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會試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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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陳硯又將文章拿出來細細看了一番,確認自己已改無可改,方才謄抄到程文紙上。

自讀書這八年,陳硯日日練字不敢停歇,如今的字已經寫得極好,謄抄完的卷麵整潔,字跡工整,與前世印刷出來的部分無異。

四周的咳嗽漸漸頻繁起來,下午陳硯無事,就將所有的炭都燒了,如此方可讓自己暖和起來。

待到利落,會試第一場結束。

彌封官跟隨巡綽官一同來收卷,陳硯收拾好東西,從龍門出了貢院。

陳老虎和周既白趕忙迎上來,見他臉色如常,方才大大鬆了口氣,趕緊將陳硯扶上馬車。

約莫等了兩刻鐘,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回來了。

三天考試下來,眾人的臉色均是慘白,李景明臉上更是毫無血色。

陳老虎將馬車趕回宅院,楊夫子已做好了熱騰騰的飯菜等著。

楊夫子從小天賦過人,家中人隻盼望他能讀書出人頭地,不敢讓他動手乾家裡的活,這飯菜也是從來不做的。

待他中了舉,家裡更是不讓他乾一點家務。

原本以為整個家族可以靠著他徹底翻身,誰料楊夫子右手被廢,整個家族猶如晴天霹靂。

旋即就是家中長輩陸續出事,待到家中事了,楊夫子已是年過三旬,為賺錢養家,方才入了大戶人家當夫子。

待到兩名學生都考上進士,楊夫子功成身退,本想回鄉養老,不成想竟又收了兩名弟子。

除了教書育人外,還需給兩個小弟子做飯。

起初連飯都蒸不熟,到如今已可做出滿滿一桌子熱騰騰的飯菜。

陳硯等人在號房被關了三日,此時吃夫子做的飯菜,隻覺得美味異常,各個搶著將飯菜吃光。

是夜,陳硯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躺在溫暖的炕上,舒服地睡了一覺。

天不亮又起床,奔赴會試第二場。

二月十二日,會試第二場正式開始,此後三天兩夜照樣需在號房裡,不得回家。

這次陳硯帶了足夠燒三天兩夜的炭過來。

會是第二場,考“論”一道,昭告表內科一道,還有判詞五道。

一共七道題,比前一場要多兩道,難度卻不是第一場可比。

尤其是判一道,陳硯隻需將背得滾瓜爛熟的律法往上套就是,毫不費力。

再就是“論”,與四書五經義題目比起來也是頗為輕鬆。

昭告表三道題中,陳硯選了詔,此次題目隻需按照格式要求寫成,用詞精準不犯錯就可。

第二場對陳硯而言頗為輕鬆,又因炭帶得足,倒也並未被冷著。

隻是四周的咳嗽聲越發激烈,幾乎已經到了日夜不停的程度。

到了夜間,他們咳得格外厲害,自是會影響陳硯的睡眠。

人一旦沒睡好,就會焦躁,陳硯就覺得頭疼。

二月十四這日傍晚,第二場結束,他終於可以歸家。

隻是徐彰和魯策咳得越發厲害,李景明更是臉色慘白如紙。

這一次楊夫子做的一桌子菜隻有陳硯一人吃了,另外三人早早回屋歇息,夜間也時常有劇烈咳嗽響起。

二月十五日,會試第三場開始。

與第一日眾人的雄心壯誌相比,今日就顯得極為緊繃。

三人還未開口,先咳得臉色通紅,喉嚨疼得並不願意開口。

已經到了最後一場,無論如何也要熬住。

陳硯先行下車,再一一扶著他們下車。

最後下車的是李景明,陳硯明顯能感覺李景明在發抖。

陳硯沉默片刻,方才對李景明道:“最後一場了,撐住。”

李景明神情舒緩了些,道:“撐得住。”

末了又加一句:“我買了二十兩你中會元,你切莫讓我的銀子打了水漂。”

陳硯道:“你有錢往水裡丟,倒不如送給我,我還能記你一份情。”

李景明卻道:“你若中不了會元,我隻丟二十兩,你要丟五百兩,還白白錯失揚名立萬的機會,如此看來還是你更虧。”

陳硯:“還好,我銀子多,丟一點也沒事。”

想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倒也大可不必,各自管各自吧。

李景明被氣笑了。

他總算知道魯策為何總是用那等眼神看他,原來嘴臭如此討人嫌。

不過被陳硯這般一激,李景明倒是難得的打起了精神。

陳硯說得對,於彆人而言,一次考不中可來第二次第三次,於他李景明而言,機會隻有這一次。

一旦此次沒中,下次他也就沒銀子再來京城赴考。

他李景明已經走到今日,無論如何也要熬過這三日。

會試第三場,試策文五題。

天文地理、山川湖海、曆史人文、政策時事,皆可化作策問,來對學子進行篩選。

想要答好策問,除了要博覽群書,了解朝廷時事,還要懂為官之道。

陳硯在府學時看的藏書不少,再加上入京的路上被王申惡補了兩個月的為官之道,自己也專門訓練過策問,因此陳硯答題時頗為順暢。

三日一過,答卷就由彌封官收走。

陳硯將東西收拾好,踏出號房。

沿途走來,發現好幾個考生被抬出去。

不少考生滿臉菜色,扶著牆而走。

與他們相比,陳硯的狀態已經算得上極好。

一來是陳硯為了長個踢球,將身體練好了。

二來就是這虎皮實在擋風,讓他軀乾始終是暖和的,也就避免受風寒。

陳硯想,會試的苦是真難忍受。

近五千考生,隻取二百八十人,不知誰可杏榜聞香。

龍門再開時,身側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腹中貯書一萬卷,不肯低頭在草莽。”

一旁之人道:“以柯兄之才,必是好風扶你上青雲。”

陳硯側身看去,就見一二十出頭的清秀小生身旁圍著幾名書生。

不等那小生回應,人群已將其推遠,陳硯隻能觀其灑脫之姿。

此人怕就是江啟解元柯同光了,果然自有一番風流。

陳硯順著人潮走出去,早已等在門外的陳老虎要背他,被陳硯推辭。

他雖累,卻遠遠沒到走不動道的地步。

魯策和徐彰比他狀態更差,都是扶著牆出來,李景明卻是被抬出來的。

李景明在謄抄完最後一篇策問後,體力不支終於暈倒。

好在楊夫子在靠前就抓了些祛風寒的藥,熬好後喂其喝了,讓其好好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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