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猴子和柏佐率領兩千騎兵衝過城門,返回軍中大營。
“柏將軍,方帥在城頭烤了羊,上去喝幾杯?”
水猴子熱情的邀請。
柏佐是一個有些消瘦的中年人,不善言辭,但本身也是一尊第四天關的武者,負責鎮守平遼城。
正是因為有他的存在,所以在蠻族大軍幾次夜襲之後,方禮才敢讓帥猴子率領騎兵出城襲擊,打亂對方的部署,否則出城無異於送死。
柏佐搖了搖頭,緩緩道:“方帥命我鎮守東門,我怎能擅離職守,喝酒誤事,烤羊嘛.讓人送來些吧!”
說罷,他便帶領著一千騎兵,策馬狂奔而去。
“這人好生無趣!”
水猴子望著已經策馬遠去的柏佐背影,搖了搖頭,翻身下馬,沿著台階向著城頭走去。
城頭上,每隔幾十米便架著烤架,熊熊的火焰中還夾雜著肉香味彌漫,士卒們正圍坐在烤架周圍吃著肉。
他們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雖說戰時不能喝酒,但如此大口吃肉,每個人還是十分激動。
水猴子望著士卒們興奮的臉龐,心中也是無比的感慨。
這一年多以來,海州的經濟確實好了不少,將士們從來就沒有缺過糧。
隻是這平遼城靠北,山路險峻,相比於南方的古城,還是相對於貧瘠了些。
蠻族大軍南下,這場大戰原本城中的所有將士都承受著不小的壓力。
隻是水猴子也沒有想到,蠻族大軍還到來,方禮竟然親自來到這平遼城,同時還帶來了三千頭牛羊。
有方帥坐鎮平遼城,再加上牛羊犒賞守城將士,將士們的戰鬥熱情更是高漲。
水猴子徑直走入翁城,看見方禮還在伏案審視著地圖,皺眉不語。
“方帥,其實這平遼城我就能守,海州還有那麼多事情需要您操持,你不該來的!”
“有濟懷幫忙處理,海州是亂不起來的,對於我們海州來說,蠻族南下才是重中之重。”
方禮抬起頭,看著水猴子:
“蠻族南下十萬大軍,我龍鯨軍雖說有四十萬,但這平遼城隻有五萬。”
“此次是我們和蠻族大軍第一次交戰,我必須親自弄清楚蠻族大軍的戰力和布局。”
水猴子沒再言語,看著燭火之下身形有些消瘦的方禮。
這一年來,龍鯨軍有不少人都胖了不少,唯獨方禮還是這般消瘦的模樣,看的水猴子心中發酸。
身為和方宣一起離開平江縣,開創龍鯨軍的元老,水猴子是看著方禮長起來的,相比於彆人,心中有其他的情感存在。
“方帥,按照你的預測,他們明日應該要全力攻城了。”
方禮點點頭,說道:“剛剛得到消息,冀州北方三郡已經失守,蠻族十萬大軍已經打到了冀州城下。”
“這拓跋任這幾日沒有取得絲毫成效,明日必定全力攻城。”
水猴子探頭看去,牆壁的地圖上,方禮不僅將平遼城圈了起來,就連冀州也都有不少城被獨立劃出。
“這冀州州牧顧愷之就是一個酒囊飯袋,當初自己的流民都處理不好,如今蠻族大軍南下,諾大的冀州,簡直就是紙糊的。”
水猴子是糙人,罵罵咧咧的方禮也並未在意,而是指著地圖給水猴子解釋道:“這冀州城是冀州防守的重要據點之一,冀州城若是能夠保下來,以南的糧草輜重就能夠通過濟江運輸。”
“以冀州為著力點,整個冀州南北方都可以成為顧愷之的大後方,倒也不用太過於擔心蠻族大軍。”
“可若是冀州失守,縱然他們還能占據冀州以南的龍城,但那個時候,蠻族的鐵騎就擋不了了!”
方禮一邊說著,一邊用拄杖給水猴子指點。
水猴子也是看的格外認真,整個冀州的戰局,經過方禮這麼一說,顯得格外清楚。
他蹙眉撇嘴,道:“方帥,這冀州被蠻族滅了也就滅了,說到底還是他顧愷之無能,當初要不是我們將那些流民收留,他冀州早就內亂了!”
“若是冀州被蠻族拿下,冀越兩州便可成犄角之勢,到時候我們海州便是蠻族的盤中之物了。”方禮表情平靜的回複。
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自從宣益王在益州稱帝,兗州紅眉緊隨其後,現在的九州,早已不是諸侯割據的局麵了,而是數個王朝之間的爭奪。”
“蠻族想要分一杯羹,就必須拿下冀州和海州,所以哪怕是為了自保,這冀州也不能讓蠻族如此順利的拿下!”
無論麵對如何情況,他現在也是經驗豐富。
方禮繼續說道:“現在就看顧愷之怎麼選了,是直接南遷,還是將大軍全部集結在冀州,拚死一戰!”
“那我們該怎麼辦?”經過方禮這麼一解釋,水猴子頓時覺得這場大戰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心中頓時又有了許多不明白的地方。
“城中糧草和守城輜重充足,接下來自然是堅守不出,看蠻族此番勢頭,我們得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方禮沉吟道:
“當然若是拓跋任再無後續手段,我們也可尋找機會主動出擊。”
“龍鯨軍若是能夠如一柄利劍插入蠻族腰間,冀州那邊的壓力也能減輕一些。”
當初在一統海州之後,方禮也是針對平遼城的位置做出了很多布防,如今看來也是未雨綢繆。
雖說城中的守軍不多,但防守所用的火器床弩之類的還是相當充足。
這些東西哪怕不加持陣法,若沒有強大的武者出麵抵擋,對來犯敵軍來說也是巨大的威脅。
所以隻是針對防守蠻族,海州還是相當有底氣打持久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