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太尉公,樊某來遲了!太尉公勿怪!”
打了勝仗的樊稠一臉的春風得意。
朱儁手下的漢軍幾乎都要將戰場打掃乾淨了,樊稠方才慢悠悠的率領兵馬趕到。
朱儁久經沙場,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樊稠要是真想趕來,定然早就趕到了。
他是故意磨蹭,寄希望自己與李傕兩敗俱傷!
或者說,樊稠希望李傕能夠消耗掉更多的漢軍士兵!
難怪賈詡和劉翊對朝廷的前景都不看好,尚未做出多大成績,朝中的戰將便已開始這般算計盟友,這未來還能有個好?
隻是可惜,李傕也不是蠢人,他在得知郭汜戰敗的消息之後,並沒有與朱儁死磕,而是匆忙撤退,遁入到涼州去了。
雖然沒有除掉李傕,但是,從今往後,李傕怕是很難對朝廷形成巨大的威脅了。
“樊車騎來的真快。”朱儁冷冷言道。
樊稠似聽不出朱儁話中的嘲諷,而是對他道:“來來來,太尉公,某替你引薦,這位便是陛下剛剛敕封的安西將軍!壽成兄,還不見過太尉公?”
馬騰是一個很高大的西北漢子,身材魁梧,濃眉大眼的,一看就有羌族血統。
他大步上前。
“末將馬騰,見過太尉!”
朱儁對馬騰並不感冒,他隻是象征性的向著馬騰拱了拱手,客套兩句,隨後便以去整點兵將,查看軍中繳獲物資的事情,向他們告辭了。
朱儁冷淡的態度,讓馬騰頗尷尬。
不過也難怪,誰讓他昔日是叛賊,不招人待見呢?
樊稠冷聲道:“哼,剛立了功,清高什麼……”
隨後,他又看向了一直沒說話的劉翊,道:“馬將軍,我與你引薦,這位便是陛下身邊的近人,劉都尉!”
馬騰的眼睛頓時一亮。
“久仰!”
劉翊亦是上前行禮。
“久仰馬將軍大名。”
馬騰與劉翊也不客套,當即說道:“韓文約的使者,已經回複與吾,聽說劉都尉似乎對馬某的兒子特彆感興趣啊……隻是馬某與劉都尉似乎並不相識,難道馬某昔日做了什麼事得罪了東萊劉氏,若是有,還請明言!”
劉翊挑了挑眉。
他心中知道,他前番當著劉協的麵,力諫讓馬騰和韓遂派人質到長安去,特彆是還專門讓馬超入京的行為讓馬騰有所不滿。
這事傳回了金城,估計馬騰恨不得日一下劉翊的八輩兒先祖。
“馬將軍誤會了,劉某從入京之後,一直兢兢業業的為朝廷做事,劉某的每一個建議都是有利於朝廷的,試問,足下昔日擁兵自重,不遵朝廷號令,難道我使馬將軍和韓將軍遣子來京有什麼過錯嗎?”
“至於我曾諫言讓馬將軍的長子入長安,也不過是因為我聽聞馬將軍之子,勇烈過人,威震西羌,年紀輕輕便有大將之才,這樣的人傑,若是能夠進入長安,為朝廷效力,豈非天下幸事?故而,我便向陛下出此言,得罪馬將軍之處,還請將軍莫要掛懷。”
劉翊的言辭還是比較中肯的,不容馬騰不信。
而且馬騰也覺得皇帝身邊的這個紅人,確實沒有必要專門針對自己。
隨後,就見馬騰衝劉翊拱手道:“劉都尉年紀輕輕,便是天子身邊的要人,此番征伐又立下大功,今後必然是朝中的股肱之臣!”
“我那侄兒日後在京師,還請劉都尉多多照拂了。”
劉翊有些奇怪:“侄兒?”
樊稠在一邊幫腔:“馬將軍本欲遣子入京,但西北多事,又著實離不開兒子們輔佐,故隻能將其猶子送來,不過這猶子自幼便跟隨馬將軍,猶若親生,使他入京,與其遣送其親生兒子入京亦是一樣的。”
劉翊聞言,心中暗道:好個老奸巨猾之徒!
說到這兒的時候,馬騰轉頭對身後的一名侍衛說道:“帶岱兒和令明過來見過劉都尉。”
不多時,便領來一個青年以及一名少年來到劉翊麵前。
那少年的歲數與劉翊差不太多,臉上稚氣未消,不過看他的身形極為挺拔,幾與劉翊一樣。
另外,他看著也比劉翊更加的魁梧。
至於那名青年,二十多歲的年紀,滿麵虯須,有熊虎之相,一身肌肉極為結實,幾乎都要撐破了身穿的勁裝。
隻是打眼一瞧,就知此人頗具勇力。
馬騰對劉翊介紹:“這位便是我送往長安的猶子馬岱,而這一位,便是劉都尉先前專門在天子那進言,使其看護我猶子入京的龐令明,他在我軍中任司馬,年紀輕輕,卻甚是豪勇!某專門使其看護著岱兒過來了”
劉翊恍然的“喔”了一聲。
他看向了馬岱與龐德,心中暗喜。
挺好!
本來還尋著自己馬上要南下,趕不上見到這兩個人了,如今這當口,馬騰主動把他倆送到自己麵前。
既已經來了此處,那還去京師做什麼?
反正是人質,在自己那當人質,與在陛下那當人質差不多是一樣的。
回頭自己一封奏書稟明陛下,難道陛下還會跟自己搶這兩個人不成?
“劉都尉,還請幫忙照顧我侄兒。”
“將軍放心就是,且將二位留在我軍中,待我奏疏一封於陛下,自能使陛下委以重任。”
馬騰表示感謝,瞧向馬岱:“在朝中好生為官,莫給咱馬家丟臉。”
“喏!”
馬騰又吩咐龐德:“令明,我留五十健仆,由你統領,在京中好生看護岱兒。”
龐德朗聲道:“喏!”
劉翊笑了笑,沒說話。
還京中為官?
嗬嗬,想啥呢?
他倆可是去不了長安了。
……
清點完戰場之後,樊稠親自送馬騰回去,朱儁則是命令三軍在渝縣安營紮寨。
大營駐紮完畢之後,朱儁將劉翊找到了自己的帥帳。
“翼德,離京之前,陛下曾與我說了,待此戰過後,允你不必回京,直接率兵南下,去往揚州!”
劉翊不回軍,直接分兵走的事,他在離京前已與劉協已經商議過了,而下江南的詔書以及節杖器具,隨後劉協自會派人送來。
劉翊向朱儁施禮:“太尉,這段時日,承蒙指點,劉某甚是感激,本想以師侍之,跟在太尉公身邊,怎奈家父有難,不得不往之救援也!還請太尉公莫要怪罪。”
“這話說的……”
朱儁長歎口氣:“世間諸情,以孝為長,嚴君有難,你率兵前往救之,責無旁貸!”
“隻是這沿途的糧草事宜,又當如何處置?”
劉翊回道:“朝廷如今糧草不敷,且關中往揚州何止千裡之地?焉能為我轉運糧秣,糧秣諸事,我已有籌謀,太尉儘管放心。”
“如此,最好!翼德,一路珍重了。”
“多謝太尉,朝中諸事,今後也煩勞太尉公多多費心了!”
朱儁笑道:“自然,自然。”
兩人同時起身,彼此互相行禮,示之以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