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陸顯身高腿長,幾步跨到她身前,橫身擋住她的去路:“阮綿,我告訴你個他的秘密,想不想聽?”
實在是距離得太近。
阮綿收緊手指力道,腳步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沒興趣。”
嘴裡吐聲,她看向陸顯的眼神,玩味且冷漠:“我倒是挺好奇你,既然跟阮渺訂下來了,若是她看到咱倆這般……”
說曹操,曹操到。
阮綿都懷疑自已嘴在哪開過光。
“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阮渺微笑的唇角,帶著幾許惡跟防備,從門口走過來,說話的同時還朝陸顯那輕快的掃了一眼。
“不是叫你在裡邊等著嗎?怎麼出來了?”
陸顯的聲音不重,聽上去更似那種假模假樣的寵溺。
“我想你啊!”
阮渺膩到他身邊,挽住陸顯的胳膊。
阮綿純屬於看一眼都嫌夠。
“你們慢慢膩,我不打擾了。”
她跟陸家幾兄弟,關係也沒密切到平日經常照麵,大多打個招呼,各忙各的,兩兄弟往年都是隻身來,這次帶了妻兒一塊。
陸承澤跟陸許分家出去很多年了。
由於在陸老太奶這不得寵,關係也比較淺薄。
陸淮南缺席,陸老太奶臉色不太好。
叫許嬤嬤親自去給他打電話。
許嬤嬤回來時,麵容有些為難,她叫了聲阮綿:“太太,接電話。”
她很快反應,起身走到一邊去接聽。
男性嗓音低沉得有些嘶啞,陸淮南在那邊沉聲質問:“阮綿,你到底對付迎說了什麼?她為什麼變成這樣子?”
阮綿吸了一大口氣。
心底預感不妙。
可陸淮南怎麼沒直接給她打電話?
她伸手去摸手機,摁了好幾下開機鍵,屏幕一片黑沉,不知是何時沒電關的機。
她蠕動下唇瓣。
還沒張開嘴說話,陸淮南冷哼:“你現在過來一趟。”
身後都是陸家人,她無法反駁,更不可能把這些事全部揭開。
阮綿當著許嬤嬤的麵,按下掛斷鍵,什麼也沒說。
陸老太奶在等回複。
她徑直走上前,抬了抬眼,說:“奶奶,我有點事要走。”
“今天是大年夜,你要去哪?”
陸鴻文臉上有些慍怒。
整桌的人,都在盯她的臉,判斷她即將做出的回答,阮綿咬了咬唇,答得自然坦蕩:“醫院有病人,我得馬上趕回去。”
江慧麗笑道:“剛接完淮南的電話,莫不是他送去的病人?”
“行了。”陸老太奶出聲:“醫院要緊,你先去吧!”
也好在她是醫生,病人生命緊要,若是彆的工作,怕是今兒如何都走不掉。
阮綿點頭鞠躬,拿好包快步出門。
她不知陸顯是何時跟出來的。
他嗓音有些輕佻冷諷:“知道為什麼他那麼護著付迎嗎?”
阮綿很急,她坐進駕駛座,打響啟動車準備往外開。
陸顯竄過來,伸手一把扶住她沒往上拉完的車窗。
她立馬鬆開關窗鍵,但凡再慢兩秒,陸顯的手鐵定得被車窗夾傷,她眉頭蹙動下:“陸顯,你發什麼瘋?”
“你甘心被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看似他在為她著想,實際上陸顯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陸顯沒拿開手。
目光直直的盯住阮綿的眼睛:“四哥一直在找害蔣小姐的人,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些人是付迎的父母叫來的,你猜是為什麼?”
阮綿腦子徹底“嗡”地一聲,炸開了。
這麼說付迎跟蔣自北有關係?
陸顯看到她眼睛裡,在閃爍著不同樣的情緒。
他挺直腰杆退身。
阮綿叫住他:“你還知道什麼?”
看到她急切的模樣,陸顯勾起嘴角笑:“你先過去找他,等回頭我找你,再跟你說。”
陸淮南那邊的事,不宜遲,她沒得選擇。
車開走的前一秒,陸顯給她丟了張卡片進車。
是大悅國際酒店的房卡,卡上印著包年的vi字樣。
如果她能掌握陸淮南都查不到的秘密。
是不是也等同於拿捏了跟他離婚的籌碼?
阮綿到機場時,趕上當天最晚的一班飛機。
想辦法把手機充上電。
阮綿等著陸淮南主動給她打電話過來。
趕在她下飛機後,陸淮南發了條短信,是一家醫院地址。
東城特彆的冷,寒風凜冽,大雪紛飛。
單薄的外套跟毛衣加身,根本擋不住寒氣,四周的冷風如冰霜齊刷刷的往她身上刮打,阮綿坐上網約車,趕往醫院。
她兩根小腿跟胳膊,凍得發僵,失去知覺。
車開出去十幾分鐘,才有微微的緩和感。
阮綿人生中第一次見雪,是以這樣的方式,比她想象中要冷。
心跟身體皆是。
原來付迎家住在一個極小,也偏僻的小鎮上,哪怕是鎮子外的縣城醫療,也極其有限。
護士領她去找人。
這邊醫院沒有特殊的休息室,在外等候的家屬,隻能在大廳位置。
阮綿見到陸淮南時,他就在大廳的長椅上坐著。
雙目微闔,雙腿交疊而坐,兩隻手搭在翹起的右腿處。
康堇彎腰,在他耳畔輕聲提醒:“陸總,阮小姐到了。”
兩米開外的男人,眼皮蠕動,睜開到一半,濃密的黑睫掀動,露出那雙精銳的眸子,他冷冷抬胳膊看了下腕表:“真墨跡。”
語氣冷得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與其說是說話,不如說更像是機器人口裡設置的一道語言程序。
阮綿吞口唾沫,沒說話。
他不知道,她趕來有多快,有多難。
就因為他一句話。
“付迎她……”
“康堇,先帶她去車上。”
這邊人多嘴雜,確實不是個適合說話的地方。
阮綿把話吞咽回去,跟著康堇出門上車。
車廂內的溫度在26往上,她剛暖和過來的身子,沒止住的哆嗦下。
她聽到康堇說:“昨晚上付小姐回了東城,一聲沒坑跑去跳江,差點淹死過去,陸總得知消息時人都嚇壞了,找了很多人才把人打撈起來。”
這話入了阮綿的耳,她聽到的都是陸淮南嚇壞了。
找了很多人去打撈付迎。
也可見用心良苦。
眼底浮現一抹自嘲,還沒笑到深處,車門被人拉開。
冷風鑽入皮膚,陸淮南的臉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