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禍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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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德運確實是這般想。

他自是沒有親自露麵,派去的人也沒想透露過他的身份。

可這些人在陳硯手裡多日,鬼知道這小子乾過些什麼。

還有,為什麼陳硯不將人送往府衙,反倒送到衛所來?

以陳硯的狡猾,此舉背後必藏有後招。

若以前胡德運還因陳硯年輕而有些看輕他,連著幾次交鋒都輸給陳硯後,胡德運就深知陳硯極不好惹。

絕不可輕視陳硯的一舉一動。

因此,胡德運連夜趕來,要將人帶走。

誰知馮勇此時卻是鐵了心不願,胡德運好說歹說他都不願意。

胡德運一氣之下,直接問馮勇:“你究竟要做甚?”

明明馮勇也被陳硯落了臉麵,怎麼就被陳硯牽著鼻子走?

馮勇也不繞彎子:“讓你將人帶走,我的臉麵往哪兒擱?”

他乃是千戶,手下領著一大幫人,要是連人都留不住,以後還怎麼領兵。

何況那些人是給將士下毒,就算要弄死,也該他馮勇弄死,此事絕不可讓胡德運乾。

“你大可放心,明日他們就會死,誰都攀咬不出。”

不就是殺幾個人,實在簡單。

胡德運見他實在不肯放人,即便心裡再不安,也隻能忍了。

隻要人死了,事情就再也無法暴露了。

如此想著,胡德運隻能離開。

翌日馮勇果然當著將士們的麵將春生等人儘數砍了脖子。

在軍中,殺死幾個人實在不是什麼大事。

臨死前,春生等人嘴裡塞著大木棍,隻能驚恐地盯著大砍刀落下。

頭落地後,還能看到自己大流血的身體。

已經死了的人,會不會悔恨無人在意。

馮勇依舊還是將這幾人上報去請功了,此事以為就這般過了,誰知很快他就體會到了胡德運的痛苦。

陳硯雖帶了兵卒與災民一同去討飯,可大家的憤怒點主要在胡德運寫的那份名單上,加之陳硯是胡德運的下屬,眾人就衝著胡德運一人去了。

可馮勇公然承認派了兵卒去保護陳硯和災民,還將害陳硯的那幾人給殺了,這不就是如陳硯所言,馮勇也參與了逼捐之事?

你馮勇夠囂張啊,等告了你看你還囂不囂張!

這不,原本往布政使司跑的眾人,如今也要往都指揮使司跑,就不信告不倒你馮勇。

莫說鄉紳們在朝堂裡關係盤根錯節,在地方上極有地位;就連這些商賈的關係也是盤根錯節,於是馮勇也被訓得灰頭土臉。

馮勇就這般被拉下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到了此時,胡德運才鬆了口氣,原來此事是衝著馮勇去的,與他無關。

轉瞬,胡德運又後怕,還好當時馮勇沒將那幾人給他,否則“逼捐”一事隻有他一人背鍋,如今有個馮勇幫忙分擔,他的壓力就小多了。

兩人再次相聚,已是十二月中旬。

眾人再次出現在那間屋子裡,其他人對胡德運和馮勇二人可謂怒目而視。

兩人不敢多話,找了個角落坐下。

他們想隱藏起來,彆人卻不會如他們願。

屋子傳來一聲冷哼,一人率先發難:“二位最近撈了幾十萬兩,日子過得舒坦吧?”

馮勇怒聲應道:“那些銀子我一個銅板都沒瞧見!”

這話他已經說了許多次,可惜沒人信。

都親自派人跟著去撈錢了,也由不得他狡辯。

眼見眾人怨氣沸天,胡德運知躲不過去,終究還是開口:“做生意要的是長長久久,我等怎會對你們動手?此事皆是那陳同知陳硯個人所為,銀錢也都在他手裡,他連我都逼捐了。”

“哼,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為了脫罪做戲給我等看?”

其他人聽見此話,各個義憤填膺。

一向是他們搜刮他人錢財,他們何曾吃過這等大虧,銀糧損失暫且不說,臉麵都丟儘了!

有不少人能想到是那陳同知借機拉胡知府和馮勇下水,可吃了這麼大的虧,這火氣總要有個發泄。

胡德運和馮勇就要承擔他們的怒火。

誰讓他們一個寫名單,一個出兵?

因此無論二人如何解釋,他們都不信。

就在二人快要承擔不住時,謝先生進來了。

“此事暫且擱下,當務之急是我們的生意。”

有謝先生開口,眾人才壓下怒火。

正所謂宰相門前三品官,謝先生雖沒官職在身,他背後的人他們還是不願意招惹的。

胡德運趕忙道:“上下都已安排好,不會有差池。”

謝先生問胡德運:“如何避開陳硯?”

“他如今在南山安頓災民,到時隻需弄出點事就可拖住他。”

若是以往,胡德運這般說了,謝先生也就不會再多言。

可今日他又交代:“此次是今年最後一筆生意,做完大家就可以好好過個年,萬萬不可大意!那陳硯素來能鬨事,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陳硯來此還不到四個月,已經鬨出了三件大事,實在不是省油的燈。

此前胡德運還信誓旦旦要神不知鬼不覺弄死陳硯,到頭來卻是讓陳硯搜刮走大量銀糧,還挑撥地大家內鬥,一旦讓陳硯知道他們的生意,又是一樁大麻煩。

聽胡德運又是這般胸有成竹,謝先生就忍不住提醒他莫要輕敵。

胡德運心裡惱怒,麵上卻是頗為恭敬應是。

馮勇不乾了:“還拖住他作甚,直接弄死他豈不是省事?”

敢算計到他頭上,活得不耐煩了。

不少被陳硯弄過的人紛紛響應,必要出口惡氣。

謝先生道:“生意要緊,不可橫生枝節,待到今年這筆生意做完,再動手不遲。”

陳硯這個禍患不除,鬆奉就不得安寧。

“年前正是不太平的時候,陳同知出點意外也是情理之中。”

謝先生此言讓眾人安靜下來。

胡德運聽明白了謝先生的意思,心裡一琢磨就覺不妥:“先生的意思是倭寇犯境?如此一來,朝廷豈不是盯著此處?”

“做完這筆大的,明年可歇幾個月,朝廷就算派人前來,倭寇也早去搶掠彆處,他們也查不了什麼。”

謝先生又道:“這是那位的意思。”

眾人淩然,那位竟然為了除掉一個陳硯寧願停幾個月生意?

胡德運目光閃爍不定。

那位對陳硯的評估已經高到如此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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