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那小明星代言了一個產品，人就黏上來了，我也沒辦法。”
“那盛總昨晚和小明星睡了？”
“……那倒沒有。”
聽到這裡，紀淩嘲諷地勾了勾唇。
都知道小明星卸了妝什麼樣，能沒睡嗎？
她故意用力甩上包間的隔音門，踩著細高跟，挺直脊背朝屏風後走去。
那邊聽到聲響，立刻噤了聲。
盛嶽笑著站起身，朝她迎來，攬著她朝大圓桌走去：“路上堵吧？”
紀淩穿一襲黑色一字領連衣裙，露出纖細性感的鎖骨和香肩，掐腰包臀，襯得身材愈加高挑玲瓏。
隻是眼下臉色不大好，一點笑意都沒有。
她在盛嶽身邊坐下。
鄰座網紅臉女生甜甜地喊道：“紀淩姐，好久不見。”
應是盛嶽朋友的女朋友，可能以前在飯局上見過。
紀淩對她點了點頭：“你好。”
網紅女生衝她笑，眼裡有憐憫。
都知道盛嶽昨晚睡了小明星，看見她，能不可憐她嗎？
紀淩最煩彆人的同情，煩躁地從包裡拿出香煙，夾在指間。
盛嶽瞧見了，眉心一蹙：“你在乾什麼？”
這個傳統封建的圈子，要求女人賢良淑德、壓抑需求、以夫為天。
抽煙喝酒，會被當成壞女人。
盛嶽向來反對紀淩抽煙，但情感上，紀淩壓製他，他隻能接受她私下抽。
眼下，紀淩公然在他朋友麵前抽，他沒麵子，又威嚴道：“收起來！”
紀淩側過臉瞧他，眼神如刀，像要把他活剝了。
盛嶽昨晚乾了壞事兒，自己理虧，微怵，聲音低了些：“現場還有女士，我們幾個男的都沒抽，你抽什麼？”
想到正事，紀淩咬了咬牙，將指間的香煙對折摁斷在掌心。
盛嶽滿意：“這就對了嘛！抽煙對你身體不好，我也是為了你好。”
見倆人和好，尷尬的眾人這才重新說起笑。
一頓飯吃得紀淩提不起勁，像應酬一樣忍著惡心。
這些人都是本地的富二三代，沒個正事，從小跟著盛嶽廝混。她不喜歡來這種局，盛嶽也知道，但架不住虛榮心，時不時要帶她出門炫耀。
“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掉到地毯上。
紀淩還未看清楚掉了什麼，就聽斜對麵一男胖子對女伴罵罵咧咧道：“好好吃一頓飯，也能把碗摔了，你是沒長手嗎？”
女生縮了縮腦袋，有些無措：“剛才手滑了。”
“長手是擺設啊？碗都拿不好？”
“對不起。”
這一幕，紀淩無比熟悉。
小時候，母親或者她和妹妹摔了碗，父親也是這樣罵她們，好像摔碎一塊碗，是天大的事。
男的還在罵罵咧咧，紀淩看不過眼，說了進來之後的第一句話：“不就是摔個碗麼？至於麼？”
男的白了女友一眼：“我最看不慣的就是笨手笨腳的女人！”
紀淩諷刺地笑了笑：“看不慣是嗎？忍著。”
男人臉色一變，沒料到她這般不給麵子。
在這個封建傳統的地方，男人麵前，女人沒有說話的份，更彆說像紀淩這樣說話。
瞧見朋友不高興，盛嶽佯裝威嚴：“好了好了，人家管教老婆，你插什麼話？”
紀淩冷眼瞧他一記，抓起腿上的餐巾往桌上一扔，拿著包站起身：“我吃飽了，你們慢吃。”
她邁腿就走。
盛嶽追上來，在包間外扯住她的手臂：“你到底在不爽什麼？”
紀淩轉身，滿目失望地看著他：“你昨晚在哪裡睡覺的？”
“我……”盛嶽噎了幾秒，“我在家裡睡覺啊我還能在哪裡睡覺？”
“是嗎？我下去看看你的行車記錄儀？”
一查記錄儀，就能知道他的車昨晚停在哪個酒店，幾點離開。
盛嶽抬手抓了抓頭發：“昨晚不是品牌發布會嘛！我喝多了，他們扶我去酒店睡了一晚。”
“你喝醉了，還能看清楚小明星卸了妝跟鬼一樣？怎麼？昨晚是小明星給你解的酒？用什麼解？”
盛嶽不吭聲了。
紀淩抬起三根手指，失望道：“三次，你已經被我發現三次了！”
“男人逢場作戲都是會有的！最愛的肯定還是老婆！你爸、我爸、你三叔，都在外頭養女人，我至少不養！”
“這麼理直氣壯？你要臉嗎？”紀淩甩開他的手，“分開吧！”
盛嶽一驚，跟進電梯：“紀淩，昨晚是我錯了，你原諒我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好不好？”
他把紀淩拉進懷裡，要吻她。
紀淩惡心地推開他。
她越這樣，他就越緊張：“你說，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我一定做！”
紀淩看都不看他，冷著臉說：“半個月前，我在城商行提交了貸款申請，資料都做好了，卡在李行長那邊，你幫我解決了這筆貸款，我就原諒你。”
電梯門開，她邁腿往外走。
盛嶽追上來：“城商行我不熟，我沒辦法。我買房子給你，當做賠償，行不行？”
房子能值幾個錢？
紀淩走出會所大門，江翊將車子開過來。
“城商行的貸款下來之前，彆來找我！”紀淩冷冷說完上了車。
盛嶽憤憤捶了一把掌心，轉身進大堂。
車子駛離現場。
江翊問：“送您回家還是？”
“回家。”
紀淩往後靠去，調整了個舒服的坐姿，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
……
過了幾日，紀淩在公司上班。
江翊敲門進來，手裡拿著手機，麥克風位置抵著掌心：“紀總，盛總讓您接電話。”
紀淩視線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銷售日報表，揚了揚手：“不接。”
“好的。”
江翊離開，過了會兒又敲門進來：“盛總說好些日子聯係不上您，很擔心您，讓您有空給他回個電話，否則他就來公司找您了。”
紀淩一臉冷漠：“如果他來了，把他攔下，彆讓他進我辦公室。”
“好的。”江翊踟躕道，“您是打算和盛總……分手嗎？”
“我在逼他幫我解決城商行的貸款。”
“萬一盛總生氣了，會不會又去紀董那兒告狀？說您對他冷暴力？”
“他前陣子睡了個小明星，如果他敢去三叔麵前告狀，我就說我因為他出軌太傷心，難以麵對他。”
紀淩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單手叉腰望著腳下的鷺州cbd。
“他這次犯錯，該怎麼彌補，方案我也給他了，在他做到之前，我不會理他。到底怎麼回事，他心裡跟明鏡似的，不會跟任何人告狀的。”
江翊不解：“之前鷺州銀行放的款，暫時夠用了，您讓盛總幫忙拿下城商行的貸款，咱們不是又多了利息支出嗎？”