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舟的下巴抵在她肩窩,呼吸灼熱:"今晚我要跟你住。"
語氣裡帶著罕見的執拗,像阿爾法叼著玩具不肯鬆口。
"說了我跟小雨合住。"她縮了縮脖子,他的鼻息掃得她耳尖發燙。
"那去我那兒。"
"瘋了?"她瞪他,"全隊都看著呢。"
程淮舟低笑,指腹摩挲她後腰:"你覺得還有人不知道?"
"高原不能劇烈運動。"她義正言辭地豎起食指。
"嗬,"他咬住她指尖,"這裡的人不生孩子?”
"人家世代生活在這兒!"
"我輕點。"
阮朝陽嗤笑出聲:"程淮舟,你字典裡有'輕'這個字?"
她太了解他了一平時都跟餓狼似的,憋了這麼久還能斯文?怕是骨頭都能被他啃碎。
"那就回西寧。"他聲音已經啞得不成樣。
"…兩小時車程外有家供氧酒店,"她佯裝思考,"不過條件一般,程總怕是住不慣。"
他直接拽著她往停車場走:"更差的都住了。”
房門剛合上,她就被抵在玄關牆上。程淮舟單手解著西裝,另一隻手已經探進她衣擺。
"說好的斯文呢?"她喘著去推他胸膛。
"這叫…"他咬開她內衣扣,"高原適應性訓練。"
程淮舟不知道自己何時開始鬼迷心竅的,總之,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的臉,她的氣息,指尖隻要觸到那片肌膚,就忍不住想乾這事。程淮舟討厭失控。可當懷裡的人兒仰起臉,看著她霧蒙蒙的眼睛,他隻想做最原始的野獸——將她揉進懷裡,用唇齒丈量每一寸肌膚,直到兩個人的氣息都亂得不成樣子。
他俯身將她籠罩,滾燙的肌膚相貼,像是要融進她的骨血裡。程淮舟素日裡一絲不苟的理性在此刻分崩離析,隻剩下最原始的渴望將她徹底占有,用最親密的方式確認彼此的存在。
起初還帶著幾分克製,溫存地吻過她的眉心、唇角,可當,所有的自製都潰不成軍。她太溫暖,太柔軟,嚴絲合縫,讓他發痛,卻又甘之如飴。
"忍一忍……"他啞著嗓子哄她,可不過幾分鐘,那點斯文便蕩然無存。又像是要把自己烙進她的靈魂。
“喜歡嗎?”
“舒服嗎?”
“怎麼在抖?”
他喘著粗氣,每次都要問,她不會作答,因為她的身體回應他了。
她壓抑不住的嗚咽和顫抖。可今夜,她忽然想讓他知道。
"很舒服……"她氣若遊絲,指尖陷入他的後背,"超舒服……"睫毛被淚水沾濕,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每次我以為…不可能更舒服的時候……我的程淮舟……又讓我更舒服……"
這句話像是一把火,徹底燒毀了他最後的理智。他扣住她的腰肢,發狠地吻住她的唇,將她的呻吟儘數吞下。
夜還很長,而他們,甘願沉溺。
氧氣瓶咕嚕嚕滾落床底。窗外,經幡在夜風中嗒嗒作響,蓋不住一室旖旎。海拔3560米的禁忌,終究是破了戒。
———
"我來青海,是因為這個項目能幫我升職,"她輕聲說,聲音悶在他的頸窩裡,"不是因為和你賭氣。"
程淮舟的手臂環著她的腰,掌心貼在她後背,能感受到她說話時細微的震顫。她的臉埋在他肩頸處,呼吸間的溫熱灼燒著他的皮膚。
"我們吵架後不久,我爸爸走了。"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緩慢地楔入他的心臟。他整個人僵住了,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那時候"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玩著他的手指,"我很想你在我身邊。"
他的喉結滾動,卻發不出聲音。
"就抱抱我就好。"
程淮舟收緊了雙臂,將她更深地嵌入懷中。他的唇落在她發頂,一個個輕得幾乎察覺不到的吻。
"對不起"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樣的時刻,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才能縫合這樣的傷口。
他隻會用數據計算風險,用邏輯分析利弊,卻算不出一個失去父親的女兒需要多少擁抱才能止痛。
好像他從小到大,特彆難過的時候,也沒人安慰過他。
三歲的時候,十六歲的時候。
"以後我難過的時候,"她的聲音帶著鼻音,"就這樣抱緊我。不用說話。"
他的懷抱就是最好的鎮痛劑。
程淮舟沒有回答,隻是用儘全力將她摟得更緊,緊到能聽見彼此的心跳。遠處的經幡在風中翻飛,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某種無言的見證。
"我來青海,"她又重複了一遍,這次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真的是為了升職。"
他看著她泛紅的眼眶,點了點頭。
———
聖誕節前夕,程淮舟突然告訴她,今年不回英國了。
他們在青海湖邊支起帳篷,阿爾法興奮地在雪地裡轉圈。阮朝陽用白米飯和番茄拚了個歪歪扭扭的聖誕老人,烤雞的香氣混著高原清冽的空氣飄散開來。
"阿爾法,接住!"
她將飛盤擲向遠處,銀灰色的身影在雪地上劃出一道弧線。程淮舟坐在帳篷口,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手機突然震動,cynthia的視頻請求跳了出來。
"nathan!rry christas!"屏幕裡的金發藍眼睛女孩笑容明媚,“john it told christas with this year ick, tell you?” (john剛說你今年不回來過聖誕?快說,是誰把你留住了?)
程淮舟將鏡頭轉向遠處——阮朝陽正蹲在雪地裡揉阿爾法的耳朵,鼻尖凍得通紅,嗬出的白氣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oh!alha!"cynthia驚呼,隨即湊近屏幕,"wait a irl ?
is her na olly?(等等那個女孩,她是不是叫olly?)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瞪大眼睛。
程淮舟低笑:"yes。"
“
g her back next year”(明年帶她回來)
"i will。"
掛斷電話,他望向湖邊。阿爾法正撲進阮朝陽懷裡,一人一狗跌坐在雪地上,笑聲驚飛了棲息的水鳥。
這個項目原本預計六個月,但自從程淮舟參與進來之後,進度條像是被按了快進鍵。第五個月末,各項工作已接近尾聲。
木屋裡,阮朝陽正低頭練習藏文。卓瑪教她的那些筆畫,如今已能寫得像模像樣。每天,她都會將刻著藏文的石板放在經幡下,今天也不例外。
程淮舟在她身旁坐下,拿起另一塊石板。
"要回上海了開心嗎?"他問。
"嗯。開心,但也有點舍不得。”
她的刻刀在石板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སྐྱབས་རྗེ་ཁྱོད་ནི་རི་བོ་ལྟར་འདུག"
(父親,你如山永在)
程淮舟的指尖撫過那些凹凸的紋路,然後拿起自己的刻刀。陽光下,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像經幡下並排而立的兩塊石板。
阿爾法趴在門口,尾巴輕輕拍打著地麵。遠處的青海湖泛著粼粼波光,將雪色、經文和他們未說出口的約定,都溫柔地收納進蔚藍的懷抱裡。
——
三月的上海籠罩在潮濕的春霧裡,axwell會議室的落地窗上凝結著細密的水珠。阮朝陽站在投影屏前,指尖輕敲遙控器,青海湖的湛藍瞬間鋪滿了整個空間。
"各位看到的不是普通旅遊項目,"她聲音清亮,"而是一場文化療愈革命。"
屏幕切換到活佛為藥材加持的畫麵,經幡在風中翻卷如浪。
"我們完成了三個不可能:"
1 讓千年藏藥走下神壇
區塊鏈溯源+ar講解,遊客掃碼就能看見采藥牧民的祝福
2 讓商業回歸人文溫度
數據對比:傳統景區人均停留15天→藏藥營72天
3 讓現代科技向古老信仰低頭
cl運營標準x寺院儀軌=全球首個"雙認證"體係
當她播放axwell 誌願者在青海做公益活動的照片時,評委席最年長的李e摘下眼鏡擦了擦。
"這個公益活動我關注過,"戰略部的林e突然開口,"原來你也是組織者之一。"
阮朝陽微笑頷首:"我們提前一個月完成項目,獲得青海省文旅廳表彰。公益行動在社交媒體獲得2300萬曝光,為企業獎。"她停頓片刻,"這些成果離不開sailor總的信任和指導,也證明了我已具備獨立運作項目的能力。"
投影切換到最後一頁:
“我不是在尋找更高的職位,而是在證明自己可以承擔更大的責任。"
下方附有五位項目負責人的聯名推薦。
評委們交換著讚許的眼神。人力總監在評估表上低頭寫字。
當初組織axwell 定點幫扶公益活動時,阮朝陽沒有任何功利的想法,不過是想著儘點心力。她甚至沒在項目報告裡提及這件事,直到王誌發現後悄悄加進了資料庫。 (公益+環保項目)
如今翻閱社交媒體上axwell藏地助學話題下三千多條討論,看著公司內網飄紅的點讚數,她才恍然明白爸爸生前常說的那句話:
“正心正念,自得正果。"
當你真心想做一盞燈,光明自會照亮意想不到的遠方。
——
一周後的傍晚,阮朝陽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手機緊貼著耳朵。窗外的霓虹燈剛剛點亮,在玻璃上投下搖曳的倒影。
"我升職了,"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窗上凝結的水霧,"但昭昭沒有。等會兒你能不能幫忙安慰她?我怕我說什麼都顯得像是在炫耀。"
電話那頭傳來yui乾脆利落的聲音:"我不說。真朋友就該真心為你高興。"她頓了頓,"三個名額,能者居之。要是她因為自己沒選上就怪到你頭上——"
"yui!"阮朝陽打斷她,"這麼說太重了。她有情緒很正常,畢竟她做的項目不比我少,學曆背景也比我好"
"反正我最近不想和陳昭昭說話。"yui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阮朝陽轉過身,靠在玻璃上:"你們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