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結束,醫院準她回家休息。
阮綿沒開車來,在網上打了輛網約車走。
趕到半路,薑輕慈的電話打過來。
她恍惚了下,忍著心底的不適,還是決定按下接聽鍵:“輕慈。”
“綿綿,我跟硯安在燕州。”
聞聲,她的心還是沒禁住,猛地咯噔了聲,快速佯裝得若無其事:“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綿綿……”
薑輕慈頓住,阮綿沒說話,等她繼續開口,她坐在後排,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窗外。
撐得眼皮都有些發酸發脹了。
手機那頭才再次響起聲音:“出來一起吃個飯吧!”
這次,阮綿沒拒絕。
兩邊約定好地點時間,由於她這邊過去方便點,她叫師傅掉頭。
一想到要見宋硯安。
阮綿心裡,身體上都多少有不適排斥感。
在愣神之下,車很快開到了翠華軒。
多日不見,薑輕慈的氣色要比原先好許多,她小鳥依人的依偎在宋硯安身邊打鬨,她在鬨,他在笑,氛圍特彆的恩愛溫馨。
阮綿站在兩人身後有一段距離。
看得眼眶灼熱難擋。
不是所有的劇本女主人設,都有一個餘生不棄的前男友。
宋硯安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他會動感情。
也有權衡利弊的思維,這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了吧!
可阮綿覺得心裡發堵的是,明明這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女人可以給他選,宋硯安偏偏選了她的好姐妹薑輕慈,她有種被報複的不爽感。
雖然她嘴上不說。
可心裡何嘗不計較。
天底下,誰能過得去閨蜜跟前男友在一起的事?
“輕慈。”
阮綿朝兩人背影喊了聲。
率先是宋硯安循聲望來,他擋在薑輕慈身前,緊接著薑輕慈也往這邊看,她看到薑輕慈瞬間臉色有些僵持住,轉而又以很快的速度恢複。
“綿綿,快過來。”
阮綿倒是走得不急不緩。
她唇角至始至終都勾起一絲淺淺的淡笑:“宋醫生。”
“嗯。”
宋硯安也如同的跟她打個招呼。
其實兩人視線都沒碰觸過。
薑輕慈再是眼瞎,也看得出兩人刻意的避嫌行為,她抓著宋硯安一邊胳膊:“硯安,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綿綿她不是那種小氣人。”
“是啊!”
阮綿附和道。
可說到底吧!
薑輕慈還是沒有宋硯安了解阮綿,她這個人可以做到無比大度,但也在原則問題上,最容易跟人斤斤計較。
上次在海港拒絕見麵,就說明了一切。
薑輕慈領著她去吃飯,飯局間,她出去接電話。
把宋硯安跟阮綿留在包間裡。
宋硯安平時在女人麵前,極少會不聞不問就直接點煙抽。
他嘴裡的煙忽暗忽明,男人麵目依舊如最初那般斯文儒雅。
“海港那邊還順利嗎?”
阮綿很少會去關注海港醫療的事,但她前不久才聽顧遠行說,宋硯安做了一場特彆有象征意義的手術,當即院長提拔他。
如今算是海港大醫院的骨科一把手。
往後這海港城,都得稱他為“宋神”。
其實倒也不奇怪,按阮綿對他的了解,拿這麼個稱號,那還不是唾手可得?
許久,宋硯安都沒接話。
煙圈在他唇齒間,一口口往外吐。
像是吐不儘的。
阮綿想,他大概是不想跟自已交流了吧!
於是她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阮綿上完洗手間,洗好手出來,迎麵撞見宋硯安也在洗手間的公共區域,雙腿疊交的坐在那張大軟皮沙發裡,指尖依舊是煙。
麵孔隱匿在騰雲駕霧中。
“剛才在包間不方便,出來跟你聊。”
他很輕巧的解釋道。
阮綿喉嚨吞咽下:“其實也沒什麼……”
“你就不想問問,我跟你好姐妹薑輕慈的事情嗎?你就真的這麼放心她跟著我在一塊?不怕我是為了報複你,氣你?”
宋硯安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一瞬間,阮綿覺得腦子都有些發懵。
這些重要嗎?
反正她看到的是薑輕慈很幸福,宋硯安對她也很好。
這便足夠了。
“過來坐。”宋硯安挪開點位置給她。
阮綿沒彆扭勁,徑直走過去坐好:“怎麼個說法?你是為了報複我嗎?”
“我要說是呢?”
宋硯安一句話的直白痛快,幾乎全然堵住了她。
如鯁在喉,啞口無言,像是喉嚨被魚刺硬生生卡住,她連反駁的話,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阮綿憋了許久,才儘可能的逼著自已平靜說道:“你彆亂來。”
“所以你覺得不爽了嗎?”
宋硯安沒看她,嘴裡的煙沒停歇的抽著。
麵前的男人,無比陌生。
明明還是那張臉,他說出的話,卻讓阮綿覺得自已根本不認識他。
她微微頓了下。
緊接著下邊的話,口吻有些敏感:“輕慈她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彆拿這一套玩弄她,宋硯安,彆傷她。”
宋硯安哧笑一聲:“阮綿,你這表情,我真怕自已辜負了她,你會直接弄死我。”
“我說的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
阮綿抬手,沒等他反應,直接揪住宋硯安的脖領子。
她有些激動,又努力的控製情緒。
以至於她吐出的聲音格外壓抑:“你報複我可以直接衝我來,當初是我不顧你麵子,主動跟你分手,你有氣可以找我,彆害她。”
其實阮綿自已都能感受到,她拽著宋硯安領子的力氣並不大。
手指還在顫抖。
宋硯安跟她視線相抵著。
久久沒打算挪開,也沒蠕唇說話。
她人站著,他坐在沙發裡,視線一高一低。
從阮綿的角度視覺看下去,都能輕易掃描到宋硯安衣服下的精壯身軀。
她猛然把手鬆開,退了兩步。
“隻要你不傷她,開個條件。”
“我要是讓你回來我身邊,你也答應嗎?”
“你……彆太過分。”
宋硯安表情轉換,眉目無比真摯:“綿綿,我說的是真的,我沒碰過薑輕慈一次,因為我知道,你是個有原則……”
“宋硯安。”
忽然,一道刺耳的女聲,徹底劃破了這份和諧氛圍。
阮綿正對著薑輕慈所站的那邊,她麵色擦白,神情也僵在臉上,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