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總覺得,他那雙深沉的眸子下,藏著一些秘密。
果然,下一秒。
“李錦心找過你?”
呼吸窒了瞬,剛想說他找人監視她,到嘴的話合著口水往下咽,一院到處都是他安插的人,這事想不傳到他耳朵裡,怕都難。
阮綿沒有接話。
陸淮南自顧道:“剛才康堇給我打電話,說她去找了你。”
十指緊了緊,阮綿說得不動聲色:“她得罪了江岸,想讓我幫她跟你說好話。”
他一聲沒坑。
話題明明是他挑起的。
空間裡陷入沉寂,陸淮南饒有玩味的把煙湊到嘴邊好幾次。
阮綿也沒去看他,掌心捂著薄薄的毛巾在抹發梢上的水珠。
一頭長發潮濕滲水,將她那張俏麗的臉,襯得靈動嫵媚。
“漬……”
男人身姿傾過去滅煙。
他伸著胳膊,浴袍領口敞開,一抹若隱若現的胸肌線條,乍露在眼前。
阮綿鬼使神差的盯了兩眼,喉嚨翻滾,看得有點口乾舌燥。
“很喜歡?”
陸淮南收回手,打量她臉上的表情,看她看得認真又癡迷,他語氣淡而不輕的問。
“喜歡。”
阮綿很坦然的承認,她對他的這種原始生理反應。
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身體確實是有些料的。
不然也不至於,每次在床上都把她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顛倒。
以前隻聽說過男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女人好色起來,也差不到哪裡去。
“你倒是挺誠實。”
她看他的同時,陸淮南也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她,那種眼神像是兩根釘子。
阮綿眼睛都沒挪動半分,與他深深對視,屁股斜斜倚住身後的梳妝台,掐著那條半乾毛巾的手垂下去,她動作疾緩有度。
小腿翹起,左邊搭在右腳上。
姿態彆說多勾人。
很明顯的,陸淮南眸光在升溫。
他目光一路由她臉滑到脖頸,再到凸起的胸口,盈盈可握的腰肢,最終定格在她那雙筆直修長的大長腿處。
浴袍拉開到三分之一,皙白的皮膚漏在外邊。
越是半遮半掩,越是撩撥人心。
即便此時的阮綿,並未做出任何勾人的動作表情。
陸淮南氣息紊亂了幾秒。
他不著痕跡的把目光收回去,嗓音低沉得不像話:“所以你今晚是打算幫她來求我?”
陸淮南本以為,下一秒阮綿就會行動。
出人意料的是,她沒有任何動作,哪怕隻是掀動眼睫這樣的細小動靜。
阮綿手揚起,把那塊毛巾丟在桌上。
退身,道:“很晚了,明早還要早起上班,我先睡了。”
陸淮南差點覺得,是自已出現了幻聽跟錯覺。
尤其是阮綿那暗藏的得意眼神,刺得他有點難受,這就好像是,她費力巴拉的折騰一番,好不容易把他火挑起來,褲子都脫了。
對方在正興致高漲的時候。
突然來了一句“我感覺我不行了”。
一聲輕而哧蔑的笑聲,從唇齒間強擠出來:“你耍我?”
“我怎麼了?”
陸淮南不可能把剛才的事,自已挑破說明。
彼此的視線,在無色無味的空氣中,來回交彙了半分鐘。
終究是他挪開眼:“所以說,你沒打算過幫她?”
阮綿笑,笑得眼淚溢出眼角,她眼白紅紅的,雙肩都在輕顫:“那當然,她李錦心又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為什麼要幫她?”
康堇在電話裡說,李錦心在醫院熬著大隆冬的天,等了她一個小時。
再看看阮綿的模樣,仿佛她們確實沒什麼。
陸淮南有些看不懂了。
阮綿勾起的唇角,牽出一抹嬌媚:“要是想跟我上床,直說就行,咱們畢竟還是夫妻嘛!”
男人就是怪。
她越是這麼說得直白,陸淮南又覺得沒了興致。
看著煙灰缸裡掐滅的煙頭,他有種心頭被人揪了一把的難受感。
在燕州,對他前仆後繼的女人不要太多。
陸淮南沒碰過一個。
他有嚴重潔癖,嫌外邊的不乾淨。
見他沉默,也沒動身的準備。
阮綿坐到床邊去,她一隻腿剛挪進被褥,耳畔刮起的風中,帶有濃烈煙味,陸淮南近身很快,幾步跨過來,一把給她摁在被褥裡。
後背觸及深沉的軟綿。
她感覺自已像一個麻團,被塞在被褥中。
陸淮南好像對親她這件事沒多少心情,就是單純的打壓她,不想讓她心裡舒服。
吻得蠻橫,他去啃噬咬她的嘴。
阮綿痛感又發達,絲絲疼在唇邊上蔓延。
下一秒,陸淮南抱著她,去掐她後脖頸的肉。
阮綿被他掐得吐詞不清:“陸淮南,你那麼愛蔣小姐,又怎麼會忍著嫌惡跟我好三年,除非你的愛是假……”
為了逼她閉嘴,陸淮南不惜下重口。
她反手打過去,巴掌精準無誤的甩在男人左側臉上。
掌心的麻痹感,慢慢縈繞開,順著掌心往五指走。
陸淮南是真被激怒了。
他陰沉的瞳孔下,眼瞼都在沉沉發跳,那兩塊皮膚仿佛裡邊的筋脈在勃動。
一下一下的。
男人兩側唇角沒多大動靜,下頜卻是收緊得特彆強烈。
陸淮南的側臉很快印出一塊,麵積不算大的巴掌印,印子是紅色。
反應過來,阮綿雙腿從他腳裡抽走,兩邊胳膊撐著床單往前走。
等她整個人徹底打他的陰影下脫身,陸淮南都沒動。
他宛如一尊冰雕,定定的雙膝挨著床沿,雙手撐住床,一動不動。
阮綿心臟狂跳:“剛才不是故意的。”
約莫半分鐘的時間,陸淮南麵孔上的陰沉冷凝,在一點點融化退散,直到臉部表情舒展,他挺直腰杆,擦了擦手指轉身離開。
阮綿坐在床上,人好久才緩過神來。
他去隔壁書房睡了一夜,這件事陸家沒人知道。
……
第二天,早上八點。
陸淮南回歸到如常的狀態,陪同著她一塊去見過陸老太奶。
再開車送她去一院。
阮綿是個特彆敏感,也特彆聰明的女人。
陸淮南不主動開口說話,她就乖巧的保持沉默。
車快開到醫院,手機嗡嗡兩聲。
她偏頭,掏出看了一眼,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阮綿心臟抑製不住的狂跳,不可否認的說,她真怕這個時候是宋硯安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