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如活物般纏繞在林小浪腳踝,腐臭氣息鑽入鼻腔,嗆得他眼眶發紅。混混們的指甲在符文光芒映照下泛著青黑,嘶吼著撲來時帶起腥風。九尾狐老板娘的長鞭在霧氣中劃出赤紅光痕,卻隻打散了表層黑霧,轉眼又被重新聚攏。
“這樣下去不行!”林小浪後背緊貼碎裂的吧台,桃木劍在掌心沁出冷汗。他想起第一次獲得狐火訣時,九尾狐老板娘指尖躍動的幽藍火焰,嘗試運轉口訣。可丹田內靈氣紊亂,好不容易凝聚的火苗剛冒頭,就被血魂陣的黑霧撲滅。
黑衣人把玩著骰子放聲大笑,符文在他腳下組成巨大陣圖:“乖乖交出玉簡,我還能留你全屍!”話音未落,一塊椅子殘片突然從背後襲來——是方才被血魂陣侵蝕的老周!他渾濁的眼睛泛著幽光,舉著帶釘的木棍吼:“臭小子,拿命來!”
林小浪本能地側身躲避,後腰卻重重撞在桌角。劇痛讓他眼前發黑,恍惚間竟看到玉簡表麵的符文與血魂陣的紋路隱隱呼應。那些暗紅與金紋交織的線條,像極了道觀《禦劍術入門》裡記載的“天罡引靈陣”——原來血魂陣的陣眼,竟藏在玉簡的符文裡!
“等等……”林小浪強撐著抓住玉簡,溫熱的觸感從掌心傳來。他突然想起金羽衛說過玉簡與混沌之匙有關,而此刻符文的共鳴,是否意味著能以此破解陣法?念頭剛起,黑衣人瞳孔驟縮,手中骰子瘋狂旋轉:“不好!快阻止他!”
混混們如瘋狗般撲來,林小浪卻將全部心神沉入玉簡。當指尖觸碰到某個凸起的符文時,丹田內沉寂的靈氣突然沸騰。幽藍狐火從他周身迸發,在黑霧中撕開第一道裂口。“原來如此!”他終於明白,狐火訣並非單純的攻擊法術,而是要與自身靈氣產生共鳴——就像道觀的禦劍術,需以心禦器,以氣引火。
九尾狐老板娘見狀眼神一亮,長鞭猛地甩出三道火鞭:“趁現在!跟我配合!”林小浪大喝一聲,狐火順著長鞭蔓延,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火網。火網與黑霧碰撞的刹那,整個酒吧劇烈震顫,牆壁上的符文開始扭曲剝落,露出下麵斑駁的青磚——竟是座被邪術掩蓋的古老祭壇!
黑衣人臉色大變,骰子化作黑霧朝林小浪麵門射來。千鈞一發之際,林小浪突然將狐火凝聚成尖錐狀,以禦劍術的手法刺出。“轟”的一聲,黑霧炸開,露出黑衣人驚恐的麵容——那赫然是之前在沙漠中追擊他們的疤臉手下!此刻他的半張臉已被黑霧侵蝕,露出下麵青灰色的蟲皮。
“不可能……”疤臉人踉蹌後退,陣圖光芒開始黯淡,“你怎麼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參透狐火訣?”
林小浪卻感覺體內靈氣如決堤之水,狐火不受控製地暴漲。他咬牙將玉簡貼在胸口,試圖引導力量,卻發現玉簡正在瘋狂吸收血魂陣的黑霧,表麵符文逐漸亮起金芒。更詭異的是,那些金芒竟在他手腕的金紋上流轉,像是被什麼牽引著,沿著血管往丹田鑽。
“小心!他要強行逆轉陣法!”九尾狐老板娘突然拽住林小浪後退。下一秒,整個酒吧的黑霧如潮水般倒灌回骰子,疤臉人周身纏繞著詭異的鎖鏈,獰笑道:“就算你能破解血魂陣,也逃不出混沌之匙的詛咒!”說完,他化作黑霧從窗口逃竄,隻留下滿地狼藉。
任務完成!獲得狐妖魅惑術,能量值+300。a提示音響起時,林小浪卻癱坐在地。他看著掌心跳動的狐火,發現火焰中心竟出現一絲不易察覺的金色紋路——和玉簡上的符文一模一樣。
“這……這是?”他顫抖著舉起手,狐火在指尖躍動,竟映出玉簡內部的景象:無數金色符文在流動,組成一行古字——“林氏血脈,混沌之匙”。
九尾狐老板娘走過來,眼神複雜地盯著他手中的玉簡:“你身上的秘密,恐怕比想象中更多。混沌之匙的傳說,牽扯到上古修真界的一場浩劫……”她頓了頓,突然指著窗外,“看!”
透過破碎的窗戶,林小浪看到街道上站滿了身披黑袍的人,為首者手中的旗幟上,一隻展翅的烏鴉栩栩如生——夜鴉組織,終於傾巢而出。但更讓他震驚的是,為首的黑袍人竟戴著黃金麵具,麵具下的眼睛,和疤臉人逃竄前露出的蟲眼一模一樣!
“夜鴉組織的真正首領……是蟲妖?”林小浪倒吸一口涼氣。
“不。”九尾狐老板娘的聲音突然冷下來,“那是……你認識的。”
“我認識的?”林小浪愣住。
老板娘從旗袍領口摘下枚玉佩,玉佩上的鳳凰紋路突然亮起:“二十年前,沙淵城被屠時,有個穿藍布衫的少年被蟲妖擄走。他手腕上的金紋,和你一模一樣。”
林小浪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母親臨終前說過的話:“小浪,你爹是去尋藥救娘,很快就會回來……”而父親的名字,就叫林建國——和老周筆記本上那個在沙淵城失蹤的名字,分毫不差。
“轟!”
一聲炸雷般的轟鳴打斷了他的思緒。夜鴉組織的黑霧突然凝聚成巨大的蟲繭,從裡麵爬出個渾身覆蓋鱗片的怪物。它的頭顱是蟲妖的模樣,卻長著人類的五官——正是疤臉人的臉!
“林氏血脈,終於找到你了。”蟲妖的聲音像指甲刮過玻璃,“你體內的混沌之匙,能打開我族的封印。交出來,我讓你死得痛快。”
林小浪握緊玉簡,狐火在周身燃燒。他突然想起金羽衛給的玉牌,捏碎後一道金光竄出,在頭頂形成護罩。蟲妖的利爪撞在護罩上,濺起火星。
“小浪!”九尾狐老板娘甩出長鞭纏住蟲妖的脖子,“用玉簡引動混沌之匙的力量!那是你血脈裡的東西!”
林小浪深吸一口氣,將玉簡按在胸口。金紋突然暴漲,在他眼前浮現出一幅畫麵:上古戰場,一個穿藍布衫的少年手持玉簡,與蟲妖大戰;少年的身後,站著個戴黃金麵具的女人,正是蟲妖的模樣!
“原來……”林小浪喃喃自語,“混沌之匙,是我娘的遺物?”
蟲妖突然發出尖嘯,蟲繭裡的黑霧如潮水般湧出,將酒吧裡的桌椅、酒瓶全部腐蝕成齏粉。林小浪被氣浪掀飛,撞在牆上,卻死死護著玉簡。狐火在掌心躍動,他突然發現,那些被黑霧腐蝕的木屑竟在火中重組,化作一把桃木劍——正是他在道觀修補的那把!
“禦劍術!”林小浪大喝一聲,桃木劍破空而出,精準刺入蟲妖的眼睛。蟲妖慘叫著後退,鱗片簌簌掉落,露出下麵潰爛的血肉。
“不可能……”它踉蹌著後退,“你不過是個外賣員……”
“外賣員怎麼了?”林小浪抹了把嘴角的血,狐火在指尖躍動,“我還能給你送碗熱湯麵呢!”
周圍突然響起哄笑聲。林小浪轉頭,隻見幾個醉漢不知何時醒了,正扒著窗戶看熱鬨。其中一個染黃發的醉漢拍著桌子喊:“小浪!給爺也來碗熱乎的!”
“滾!”林小浪沒好氣地揮了揮手,轉頭正看見蟲妖趁機撲來。他咬著牙運轉狐火訣,桃木劍上的火焰暴漲,竟將蟲妖的利爪燒得焦黑。
“這把劍……”蟲妖驚恐地看著桃木劍,“是當年斬我的那把!”
林小浪心中一動。他想起道觀老道士說過,這把桃木劍是用昆侖山千年桃木所鑄,專克邪祟。而此刻劍身上的火焰,竟與玉簡的金紋同頻共振——原來他一直以為的“普通任務”,都是在為此刻做鋪墊!
“去死吧!”林小浪大喝一聲,桃木劍刺穿蟲妖的胸膛。蟲妖的身體開始崩解,化作無數黑霧,卻在消散前將枚青銅鑰匙塞進林小浪手裡——正是沙淵井的混沌之匙!
“這……”林小浪愣住。
“這是……我爹的東西?”他看著鑰匙上的“林”字刻痕,突然想起老周筆記本上的話:“林家世代守護混沌之匙,以血脈為引。”
蟲妖的聲音在黑霧中回蕩:“記住……夜鴉組織不會罷休……混沌之匙的秘密……才剛剛開始……”
話音未落,黑霧徹底消散。酒吧裡一片狼藉,卻隻剩林小浪、九尾狐老板娘和幾個目瞪口呆的醉漢。老周從櫃台後探出頭,舉著個酒壺:“小浪,你這狐火練得不錯,就是彆把我的酒吧燒了。對了,剛才那蟲子塞給你啥了?”
林小浪攤開手,青銅鑰匙在月光下泛著幽光。九尾狐老板娘走過來,眼神複雜:“這鑰匙,能打開沙淵井的混沌之井。而井裡……藏著林家世代守護的東西。”
“什麼東西?”林小浪問。
老板娘指了指他的手腕:“你手腕的金紋,是林家的族徽。而混沌之匙,是開啟你血脈記憶的鑰匙。”
窗外,夜鴉組織的黑袍人已消失不見,隻餘下滿地破碎的黑旗。林小浪望著手中的鑰匙和玉簡,突然笑了——他本以為自己隻是個普通的外賣員,卻沒想到,從撿到玉簡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踏上了命運的齒輪。
“走。”九尾狐老板娘拍了拍他的肩,“去沙淵井。有些事,該揭曉了。”
林小浪點點頭,將鑰匙和玉簡收進懷裡。他摸了摸發燙的手腕,金紋正隨著心跳輕輕跳動——那是屬於他的,天命的韻律。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沙淵城的混沌井裡,傳來一聲悠長的龍吟。井底的青銅門緩緩開啟,露出裡麵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最中央的石台上,放著本泛黃的書——《天命錄》,扉頁上用血寫著:“林氏血脈,天命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