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白茅根隻是性涼,脾胃虛弱的人食用確實會腹痛滑腸。
但不會有更大的傷害,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隻需要再煎製一副溫養脾胃的藥,服下緩緩就好。
鄧先俞氣得情緒十分激動。
劉小翠不僅犯了大錯,還企圖誣陷顧晚
“你給我走,離開存慈堂,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怎麼會有如此愚蠢和大膽的人。
病人之事無小事,這般膽大妄為,才疏學淺的人,不知道以後還要惹出多少禍事。
看來他真是老了,竟然疏漏至此,留這樣的人在存慈堂。
李嬸子也去驚訝極了,隨即心裡鬆了一口氣,止不住地開心。
她悄悄在顧晚耳邊嗔怪道。
“你這丫頭,嚇死我了。”
“嬸子,我早說了我沒有,你不信啊。”
顧晚知道李嬸子是為了她好,無奈的說道。
蘇凝沒想到,她一直針對的顧晚,竟是被冤枉的,尷尬地站在原地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不用擔心,江嬸休息一會兒就無礙了。”
顧晚並非不介意蘇凝的冒犯,隻是她身為存慈堂的一份子,理應對病患負責。
鄧先俞搖了搖頭,看著劉小翠,發出了最後通牒。
“還不快走!以後你和存慈堂再無關係!”
鄧先俞的聲音顫抖,真的是氣得不輕。
劉小翠嚇傻了,求助般地看著張文娟手足無措。
張文娟不清楚這白茅根加了到底有何後果。
雖然她能感受到劉小翠是闖禍了,但攀上鄧先俞,這是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她不願意這麼輕易放棄。
“鄧大夫,小翠還小,難免犯錯,您就遷就一下她吧。”
張文娟麵露難色,嘗試著替劉小翠求情。
“哼,剛才你以為犯錯的是顧晚時,可不是這樣說的啊!”
孟師長將一切看在眼裡,不滿的說道。
“就是,你剛才不是說,這種情況就應該被趕出存慈堂嗎?”
李嬸子也出口替顧晚說話。
“怎麼犯錯的人變成你自己的女兒,就這樣兩副麵孔了?”
劉小翠看著一屋子的人,明裡暗裡都向著顧晚。
心裡酸澀的不能行。
怎麼偏偏顧晚這麼好的運氣。
鄧先俞看張文娟母女還不願走,氣得發抖。
“爺爺,彆動怒,身體要緊。”
鄧詠平走過去,將鄧先俞扶到椅子上。
顧晚則是趕緊給鄧先俞斟了茶水,這才想起來給孟師長幾人也倒上了茶。
“鄧爺爺,求你原諒我一回吧!”
劉小翠不甘心,同樣是添了一味回甘的藥材,怎麼結果和顧晚比起來就如此不同?
“我原諒不原諒你又如何呢?就算我可以原諒你,可病人呢?行醫者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心思如此歹毒我,怎能行醫?”
鄧先俞痛心疾首。
劉小翠聽到鄧先俞如此決絕不留情麵,情緒突然崩潰,眼神也變得怨毒。
“什麼良心不良心的,我看你就是偏心!你就是對顧晚不一樣!”
劉小翠口無遮攔,大聲說道。
鄧先俞稍微平複下來的情緒又開始激烈起伏。
“劉小翠!治病救人不是兒戲!白茅根這味藥是貴一些,但它性涼,江嬸得的正是脾胃虛弱的症狀,你加白茅根不是讓她憑白受罪嗎?”
顧晚沒想到劉小翠這麼不知悔改。
“為醫者不知為不知,涉及病人用藥要三思而後行,對病人的生命和健康負責,你連這都不懂,學醫無用!”
顧晚接著說道。
這番話,倒讓鄧詠平十分驚訝。
好一個,學醫無用。
他隻知道爺爺收了個鄉下野丫頭做徒弟,
卻沒想到竟是這個女孩。
更沒有想到顧晚小小年紀,能有這樣的見地。
眼看鄭文娟母女無話可說。
卻見鄧晴晴的母親,薛姨走了進來。
“呦,今天存慈堂人挺多啊。”
“舅媽,你怎麼來了?”
鄧詠平開口。
“爸,晴晴讓我來取藥,她說心疼你的徒弟天天給她送藥,你看看這是什麼話,她怎麼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她親媽我。”
薛姨不合時宜地出現,自顧自地開著玩笑,明顯有岔開話題之意。
“誒,小翠,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
“薛姨……”
劉小翠委屈地喊了一聲,撲進她懷裡嚎啕大哭。
“行啦,快說這是怎麼了,薛姨給你做主。”
鄧詠平看舅媽這般作態,微微蹙起了眉頭。
“我……我犯了錯,惹鄧爺爺不高興了,他要……把我趕出存慈堂。”
劉小翠可憐巴巴地跟薛姨訴苦。
薛姨聽後,雲淡風輕地開口。
“嗨,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呢,沒事,姨替你求情,快彆哭了。”
李嬸子聽了這話,有些生氣的想走上去跟薛姨理論。
卻被孟師長拉住。
人家的家務事,如何摻和?
薛姨裝腔作勢地轉頭,朝著鄧先俞開口。
“爸……”
她覺得鄧先俞一定會給她這個麵子。
“薛紅,我警告你,這裡是存慈堂!不是你家!你想護著她,那你把她帶走吧!”
鄧先俞根本不聽她說什麼,就不留情麵地開口。
“現在,立刻,馬上,你們三個一起離開!詠平,把她們攆出去!”
“是。”
鄧詠平走到三人麵前,開了口。
“得罪了,舅媽,爺爺心情不好,您委屈一下。”
薛紅臉色慘白,僵硬在原地。
隨後氣哼哼地撒開了劉小翠的手,踩著高跟鞋咚咚咚地走了出去。
鄭文娟看薛紅都被罵成這樣,生怕惹了鄧先俞動大怒,拉著劉小翠逃似的走了。
鄧先俞看著薛紅的背影,搖了搖頭。
這個二兒媳婦兒,還是這麼拎不清!
老二因為她的愚蠢,不知道吃了多少虧。
李嬸子看到這大快人心的一幕,小小地激動了一下。
看來鄧先俞是真的看中顧晚,這她就放心了。
“蘇凝,你來,把這包藥粉趕緊給你媽帶去,這事終究是我的疏忽,替我向你媽媽致歉。”
“不敢不敢,鄧大夫,這事怪不得你,是那劉小翠作妖。”
蘇凝趕忙開口。
鄧先俞接著說道。
“這藥粉回去用溫水給她泡了服下,明天我親自去看她,重新給她抓藥治療。”
蘇凝聽鄧先俞這麼說,誠惶誠恐。
就連鄧副軍長也沒有這個麵子讓鄧大夫上門給人看病。
她們家孤兒寡母,又何德何能呢。
蘇凝看著顧晚全身沾滿塵土,灰撲撲地站在一旁,歉意在心頭噴湧而出。
“顧晚,真的抱歉,是我誤會了你。”
顧晚可沒有那麼聖母,她可以為了存慈堂對江嬸的情況負責。
但對於不分青紅皂白冤枉她的人,實在做不到坦然地說一聲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