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很小巧,巴掌大小,儘在他手掌之間。
阮綿想撇開的。
陸淮南儘收她的情難自抑,手腕使勁,勾著她後脖頸將人往前拉。
整張臉撲刷一聲,埋在他肩頭。
鼻梁骨撞到他肩胛骨上,皮肉之中泛起稍漸加重的疼。
她緩了好幾秒,才使得疼痛緩解。
陸淮南用安撫的口吻,說出句不似安撫的話:“現在才知道服軟,早乾嘛去了?”
阮綿不想說話。
她把臉埋得低低的,鼻尖皆是他身上的味道。
沉香中摻雜三分煙草氣。
陸淮南摟在她腰間的手,順著後背往上攀升,反扣住她胳膊,有些強勢的把她從麵前拉開,沒等阮綿看清人,他的吻如雨點般落下。
密密麻麻。
覆蓋在她臉部每一個五官。
親到她眼皮時,他停頓了一秒多鐘:“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阮綿蹙著眉,把想說的話往回吞。
這種暴風雨曆經了將近一個半小時,阮綿有種死裡逃不出生的錯覺,她沒有想過,陸淮南口中的狠一點,確實是狠了“億”點點。
他大汗淋漓的起身。
高挺的身姿翻身而起,一陣微風從她臉頰刮過去。
落地窗前的簾子是關著的,屋內並不明亮。
昏暗的光線下,阮綿隻能靠聽覺跟模糊的視線判斷他的位置,陸淮南是彎腰在撿衣服,緊隨他往身上穿,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背對她,他問:“要我抱你進去嗎?”
她雙腿蜷縮在被褥中,即便沒動,也能感覺到大腿筋脈的酸疼。
“不用。”
聞聲,陸淮南也沒僵持,更沒彆彆扭扭的跟她耗著。
他似想開了很多。
轉身就走。
阮綿雙手半撐著床單,腦子裡驀然冒出“薄情寡義”四個字。
等浴室那扇門關上,她咬牙爬起來,雙腿搭在床沿處,難忍的酸勁,像是滲透到了筋血裡,骨頭也如拆卸重組般。
“嗡嗡嗡……”
電話聲在屋內響起。
阮綿環顧一圈,才循著聲音找到手機的位置,她的手機跟她那一身被陸淮南剝離下來的衣服,攪合在一塊,此時正橫七豎八的丟在沙發上。
床邊離沙發有段距離。
她剛起身,準備去接。
原本關合著的浴室門“嘩啦”一聲打開。
陸淮南一頭短發半乾,略帶泡沫的走出來。
他眉眼間還滲著水漬,一看就是剛開始準備洗澡,忽然扭頭跑出來的。
阮綿隻跟他對視一眼,並未多看,裝作無視。
可她的眼睛無處可躲,徑直順著他半裸的上身掠過,塊狀精健的腹肌,塊塊飽滿,線條更是鮮明可觀,她呼吸屏了屏了。
“誰的電話?”
“我的。”
沒等她起身。
陸淮南自顧往前走,他胳膊長,伸手很隨意的撈起衣服,打她外套的口袋裡掏出手機,麵無表情的看了看屏幕,淡聲道:“江岸的電話。”
實則他心裡情緒翻湧,快抑製不住了。
阮綿頭皮發麻:“給我。”
他卻沒肯:“怎麼?他的電話不敢當著我的麵接嗎?”
吞咽唾沫,她合著胸腔的不悅:“不合適。”
“我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的,你怎麼就不合適了?”
“你想讓我怎麼說?想讓我說我在你床上剛下來嗎?”
阮綿用那種淡淡的目光盯著他。
質問聲鋒利。
陸淮南沒做聲說話,薄唇緊抿。
她忍著腿上的難受勁,提步走上前:“把手機還給我。”
在討要手機時,阮綿心機的距離陸淮南有半米的位置,她雙眼神色堅定,口吻態度鮮明。
“你這麼緊張急迫,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他把握住手機的手緩慢的往裡收:“我還真想看看,江岸要跟你說什麼。”
“陸……”
電話滴的一聲,接通了。
那邊意料之中的傳來江岸低沉嗓音:“阮綿。”
陸淮南一眨不眨的睨住距離她不到一米的阮綿,看著她眼睛緊縮眯起,他說:“是我。”
三人的氛圍,頓時僵住。
電話那頭靜悄無聲。
阮綿甚至能透過手機,聽到江岸很深的吸了口氣。
緊隨的是他呼吸變得愈來愈重。
她想,此時的江岸一定恨透了,恨透了她的背叛跟背刺吧!
阮綿低垂下視線,閉了閉眼,她用貝齒狠狠的咬住下唇,在心裡暗罵無數次陸淮南。
“你找她有什麼事嗎?”
連線沉默了長達五秒鐘,江岸冷得沒有半點溫度的問道:“她怎麼會在你那?”
“這還用問嗎?”
陸淮南的意思很明顯。
若不是阮綿自已願意跟他走,誰也帶不走她。
同時他也知道怎麼刺激江岸是最狠的,所以當他說話時,想都沒想。
陸淮南一直看著阮綿,目光不曾挪開半分:“江岸,我說過的,你鬥不過我,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能聽我的,她能聽你的嗎?”
“陸淮南,你夠了。”
阮綿忍了又忍,忍無可忍,一手奪過手機。
迅速掛斷電話。
她眼睛充血:“你是鬥過了他,但你沒鬥過自已,真以為我是自願來的嗎?還不是因為你的卑鄙無恥。”
她不來,他就不會讓她走。
“罵,繼續罵。”
阮綿笑,笑得比哭還難看:“我真恨我自已,當初要惹上你這種人渣。”
陸淮南氣得臉都紅了。
她鮮少見他這個樣子。
他完全像是不顧及形象,一把抱住她,親她咬她啃她。
阮綿使出渾身的力氣,將他推開,揚起手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
清脆聲震耳欲聾,起碼對陸淮南來說是這樣的。
他跟著她笑,嘴角咧得很大:“我是人渣,你當初還賴著我,誰不知道大家都是各有所求,怎麼,你還想把自已裝得高大上一點嗎?”
阮綿無言可對。
雙手攥成拳,攥得手心生疼,手腕青筋暴起。
臉上的笑容變大:“表子配狗。”
她狠起來,連自已都舍得罵。
陸淮南卻心疼了。
他慢慢收斂起笑意,斂得一乾二淨,直到臉部麵無表情的狀態,目光垂落下去,定格在她握住的手機上:“我就那麼不值得嗎?”
她寧願幫一個外人,來厲聲對付他。
陸淮南感覺心痛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