持得很勉強。
或許在陸淮南的圈子裡,所有人都認定了,是她阮綿不仁不義,恩將仇報,想當初陸淮南替她送孟賢清出國治病,她轉頭跟他的仇人好。
所有人都會覺得,是她做了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